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上的风有点大,媳妇姐姐的红裙在风中飞舞。
在月光下显得美轮美奂,我轻轻打开盒子,取出玉钗。
媳妇姐姐有些惊讶,“都坏了,怎么还留着!”
精美的玉钗折射着月光,微微有些发寒。
我说,“现在修好了,可以送给你吗?”
媳妇姐姐稍微发愣,伸手过来接,我缩回手,问她,“我能不能为你戴上?”
她沉默了很久,以为她会责备,却轻声问,“你想知道铁片上的字?”
不想气氛被破坏,我摇头,要为她戴上发钗,媳妇姐姐犹豫了下,没有反对。
跟着我出来后,她就没有带凤冠,但发髻还保留原来的样子。
之前没有做过,所有有些笨手笨脚,好不容易戴好,还是歪的。
只能不停的调整,媳妇姐姐很安静,任由我调整好。
戴好后,我在看媳妇姐姐,感觉没什么变化。原来在美的玉、在漂亮的珠宝,都不能夺取她的美丽。
我很想抱她,但看她冷冷的眼神,想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
站了一会,我们谁都没说话,就这样傻傻的看着她。
古井里的血碑,不能不管,传承的祖训,不能在我这里破了...
“谁?”媳妇姐姐突然出声,红.袖轻飘,就要出手。
但半途又停了下来。古井边,不知何时立了个黑影,全身都包裹在黑袍中,而我竟然没感觉到他的出现。
媳妇姐姐轻叹一声,看了我一眼。黑袍人也抬头,我能感觉到,黑袍下有双发亮的眼睛也正在看我。
而且他的装束也不陌生,盘龙村的山洞里见过,何超群身边也有这样的人。
我将媳妇姐姐护在身后,喝问道:“你是谁?”
他离我们太近,乾坤罗盘又不在手里,我怕他突然偷袭,同时也担心,他是来破坏血碑的。
媳妇姐姐轻声说,“苏岩,他是...”
“公主!”黑袍人鞠躬,声音嘶哑,“有些事,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
被打断,媳妇姐姐没在说下去。
我盯着他,呢喃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黑袍人沙哑的笑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放到地上,对媳妇姐姐鞠了一躬,转身跳下悬崖。
他跳下去的瞬间,我竟然为他紧张,扑到悬崖边去看,但下面影子都没有。
“媳妇姐姐,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他,你知道他是谁吗?”看了好久,我还是想不起来。
媳妇姐姐把地上的盒子捡起,刚打开,里面就散发炙气息,她的手上都飘起红雾。
至阳之物!我有些吃惊,媳妇姐姐立刻将盒子盖上,“你不认识,只是我的一个故人!”
媳妇姐姐的故人?我怀疑的看着她,感觉她在说谎。
她把盒子递给我,“明天你在下去,将盒子压在血碑上,两年内,阴气应该不会再发!”
血碑,媳妇姐姐竟然知道,那我...她真的一直看着我,这种感觉,不知道是幸福,还是...
我接过盒子,上面有股熟悉的味道,不是媳妇姐姐的。
突然眼泪就忍不住滚落,抓着媳妇姐姐的手,“他是我父亲,是吗?”
媳妇姐姐冷声,“不是!”
“你骗我!他就是我父亲,你是骗子。”
盒子上的味道,就像小的时候,父亲宽阔的肩膀...
我有些失控,抓着媳妇姐姐的手不让她走。
“是!”媳妇姐姐轻叹,“他想见你的时候,就会见你!”
想到父亲刚刚就在眼前,而我就这样错过,心里就特别难受。
媳妇姐姐手轻轻翻动,挣脱出去,“血碑下面的东西,现在还不是看的时候。苏岩,你要做的事很多!”
她走出几步,突然又停下来,“你父亲,还是你爷爷,他们所做的,都是...算了,将来你就会明白!”
我呆呆的站着,媳妇姐姐的话,在耳边重复,虽然她没说完,但我知道...
