俆嵩哑然了,他的双眉紧锁,半天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夏然看着俆嵩那张结冰的脸,噗呲一声笑出来。
“对你而言,应该是很大的麻烦吧?”俆嵩有些不解地看了夏然一眼。“怎么还笑得出来?”
夏然有些嘚瑟的说,“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紧锁眉头的时候,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谁叫你平时那么逆天呢?”
“比起这个,你更应该为你的前途而郁闷吧?”俆嵩那墨漆色的双眸闪现出更加疑惑的光芒。
“难道最郁闷的不应该是——你?”夏然意味深长的开了一个车。
俆嵩上下打量了夏然一眼,用更意味深长的话化解了夏然老司机的车,“其实我更喜欢养宠物。”
“没劲儿,话说回来,你准备怎么吊打我妈?”夏然狠狠地说。“她约你打牌,你必须打个千儿八百的,输到她肉跳。”
俆嵩一脸震惊,这夫人怕是没睡醒吧,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去赢丈母娘的钱啊,他还想迎娶丈母娘的闺女呢~
“你在想什么呢?”夏然若有所思地看着俆嵩,“说你是不是准备放水?”
俆嵩果断的转移话题。
他将麻将机里的钞票递给了夏然,“帮我把钱还给你的朋友们吧~”
“不行,这帮家伙最开始就冲着你是大白菜,所以故意削你来着~”夏然本着俆嵩是她的压寨夫人的原则,当然是帮色不帮友。
“所以我故意赢到她们肉跳,有了这一次经历,估计这一辈子她们都不想和我搓麻将了~”说完,俆嵩后面还慢悠悠地加了一句,“我就知道,有时候智商太高也不好,无敌是多么寂寞~”
夏然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见过炫耀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炫耀的。
“我也觉得无敌很寂寞,许先生,我们切磋一把吧?”夏然捏了捏手骨。
俆嵩一看夏然这幅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夏女士,看,灰机~”
说完,就迈着大长腿从包间溜了出去。
所谓一物降一物,俆嵩在吓跑某个小三只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一会儿功夫也被追的到处跑。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坐回车里。
俆嵩对此很无语,“为什么我要和一个还未满十八岁的小女生谈恋爱?”
“谁说我没满十八岁,我夏天的时候就十九岁了,好伐?连女朋友的生日都不记得,我要打差评退货!哼~”夏然毫不客气地说。
“明明你过了十八岁生日,就应该过十七岁生日,后年应该是十六岁生日才对吧?”后面俆嵩还加了一句神补刀,“老黄瓜,逆生长。”
夏然很头疼,在没有认识俆嵩以前,一直认为他是翩翩公子,气质儒雅,淡漠高冷。
可正儿八经混在一起之后,才知道这家伙是个腹黑毒舌,真是噎死人不偿命的,她早就知道千不该万不该,让俆嵩知道自己在女神经群里的网名,看俆嵩把自己名字的典故用的炉火纯青,每日刷一波存在感,她就觉得特别无语。
而且最讨厌的是,自己这么聪明伶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聪明姑娘居然被噎到哑口无言。
想了好久,夏然才幽幽地说,“学长,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叔叔阿姨给了你这么好的硬件设施,你却一直单身到大学四年级,果然这是有原因的~”
“是啊,别人都不敢要,只有你才愿意收,我们一般把这种现象称之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俆嵩依然波澜不惊彬彬有礼地说。
夏然:“……”
见口头上实在逞不了强,夏然干脆从车里副驾驶的箱子里取出一张熏蒸眼罩,戴在了自己的脸上,“我要敷敷我那并不存在的黑眼圈。”
俆嵩的车的车早就已经被夏然占领,里面全是放着她的东西,大到抱枕洋娃娃,小到插在通风处的车载香水插座,都是夏然买的自己喜欢的味道和款式。
甚至就连俆嵩偶像周周的CD都压在了最底下,取而代之的是电音或者爵士乐的CD。
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了妻奴了?
