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身起来,摇了摇媳妇姐姐,她没有任何反应。
不是还有三年?怎么现在就会这样?我心急如焚,却不知如何是好。
血!想起媳妇姐姐几次变故,都是喝血!
我急忙拿出刻刀,在手腕手划了一下,伤口麻木,很快就变成刺痛。
但伤口白愣愣的,没有血液流出!
忍着痛,又用力划了下,感觉快切到手筋了,但伤口里就是没血。
怎么回事?
我抱起媳妇姐姐,匆匆出门去找沈浩!
沈浩睡眼朦胧,开门让我进去,旁边的田哲和小虞也被惊动。
众人都聚了过来,沈浩凑近观察媳妇姐姐,但没做任何结论。
心急如焚之际,媳妇姐姐突然睁眼,眼中闪过红光。
瞬息而逝,但还是吓得他们连连后退。
我急忙冲上去,抱着媳妇姐姐,她轻声呢喃:“血!”
血...自己没血了,我欲哭无泪,忙问沈浩是怎么回事。
他拉过我的手,看了眼伤口,就问,“你最近和人接触,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不对的地方?除了他们,好像...对了扎西德吉!
“扎西德吉!”我忙说,“拥抱的时候,我后腰好像被扎了一下!”
媳妇姐姐没喝到血,显得很虚弱,小虞将她平放在沙发上,悉心照顾。
沈浩拽起我的衣服,瞬间抽了口冷气,“你中了黄术中的藏血术!”
藏血术!
那我体内不都是阴气养成的蚂蟥?
后背发麻,感觉全身都不舒服!
蚂蟥吃空人,以前就听说过,事情虽然是在越南,但每次想起来,心里都会生寒。
据说有个记者采访越南的某村庄,发现有个小男孩面黄肌瘦。
于是想做个记录片,天天跟着小孩拍摄。
某天,她正在跟拍,男孩突然被树根绊了下。
跌跌撞撞中,男孩的脑袋直接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整个断口没有血液流出,而是爬出密密麻麻的蚂蟥。
藏血术...也是如此,黄术中的养术。
它和蛊毒不同,养术重在驯养。
戈壁上驼峰内藏万家香灰的骆驼,就是养术...
据说精通此术的人可以同动物交流,达到控制的目的。
藏血术用的蚂蟥,是王中之王,吸血量大,成年之后,切下它部分身体,晒干磨成粉。
然后涂在针尖上,只要被扎中,蟥粉碰到血,就会变成无数细小的蚂蟥。
而且它无需术法,完全就是蚂蟥的天性。
知道中了藏血术,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我们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扎西德吉有问题。
小七不会害我,问题是扎西德吉,他可能早就被掉包了。
黄术传人突然袭击,有两个目的,第一是试探媳妇姐姐。
第二就是掩护掉包的扎西德吉,因为慌乱,而且除掉冒充的扎西德吉。
所以小七找到“扎西德吉”的时候,我们都会放松警惕。
而最终的目的,是要让我无法给媳妇姐姐供血!
现在还不知道媳妇姐姐不喝血,除了虚弱,还会发生什么。
但可以确定不会是好事,那才是他们的目的!
我去看媳妇姐姐,刚接近,她就像嗅到奶味的小猫,扑上来就要咬我。
小虞从后面抱住她,我也捧着她的脸不让她咬。
不说现在没血,就算有,血液里会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田哲眉头紧皱,“现在就去苗寨,虽然养术和蛊毒不同,但也相似,寨内的蛊女,可能有办法!”
事已如此,只能这样。
媳妇姐姐只能给小虞照顾,因为只要我靠近,她就要吸血。
匆匆上路,毫无准备,也没跟小七说。
扎西德吉的事,说了只会让他内疚,对已成的事实毫无帮助。
天明十分入川,媳妇姐姐才彻底恢复。
她看过我的伤也是没办法,反而让她担忧。
要我反过来安慰她,“没事,苗寨里有人会解!”