这一切,可能都是因为我,因为那口该死的血棺。
但我在秦陵见到血棺,它并非多吓人。如果不是心急媳妇姐姐,相信血祭的力量都能将它破开。
只是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假沈浩说血棺中有人,那个人是谁?
我也想过会不会就是自己,但十分的可笑,从小长大的足迹,基本都记忆犹新。
那么血棺内,到底是谁?
夜色朦胧,凌晨的蜀山下起的月霰,朦朦胧胧,平添了几分寒意。
收拾好心情,我才回屋,房间很小,床也很小。
媳妇姐姐躺着就占去一半,但这是小虞的安排。
最终还是选择打坐,但媳妇姐姐让我到床上睡。
刚躺下,她就伸手将我搂住。
她的温暖,伴随着我的童年。
其实和沈浩比起来,我已经算幸运了。
同样从小无父无母,但我还有媳妇姐姐。
此时,我心里没有杂念,像小时候那样,在学校被欺负,就会跑去跟她告状,然后钻到媳妇姐姐怀里,睡上一天。
但现在,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天刚亮,媳妇姐姐就将我叫醒。
原来是小七在外面喊我。
洗漱完了,等媳妇姐姐起床后,我才将门打开。
小七站在门口,“苏岩,我打算坐法,你帮我下到井底。”
我有些吃惊,坐法,是坐化的一种。
高僧坐化圆寂,肉身所修功德会化为舍利。
坐法的话,身前所修功德、法力等都会释放,小七是想用坐化是的力量来压制古井。
他这份心,的确对得起他这颗光头。
我在他脑袋上敲了敲,“整天念佛,脑袋都变木鱼了。”
说笑的时候,我将父亲留下的盒子给他。小七莫名其妙,才打开一条缝隙,立刻惊呼。双手合十礼佛。
盒子里的东西阳气太重,媳妇姐姐不让我看,也不知道是什么。
但小七惊讶的样子,应该不凡。毕竟至阴之物常见,至阳之物却很少。
小七将盒子归还,从褡裢取出一串佛珠,“它虽然不及盒内物品,但相辅相成,能多耗些时日。”
时间能往后拖自然更好,我和小七出门,小虞得到消息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下到井里,按照媳妇姐姐说的,将盒子和佛珠放到血碑上。
阴气立刻就被压制,碧绿色的宫殿,在阴气停止的瞬间,变成血红色。
事情解决,虽然不算圆满,但也结束,白天的时候,不少蜀山人都能出门走动。
阳光下,蜀山仿佛又焕发了生机。
但只有我们四人知道,只有两年...
小虞说等村民恢复,她就下山帮我,希望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其实我知道,她是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原本就负重累累,现在肩膀上担子又重了,而且是整个蜀山的性命。
原本都要走,但媳妇姐姐突然说要留在蜀山,我有些措手不及,除了上大学的那几年,都没有跟她分别过。
但她决定的事我也没反对,只是几天,她就会跟着小虞回昆明。
我给媳妇姐姐留了张卡,上面写了密码。
然后和小七两人回昆明,他像个跟屁虫,黏在后面,看在七百万的份上,我收留了他。
沈浩期间给我打过电话,他说贵州的事有变化,时间还可能要往后推。
这段时间里,我和小七做了几单生意,沈浩不需要钱后,就都存了起来。
过了五天,媳妇姐姐和小虞也到昆明,再次见到媳妇姐姐,发现她身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当然她还是穿着红裙,留着发髻,脸上带着面纱。
但感觉她比以前更真实。
完全感觉不到她身上的气息,回去的路上,我好奇问了,是小虞代媳妇姐姐回答。
原来媳妇姐姐留在蜀山,是为了吸收蜀气,掩盖自己的气息。
回到家,突然在门口发现一张请帖,上面竟然有我们的名字,包括沈浩和阿蛮...
看完,我心里有些乱...难道沈浩说的变化,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