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的地方,我动了动身体睁开眼睛,这里不是医院,也不是我家,是一个陌生的卧室,确切的说是男人的卧室。
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立刻从床上起来,第一时间查看自己的衣服,是完好的才松了口气。
“我怎么会在这里的?”扶了扶额头,上面光洁柔嫩,并没有因为撞上有任何不适,“我没撞到?算了,出去看看。”
我穿好鞋子往外走,这里的格局和一般的公寓差不多,但简单整洁,没有多余的装饰,显得有些单一,有些落寞。
“醒了?”
突兀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下一秒我就进入了戒备状态,紧紧盯着面前走来的男子,不是对陌生人的防卫,而是只对他。
祈祤瞧见我的样子,微扬在嘴角的笑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将手中的汤碗放在了桌上,招呼我说,“天黑了,过来吃点东西吧!”
“是你救了我?”
我站在原地没动,对我来说,这种时候见到祈祤是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他救了我把我带到他家,也肯定不是单纯的出于好心。
“你好像不愿意我救你。”祈祤站直身体,幽黄的灯光耀射在他身上,让碰蓬松的的短发闪着余晖的晶莹,“安心,我宁愿你之前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我心里会更开心一点。”修长的眼眸,轻盈一动,唇瓣微扬,却不是微笑,“看到你这样防备的盯着我,我心里会难受。”
“你的难受就是让我差点被瘴气害死?”
“什么?瘴气?”祈祤的眸色陡然间变得严肃,“你被瘴气袭击了?”
“瘴气是你魔界产物,就算是幽冥鬼道的瘴气对你魔界来说想要控制也易如反掌吧!”
“你是人身,中了瘴气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伤了哪里给我看看。”
祈祤想要上来抓住我,我步步后退,摘下头上的麒麟簪握在手里,金色的发簪在光线下反射出灿烂夺目的辉煌,“别过来!”
祈祤一顿,停下了脚步,刚好站在光线的阴影处,微长的刘海垂落,遮住了泄露情绪的双眼。
我盯着他没说话,其实这么问不过是想看看他知不知道那个用瘴气害我的人是谁,可他的样子并不像知情的。
祈祤虽然和我们是对立的位置,但我知道他对我是真的不错,只是这份情不管真假我都只能当做看不到。
“安心,你若把我当朋——”那个友字没有说出口,反倒是他摇头轻笑,修长的手指扶着额头,唇角的笑带着令人心疼的落寞,“当我曾是你大学的教授,就陪我吃顿饭吧!”
我想说不,但肚子不争气的叫出了声,手机上没有饕餮的来电,看着满桌简单的佳肴,有种自家菜的感觉,很温馨。
“吃完我就离开。”
“好的。”
祈祤一笑,那一眼闪烁着晶莹,是喜极而泣的微笑,带着心动的味道。
他拉开椅子让我坐下,又给我盛好饭,递给我筷子,然后坐在我对面一起吃饭。
祈祤长得很帅,却丝毫没有第一次见面的那种神秘,此时坐在我对面的男子只是一个邻家哥哥。
像这样与他坐在一起吃饭并不是第一次,之前也有过几次,但现在我脑海里总有一些朦胧的画面,画面中我和他总是这么面对面吃饭,他给我夹好吃的,看着我吃,自己却吃得很少。
“祈祤,我们——”我支吾着开口,“或者应该说我的前世,我们是不是认识,而且关系还很好?”
祈祤握着筷子的动作一僵,停留在半空中,虽然他极度在克制,但我还是看见那双手在轻微的颤抖,也就是说我猜对了。
“祈祤,我前世究竟是谁?”
苏子谦说我是苏翼的一部分,但苏翼是人,人怎么会和魔关系这么亲密的?我所有对苏翼的认知中,都没有提到她和魔界有关系。
“或者应该说你和苏翼是什么关系?”
“我和苏翼没有关系,我只是和你有关系。”祈祤放下碗筷,伸过手盖在我的手背上,没有用力就那么的放着,“安心,你只是安心。有些事还没有到真正揭露的时候,这个时候告诉你太多,反而会对你造成顾虑,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前世发生的所有事,那是一切的源头。”
源头吗?
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们一个个都奔波到现世也不肯放手?而我究竟充当了怎样的角色?苏家,冥界,魔界哪一处又才是我最初的归属?
