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生儿生女(1/1)

“上辈子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个讨债鬼!”母亲嘴里一边碎碎念着,语气中皆是不满。

隔壁婶婶生的是儿子,父亲的几个兄第也都是生的是儿子。

放眼看向四周认识的人,就算有女儿也都是前面生了个儿子!

放在风气封闭的农村,即使政府在大力宣传男女平等。可是在这些长辈心中,生儿子和生女儿始终是不一样。

女人也只有在生了儿子之后,才能够扬眉吐气。

“去房间里坐好!”母亲将我丢在地上,生气的转身就进了厨房。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在厨房里的母亲。

转身看了一眼并没被繁琐的大门,我立即走到房门口,迅速的拉开房门向屋外跑了去。

“诶!小语……死丫头!姚语……你跑哪里去了?”等着母亲察觉我不见了踪影,我早已经跑出了老远。

“这死丫头!投胎投成个女儿,就已经够烦!性子还这么古怪……真不知道上辈子是欠了她什么!”我看着跑远的小巧的身体,耳边却依旧能够听到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母亲,那骂骂咧咧的声音。

一直以来,我以为母亲之所有不喜欢我。只是因为像其他人一样,畏惧我和常人不一样。而直到此刻,我才清楚……

原来母亲将我丢给外公外婆,对我不闻不问。并不仅仅只是因为我的不一样,而是因为——我是个女儿!不是一个能够让她挺着腰杆,光是说个性别就能够让人觉得自豪的儿子。

母亲嘴里虽然不满的早唠叨,可到底还是急匆匆的锁了门,追着跑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光线,被那厚重的木门给隔绝开。屋子里,又陷入了一阵昏暗……

“诶……”后知后觉的我,这才察觉到,自己竟然从那小身体里出来了。

抬着脚缓缓走出屋子,我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透过墙壁,然后眼前又恢复了一片光亮。

我站在屋前面,遥遥看着消失的身影。

后面的记忆如崩塌的洪水,泉涌而来……

本不曾在记忆中出现的画面,犹如被什么东西牵引而出。

幼小的我急匆匆的跑到祠堂,站在门口不过只是喊了一声:“爸爸!”

忙碌的人群中,正在忙着的男人侧头看我看了过来。我抬着小脚丫,朝那男人跑了过去。

看到自家的女儿居然跑了出来,男人震惊之余,也只得放下手中的东西,朝我走了过来。

而就在他抬脚,从祠堂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后面的整个祠堂,突然‘轰’的一声倒塌。

父亲来不及闪躲,被掉落的瓦片砸到,登时头上血流成河。

父亲那高大的身影,也被淹没其中,瞬间就看不见人了。

“啊!”

“啊……”

倒塌之后,天地间立即陷入了一阵死寂当中。

我瞪大了双眼,愣愣的看着眼前倒塌的房子。以及——那些被倒塌的房子,所掩埋的人群!

今天是清明祭祀,镇子上的人都聚集在了这个祠堂里……

这房子毫无征兆的倒塌,被其掩盖而下的,就不知道是多少条人命了!

阵阵哀嚎的声音,在房子倒塌之后,不停的轰隆……房子倒塌那一瞬,地面上瞬间被激起了几丈高的灰尘。

“爸爸!爸爸!……”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我飞奔着跑向记忆之中,父亲最后出现的位置。

身后的母亲先我一步冲了过去,我被她向后推了一把,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身体并没有传来预想当中碰撞地面时,所产生的疼痛感。

因为我被一个人,从身后面轻乎的接住,并迅速的,朝后面退了十几米。

“爸爸……爸爸……”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房子掩埋,我哭喊着伸出手,想要过去和母亲一起,将父亲从那房子下面救出来。

蓝色的长袍,透过风吹了过来,扫过我的脸上、我的手上。

“救……爸爸!”我伸手拽住那蓝色的长袍,回过身,哭着向突然出现的玄苍求救。

“小语……”玄苍轻柔的伸手,将我耳边凌乱的发丝,小心的绾向耳后。

他的声音很轻柔,可我此时却并不想听。我只想要救自己的父亲,想要他健健康康的!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爸爸!”幼小的身体,第一次抗拒着玄苍的靠近。我不停的挥打着手,执拗着要从玄苍的怀中跑开。

玄苍见我闹腾得实在厉害,右手食指与中指指尖闪过一阵银白色的灵光。剑指轻轻的朝我颈子后面一点,我的身体当即一颤,两眼一闭立即就昏迷了过去。

身边的惨剧,并没有因为我意识的昏迷而停止。

当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我呐呐的抬头看向窗外,发现外面的天色一片漆黑,只有天边的一点点白色的亮光,在一点点的透露着黎明即将到来的讯息。

心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我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心口顿时抽了抽。一股难过的感觉,顿时又涌了上来。

眼睛已经哭得有些酸涩,喉咙口也因为过于的撕喊,而有些干涩疼痛。

“爸爸!”我低喃了一声。伸手揉了揉不舒服的眼睛,我立即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灯光都开着,可是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微开的主卧房里,看到了正坐在床上抹眼泪的母亲。

封闭落后的小地方,即使发生了严重的事件。也并没有快速便捷的110和120过来救治帮忙,有的只是镇子里自己的人,和那并不先进还很破旧的镇医院。

受伤的都是镇子里自己的人,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很紧缺。有关系的、伤势严重的,都在医院里占了床位。

而没有关系的,就只能在将伤者简单处理后,又搬回自己家里,由自家亲人看护了!

母亲身旁的床位,薄毯高高隆起。并不难看出,此时床上是躺着个人的。

“……”看着母亲哭,我那好不容易干涸的眼睛,登时又湿润了起来。

我从小就不喜欢哭,更不喜欢让别人看到我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