上官箐冷声回答道:“这只能说明玉墨的背后之人来头实在不小。玉墨担心自己出卖背后的主子之后,自己会死得比现在服下断肠草而死得更惨烈,所以她才选择一死了之。”
采茵听言,顿抽一口冷气,啧舌道:“什么人会这么恐怖啊!”
叶问尘起身,顿时一脸歉疚地向上官箐道歉道:“上官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没有想到玉墨暗害你。若是上官小姐没有发觉,被玉墨暗害了,我也就成了间接的凶手。还有,也谢谢上官小姐替我揪出这个细作。”
见惯了叶问尘的浪荡不羁,叶问尘突然这么谦谦有礼,上官箐反倒有些难以适应。她摆了摆手道:“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叶太子事先也并不知晓玉墨包藏祸心,何来道歉一说。”
说到这里,上官箐顿了顿,道:“不过没有查探出玉墨的身份有些可惜。玉墨在叶太子身边潜藏多年,必定居心不良。叶太子今后还要格外小心才好。”
叶问尘点了点头,上官箐随即将之前追查下毒之人的线索时发现玉墨的可疑告知了叶问尘。原来玉墨在叶问尘的身边待了一年后,开始便偶尔与一些可疑的人见面,应该是传递一些讯息。云容打探的讯息有效,上官箐之后又让云容飞鸽传书,让她建立起来的飞凤阁中专门打探讯息隐私的暗阁去追查玉墨之前接触的那些人的身份,没想到最后得到的线索除了只知道那些人不是西池本国人之外,再无所获。由此可见,玉墨身后之人的来头实在不能小觑。
上官箐将这些讯息告诉叶问尘,让叶问尘早作提防。她说了半天,见叶问尘半天没有回应,于是狐疑地抬起眼帘看向叶问尘,当看到叶问尘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直流的模样,上官箐顿时吓了一大跳。
“叶太子,你怎么了?”上官箐起身连忙过去替叶问尘把脉,瞬间惊愕不已。
“没事,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看到上官箐担心的神色,叶问尘毫无血色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淡若清风的笑容。
他没有想到只是得到了她的一丝关心,他竟然都会心里感到无比的雀跃。
“还说没事,明明你身体里有一种极度阴寒的气息,十分霸道。”上官箐一脸冷肃地说道。
此刻,她心里却一阵狐疑。之前她好像并没有见到过叶问尘有任何的不适,可是为什么她的寒毒刚好,叶问尘的身体里好像多了寒毒,莫不是她身体里的寒毒转移到了叶问尘的身体里?
上官箐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即便是她体内的寒毒转移到了叶问尘的身体里,可是本身寒毒自己又不会跑,叶问尘也从没有给她运功疗伤过,所以说是寒毒转移根本是不可能的。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身体里的寒毒莫名的没有了,而他身体里的寒毒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发作?难道仅仅只是凑巧?
眼见上官箐愁眉不展,有些失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叶问尘看得一阵动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满满的笑意,双颊上梨涡浅现,笑得像个无邪的孩子。
“没事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见上官箐这么紧张自己,叶问尘顿时出声宽慰道。
他在心中悠悠一叹,其实他很容易得到满足,只要看到她对他一丁点儿的关心,他便可以高兴得欢呼雀跃。
“不要用你白痴的话来侮辱本小姐的智商!”上官箐有些气急败坏道。
明明寒毒发作的如此厉害,叶问尘竟然还这么轻描淡写地说没事,真是死鸭子嘴硬。叶问尘之前将她从天山的地牢里救出来,这些天又一直照拂她,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袖手旁观。
此刻,采茵看到叶问尘脸色如斯难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上官箐当下对她吩咐道:“去唤秋菊和连翘进来。”
采茵连忙快步跑到殿门口唤了秋菊和连翘。上官箐指挥秋菊和连翘将叶问尘扶到床榻上,又叫采茵替叶问尘多加了两床的蚕丝锦被。见叶问尘一张俊颜青白一片,上官箐两道秀眉间皱起两道褶子。
叶问尘忍受着寒毒的侵蚀,看着上官箐因为他而担心不已的样子,心中快慰不已,只觉得能看到眼前的女子为他如此担忧的样子,这场寒毒即便发作令他再痛苦百倍,他也觉得值得。
粟玉芯苏绣软枕上传来淡淡的清幽香气,叶问尘晕晕沉沉间猛然想到自己此刻所躺的床榻正是上官箐平日休憩的地方。一念至此,他顿时内心一阵激动。可是叶问尘却完全忘了,寒毒发作时最忌情绪大起大落,眼下他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体内的寒毒更加汹涌地在体内乱窜。
眼见叶问尘脸色已经呈现出一种灰败的暗沉之色,上官箐吓得顿时无措。眼下她虽不知道叶问尘究竟为何突然寒毒发作越来越厉害,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若是再不想办法,叶问尘很有可能就会因为承受不住来势汹汹的寒毒而一命呜呼。
眼下若是能让叶问尘昏睡过去是再好不过了,可是上官箐并不会古代的点穴之法。正一筹莫展之际,她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内力,再加上她之前研读过许多医书典籍,对于人体的穴道了然于胸。
当下她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出手向叶问尘的睡穴点去,庆幸的是眨眼的工夫叶问尘阖上了眼眸真的睡了过去。上官箐当下松出一口气。
不过眼下她还有一件事急于搞清楚叶问尘突然寒毒发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下她坐到了芙蓉椅上,将秋菊和连翘叫过去问话。
“你们告诉我,你家太子为何会突然寒毒发作?”上官箐蹙眉,一双水眸流转在秋菊和连翘之间,丝毫不放弃两人脸上的细微表情。
“这……”秋菊和连翘都垂着头,似有顾虑般紧紧咬住唇瓣,欲言又止。
上官箐一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她们必然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下冷着脸,沉声道:“你们若是不肯说出来,我也无能无力,到时就等到你们家太子归西吧。”
此话一出,秋菊和连翘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跪地道:“上官小姐,我们说,你一定要救我们家太子啊!”
