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泡菜,季心苗从未想过要瞒李金氏,于是点点头:“春兰那丫头说了,这萝卜菜密集的地方农村里人都选出给猪吃了。其实淹得好成了地封酸菜的话,等青椒上了市,掏一勺子猪油炒来吃,比什么菜都香。她还说,芥菜除了做咸菜外,还可以晒成梅干菜。那个菜蒸肉吃,菜比肉还好吃!”
地封酸菜、梅干菜其实都不是钱篮篮教的,季心苗前世的奶奶是做些菜的高手。想起现在这里这么多人当嘴要吃,她只得挖尽前世吃的记忆,想方设法来弄来塞大家的嘴。
李金氏果然感兴趣极了:“那我也回去种上一席的萝卜与芥菜,这个季节虽然萝卜不会太好吃,可就用它们来做你所说的酸菜也行啊!春兰那丫头脑子可真好用,她这些法子也不知从哪学来的。听狗剩那孩子说,她去照顾她生病的大姨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是季心苗让大家对外的说法,这古代一个女人突然不见了,那名声可要受影响的。她不管钱篮篮在不在乎这些东西,为她考虑总不会错的。
想起钱篮篮的安全问题,季心苗又想起了前天匆匆离开的柳承虎,自上次回来后,他又走了两天。然后回来就一直指挥着那帮兄弟与齐大郎一块准备春耕,好似什么事情也没生了,钱篮篮这个人从来也没出现一样平安无事。
可就在前天,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又急急走的。问齐大郎也说不太清楚,说是有可能是陈大人有信传来,这才急忙走的。希望真的是陈大人的紧急召唤,而不是钱篮篮遇到了什么困难。
当然她最希望的是柳承虎接到了钱篮篮的消息,急急赶去接她了。
“我想没这么快吧?听说她那大姨病得有点厉害,而她孩子又小实在是没人照顾,春兰才赶过去的。”季心苗心中祈求着钱篮篮不要出任何事,在嘴里也就更加为她遮掩了。
“唉,春兰这丫头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爹娘走得早,大娘大伯又不是个有良心的人,这对姐弟过得可真让人心疼。这都过了十七岁了吧?要是有爹娘的孩子,哪有这么大还不给她放人家的?可怜啊。心苗,你有机会问问她,想放什么样的人家。”
因为大家都知道钱篮篮姐弟被大伯一家卖了还亲儿子的赌债,又是季心苗借银子给钱篮篮把自己姐弟二人赎回来的,所以大家都觉得这钱篮篮就是齐家的人了。特别的去年年前,钱篮篮帮着好几家人都淹了泡菜,大家也与她熟悉起来。对她的身世也非常感叹,对钱家人的作为非常唾弃。
“噗,怎么?嫂子想当媒婆了?你那有什么好的对象不成?”季心苗笑问。
李金氏瞪了她一眼:“我问问就成想当媒婆了?我关心她成不成?虽然她现在是个自由身,可毕竟她还是个女孩子,总不可能自己说自己的亲事吧?再说对象,村子里倒也有一两家年纪合适的,就是不知她能不能看中。”
她肯定看不中。人家柳大人她都放弃了,这村里的汉子么?不可能入得了她的眼啊。
只是无法明说,季心苗只能笑笑:“这事还是等她自己回来再说,我们都不是她的长辈,问过她自己后,我们再与男家说好了。”
想想这事确实是没有那么简单,李金氏闻言点点头:“你看我这性子,就是个急。眼看着这孩子都过十七了,再不着急找,就会越来越难了。女子么,再要强也得嫁人呀。特别是这孩子,我希望她一定要嫁得好好的人家,让钱家那些没良心的黑心肝的看着眼热才行!”
“哈哈哈,嫂子你这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我想篮篮回来后,一定会好好考虑的。走吧,刚才四郎带着叮叮当当去看梁岗头上那片荒山时,打了一只狍子回来,有五十多斤呢。本想一会让狗子带一块回去,刚好你来了,就你拿回去。”
其实季心苗真想说,嫂子,这人家是挺好的,就是两人没对上眼呀。钱篮篮那死家伙出去闯江湖了,我这朋友拦也拦不住,要是不挨刀,她怕是一下子不会回头了!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季心苗只希望钱篮篮挨把小刀就好了,要挨了一大刀,她只得给她多烧纸了。
李金氏见自己一点泡菜竟然换野味,立即推辞说:“不用不用,孩子他爹自己也有常打些野物回来的,你这人多,就不用给我了。”
如今家里的日子过得很滋润了,几只野味已不在季心苗眼里了。可这李家虽然日子也过得好了许多,但比起齐家来,差的可不是一点点。
李金氏是季心苗嫁进齐家第一天就为她与柳钱氏对着干的人,她就是那一天,把她记在了心上。后来经过多次的交往,不管是最初的她刚来齐家也她,家里第一次修屋子也好,还是齐在郎离家那几年也好,这个人对她都像朋友一样,季心苗是一直记在心里的。
见李金氏这种不愿意占人一点便宜的性子,季心苗真心的说:“我这也不是光给你吃的,我小姑子一家也搬回来了,正好让她也尝尝。”
李家一直没分家,因为季心苗这里以后事太多,钱篮篮这专家又跑了,所以她让李三回来帮忙了。
听季心苗这么一说,李金氏也不推辞了,而是真心感叹说:“新苗,你说二琴要不是有你这个大嫂,哪有今天的好日子啊!”
两好才和一好,如果不是这小姑子人好,季心苗自认为自己又不是个好好先生,不可能对齐二琴这么好的。
季心苗笑笑:“其实是我小姑子的为人真的不错,我可不是夸她,她与那位的性子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虽然齐二琴的性子好,可李金氏还是觉得她沾了季心苗的光。
两人边说边往家里走,突然一辆马车转上大道往家门口方向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