吃完饭,祈祤依言将我送到了小区门口,他没有进去,只是目送我消失在黑暗中,扬起的嘴角终是被暗黑淹没,消失无踪。
“安心,我一定要把你夺回来,对不起。”
我一路上楼,开门进去,家里安静得很,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的生气。君崇和梼杌还没有回来,饕餮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偌大的房子里显得格外安静,如寂寞的心,更加寂寥。
“君崇,你快回来,我很担心你。”
黑幕之上,一轮月圆高高挂起,周围没有星星点缀,显得很孤单,我趴在飘窗上,看着寂寞的天空,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流。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感觉身体被抱起,入鼻的是熟悉的微凉。
我很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子很重,加上那熟悉的味道,越发觉得轻松,然后抱住高大的身躯,陷入了更深沉的睡眠中。
等第二天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我才睁开眼睛,身边没有人,我赤脚下床开门出去,没看到门口的东西,一脚踩了上去,脚底心的触感是毛毛的还软软的,还有着热气,吓得我一缩脚另一只脚也没有站稳,身子就朝后摔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
君崇抱住我,纯黑的封印咒已经消失,俊美的容颜上带着暖心的笑意,他将我公主抱在怀中,往客厅走去,而我刚才站着的地方,蹬蹬蹬的有东西小跑的声音传来。
我回头一看,一只毛绒物正迈着短小的肥腿跟上君崇的步伐,因为腿太短,走起来很吃力,吐着舌头不断地喘气,在阳光的折射下依稀可见红色的发毛闪耀,外形像一只红色的小牛,叫声很像小狗。
“别告诉我这个是穷奇?”
我惊讶的看着那只毛绒物,各方面都像穷奇的缩小版,只是萌化过头了,小眼神水汪汪的看着君崇,有些想趴在他身上却有些畏惧,只敢稍稍靠近一点点,只要能抬眼看到他,就会觉得十分幸福。
“是的。”君崇坐在沙发上,抱我坐在腿上,揉了揉额头,“第三重封印解开了。”
“所以封印咒是压下去了还是彻底消失了?”
我伸手摸上他的脸,光滑柔嫩,泛着冰霜。
君崇任由我用手指勾勒着他的脸颊,轻声的语气里还是感觉得出丝丝疲乏,眉心深处那一点纯白色的光辉还没有全部消退下去。
“除非解开七重封印,否则封印咒不会消失。但你别担心,现在可以把封印咒压下去了。”
“那这次隐藏在穷奇魂魄里的又是什么,是四圣兽之一吗?”
我清楚地记得朱雀就是隐藏在饕餮的魂魄里,用纯白色的光辉给君崇调息的。
可是君崇摇了摇头,“并不是所有的上古兽身体里都有的,朱雀的存在也让我很讶异,这不像是君睿的所为。”
“除了他还有谁?这封印都是他做的,怎么还会有他人的插足?”
君崇沉默,微蹙的眉间也宣示着他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揉了揉我的头发,“今天要上班,别担心我,调息一下就没事的,你把穷奇带在身边,别人看不到他,遇到危险他可以保护你。”
“嗯。”
对于君崇的意思我几乎从不反驳,因为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于是梳洗了一番就出门了。
对于我周四请假到今天才去上班,似乎有人对此解释过了,大家只知道我生病了并没有多在意。
新的一周开启,一切都是全新的迎接,工作渐渐上手,也变得忙碌,君崇解开第三重封印,灵力损失的同时又恢复了不少,看来封印每解除一个,他的力量就会增加,等到全部解开,他就会恢复从前。
“从前的君崇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我托着下巴,咬着吸管幻想着,那个时候与他相爱一定和现在一样幸福。一边趴着睡觉的小穷奇听到我提起君崇,一抬头水眼汪汪的往周围看去,没看到君崇,又有些失望,朝我挪近了一点,嗷呜一声趴着。
我微微一笑,时不时的逗弄着他,小穷奇没有那骇人的戾气,单纯的可爱。
“天天腻在一起还这么想他?安心,你让我们这些人该怎么过。”林幽咂咂嘴,指着面前的一桌子美食,“今天午饭你请客。”
我白了她一眼,噘嘴说,“苏子谦可是你男友,你该比我更幸福吧!有钱有权,这顿该你请。”
“又不是老婆,一切还没定数,不算,你请。”
就在我和林幽打太极来决定这顿饭谁请的时候,宣传组的八卦小姐娇娇拿着一本杂志冲了过来,一把夺过刚送上来的鲜橙汁灌下大半杯,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对我们神神秘秘的说,“你们知道消失的新娘吗?”
“消失的新娘?鬼片?动漫?民间传说?”林幽拍拍她的肩膀,笑的很奸诈,“喝了我的橙汁,快如实招来,否则以后不给你宣传八卦的机会。”
“小幽,不带这样的,没有八卦日子多无聊。”娇娇哀叫着,把手中的杂志平放在我们面前,指着其中的一页说,“你看,这是昨天在市中心五星级酒店举办的婚礼,婚礼上新娘子很美,就在新娘新郎互相戴上钻戒的时候,新娘‘噗’的一下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