上官箐摆了摆手,道:“你们起来吧,慢慢说。”
秋菊和连翘依言起身,心中略一挣扎,便绝对对上官箐说出真相。之前玉墨送来的燕窝和鲛人珍珠粉交到了两人的手上,自然将之前叶问尘交代的话向两人说了一番。所以两人知晓其中内情。
虽然太子说过不准将此事泄露给上官箐,但是眼见太子寒毒发作越来越凶猛,两人也担心若是不对上官箐言明,万一错过了救治太子的机会,那么她们两人就是间接害死太子的凶手。这份罪责她们如何担待的起。
想到这里,秋菊率先鼓起勇气道:“回上官小姐,我们家太子七岁那年被后宫一个妃子毒害,被御医抢救了三天三夜才保住性命,只是自从便落下了一到阴雨天气,便会寒毒发作的毛病。后来皇上派人去南海之外搜寻到了鲛人珍珠。将这些鲛人珍珠研成粉末,每次等到天气遽变时,将珍珠粉末放进太子的饮食之中,便可以保住太子的寒毒不会发作。”
上官箐听到这里,顿时内心一阵惊愕。鲛人的传说她在现代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晋干宝《搜神记》卷十二:“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原本她以为鲛人只是传说故事中才存在的,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代确实存在。
上官箐正沉浸在无比的震惊中,只听连翘接着说道:“本来太子一直相安无事,太医说太后再服用一年的珍珠粉,体内的寒毒就会彻底清除了。前几天玉墨将血燕窝和那些鲛人珍珠粉交给我们,让我们在每日为上官小姐炖燕窝时放一些珍珠粉进去。”
说到这里,秋菊补充道:“想必当时那些燕窝里早已经被玉墨下了毒药。”
秋菊和连翘顿时一阵后怕,幸好她们都不贪嘴,若是当时偷吃了煮给上官小姐的燕窝,那么她们也就要一命呜呼了。
听了秋菊和连翘的这些话,上官箐恍然大悟,原来她体内的寒毒都是因为服食了那些珍珠粉末才会消除的。一时间,她神色复杂地看向沉沉睡着的叶问尘。
她很想骂叶问尘是没有脑子的傻瓜。哪有人自己宁愿受寒毒的折磨,而将自己的救命良药送给别人。上官箐忖度不出叶问尘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把那些无比珍贵的珍珠粉用来治疗她的寒毒。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受托于褚俊宇,所以不愿意失信于人才如此作为?若是如此,他根本不需要这样做。
上官箐不想深究其中的原因。既然叶问尘是因为她才失去了清除体内寒毒的机会。叶问尘又有恩于她,于情于理,她一定要想办法替叶问尘将体内的寒毒清除干净。
由于上官箐没有点穴经验,当时指尖施加的内力过大,导致叶问尘昏睡了两天都没有醒过来。上官箐心生内疚,便一直守在了榻前。
她吩咐秋菊从西池国的太医院借来了许多珍贵典藏的药书,希望从中可以找出清除叶问尘体内寒毒的法子。
采茵端着饭菜进来时,看到她之前替她家熬得参汤还好端端地放在那里,顿时无比心疼道:“小姐,你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你刚复原不久,若是再病了谁还能替叶太子解除寒毒。”
上官箐闻言,从垒了有一丈高的医书典籍里抬起头,笑道:“你家小姐我哪有这么弱不禁风。”
“小姐,你看看两日的时间,你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还是歇歇吧。”说着,她放下手中的托盘,走到上官箐的跟前,也不敢她家小姐会不会生气,强制地夺过上官箐手中的医书放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