俆嵩看着夏然的模样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睡着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轻微的鼾声。
看来昨天晚上和格洛米疯的太久了。
俆嵩看着带着蒸汽眼罩的夏然,忍不住凑到了她的面前。
蒸汽眼罩散发出好闻的薰衣草的馨香,萦绕在彼此的鼻尖。
他那温热的嘴唇触碰在夏然的嘴唇上……
就在几个月以前,他一直不太理解自己的父上大人,明明在外面也算拥有着一定的社会地位,情商和智商都可以碾压很多人,为什么偏偏对自己的母上大人唯唯诺诺。
可真的自己有那么一天了,俆嵩居然还觉得这种滋味……还挺不错,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心甘情愿的被一个女孩子管,而且还喜欢小犯贱的和她斗斗嘴。
正在装睡的夏然的心脏猛然一收,这吻来的太突然了,她还没有准备好,艾玛好紧张啊,没想到男神也有主动的时候。
好吧,她的本意是俆嵩这个坏透了的小子每次都让她吃瘪,她才不理他呢,没想到这家伙……
这个惊喜来的太意外了。
蜻蜓点水一般的短暂之后,一切回归于平静。
不能平静的只有夏然那已经滚烫火热跳动的心脏……
丑媳妇是要见公婆的。
而俊女婿也逃不了丈母娘的刁难。
在时间推移到母上大人打电话之前,夏然一定不会想到自己的公婆和妈咪见面的理由居然是因为——妈咪大人找不到合适的牌友。
当俆嵩的父上大人、母上大人和俆嵩穿着很正式地出现在楼下的时候,夏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吧,男朋友这边把见面看成了一件很严肃很正式的事情来做。
而妈咪大人……
她随意挽了一个发髻、穿着一件很居家的长毛衣,打着哈欠悠然地问,“宝贝女儿,说好的给我一缺三,给我找的三个牌友呢?”
“他们来了。”夏然没好气地走下去开了门。
夏然的妈妈这个时候仿佛瞬间注射了2000CC鸡血,立马脉动了回来,两眼放光地问,“在哪里呢?”
“阿姨,您好。”俆嵩露出了一个官方得体的笑容。
而俆嵩的母上大人立马堆满了笑容,将手中的礼盒递了过去,“哎哟,亲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俆嵩的父上大人:“咳咳。”
俆嵩:“咳咳。”
夏然赶紧拽过俆嵩,低声地问,“我的徐先生,你在搞什么鬼?只是一个牌友见面会,干嘛搞的那么浓重?”
俆嵩一脸生无可恋地扶额,“我妈以为是约着……谈结婚的……”
夏然更加痛苦的扶额,“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妈咪现在只是需要一群牌友缓解她那寂寞空虚冷的心……”
俆嵩长叹一口气,“我知……我爸知……可我妈不知……”
夏然想起他母上大人的那专注于一根筋的德行,越发斯巴达了,“那怎么办?”
“她们好像吵起来了……”俆嵩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脸惊悚地说。
“完了,你妈咪不是我妈咪的对手。”夏然也转过头,被两位妈咪吸引了。
俆嵩的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的母上大人点了一支蜡,果然自己和老爸平时让母上大人太多了,关键时刻,果然那舌头就不太灵活了。
不对,好像他的关注点错了。
俆嵩正色问,“她们为什么要吵起来?”
夏然说,“我猜冰箱里,我妈咪一定会给我准备很多零食——毕竟她老人家每次回来都不怎么做饭吃,干站着看她们吵架没意思,我去拿点水果、饮料、薯片,咱们一起坐在沙发上看她们吵架怎么样?”
俆嵩:“……”
夏然说着,还真的去冰箱里拿了很多零食,抱到了茶几上,招呼着俆嵩,“来,我们一边吃一边看,要不要下个赌注,看谁的妈咪最先淘汰出局?”
俆嵩幽幽地来了一句,“你就不怕城门失火吗?这个时候,就算装,也应该装出一副和事老的样子吧?再说了,她们两位吵架,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你觉得我们劝的住?”夏然理所当然地问。
“至少应该装出一副我们在劝架的样子——就像我爸那样~”俆嵩很头疼地指了指正站在两个女人中间左右为难的老爸。“我现在总算相信了,全天下的妈妈都是一样的了。”
“不,不一样,我妈妈的战斗力比你妈妈的战斗力强多了。”夏然很轻松地摊手说。
话音刚落,一只抱枕就朝着夏然砸过来,“死丫头,你不是帮我叫的牌友吗?你到底是想要和你的男朋友瞒天过海度过我这一关,还是想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别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说和过去了!”
“妈,你最近在国外是看了成语故事吗?成语用的居然完全没错~”夏然躲过了老妈的暴击,用手做喇叭状喊道。
俆嵩的母上大人也开始召唤俆嵩了,“不是说好来谈结婚的事情吗?怎么现在又仅仅是搓麻将?”
俆嵩无奈扶额,“妈,我和爸爸都告诉你了,不是,只是想一起认识下,当个朋友相处而已,是你自己不相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