田哲都不能肯定,但我只能给媳妇姐姐肯定的答案。
这样,会让她心里好受。
到贵州的时候,田哲开着小七的车在前面带路,我们跟在后面。
开始是水泥硬化路,进山后就是泥巴路,而且七绕八绕。
两个多小时,才见山中有条清澈的小河,上面有苗人泛舟捕鱼。
青山绿树,竹排漂浮,有置身桂林山水的感觉。
突然出现陌生人,立刻引起河中苗人的戒备,他们拿出胸前的牛角号,就要吹响。
田哲从车中跳下来。
他拿出玉笛高高举起,苗人像见到神明,纷纷跪在竹筏上。
田哲用苗话跟他们交谈,立刻有人划过竹筏。
我们东西没带多少,都只是随身物品。
众人分乘,我牵着媳妇姐姐上了竹筏。
因为吃水浅,媳妇姐姐和我加上苗人,水就从竹缝中渗透。
于是媳妇姐姐凌空飘着,苗人低头正好看到,脸都吓白了,用苗语大喊了几声。
河中的苗人全朝媳妇姐姐看来,我正不知如何解释。
苗人们放下竹篙,纷纷跪拜,额头触到竹筏,不敢抬头。
比起跪拜田哲手中玉笛,要庄重和敬畏很多。
我莫名其妙,赶紧离开媳妇姐姐身旁,免得受到跪拜。
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话,子跪父,天打雷劈。
这不是诅咒,而是受人跪拜,等于供奉,须要承受愿力。
如果没有这个能力,被跪拜不是好事,说轻了折寿,说重了,会被愿力反噬。
我不施恩惠,自然不敢接受他们跪拜。
刚要让田哲解释,媳妇姐姐却突然说了一句苗语。
苗人诚惶诚恐,纷纷起身,低头不敢看媳妇姐姐。
我彻底懵了,媳妇姐姐为什么会说苗语?
难道她和苗巫有联系?
太多的疑问,但媳妇姐姐只字不提,说到了古洞苗寨,我自然会知道。
她身上的谜越来越多,而且总是让我措手不及。
竹筏顺流,速度很快,但转过苍翠的竹林,河流被一座大山挡住。
山脚有个洞口,有木栅拦着,远远看还有人把守。
田哲竹筏走在最前,上面的苗人拿起牛角,吹出低沉的号角。
声音断续,有特殊的节奏。
号角,是战乱年代传递信息的东西,没想到苗族古寨内,还保留着这种传统。
听到号角声,栅栏拉开,里面是个黑黝黝的山洞。
竹筏进去后,立刻有人递来点燃的火把。
火光照亮眼前,但却无法照亮整个洞窟。
田哲说,“古洞苗寨,正是因此洞得名。战乱年代,它也是天堑,阻止外敌入侵。”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前方传来亮光,也同样有栅栏,竹筏在这里停下。
沈浩和他们沟通后,身后背着火药枪和箭弩的苗人才打开栅栏。
如此层层防御,外人想要进来,真的很难。
而且洞内看似平静,说不定洞顶的黑暗里,就隐藏数双眼睛。
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监视下。
竹筏漂出山洞,如同进入世外桃源。
远处高山流水,瀑布如银河倒落,近处竹林苍翠,鸟语花香。
周边的农田里,有苗族妇女正在劳作。
竹筏靠上简易渡口,不等我们下来,迎面就走来一群男男女女。
中间位置,两个妙龄少女搀扶着一个白发老妪。
老妪双眼泛白,早已失眠。但她鼻翼微动,口中说着苗语,俯身就朝媳妇姐姐下跪。
我见她年纪大,赶紧上前搀扶,不让她跪。
但我的好心,反而将她激怒,她用苗语声色俱厉的朝我吼,甩开手要下跪。
还好媳妇姐姐及时开口,说的也是苗语。
我偷偷问田哲,她说老妪是苗祖,称呼媳妇姐姐为公主,要让族人都跪拜!
听到这样的话,我只能深深吸气!
媳妇姐姐身上的秘密,就像巨大的雪球,越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