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丹科(柯)(1/1)

很凄惨,他们两个很凄惨地从流天星系的种族中跑了出来。当群体的人数足够多的时候,足以碾压任何凡俗。乐无忧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初的毒素炸弹只是稍稍起了一个滞碍他们行动的方法。

一开始他们闪避,在几个族人中毒身死后,他们组成了一个圆形的阵势,一道道淡绿色的气息连接着彼此。这是他们的种族天赋——团结就是力量。他们能够在毒素中保持前进十秒钟,生命值才会清零,更何况,他们的身上也携带着大量的治疗药草。

乐无忧往前跑,拉着向阳的手臂往前跑。“这个好刺激!如果你被他们纠缠住了后,打算做什么?”向阳还有心思询问着,“快点运转起你的夜息呼吸法,张洛林有没有教你昼吟呼吸法?”

“没有。”他的肩膀撞上了一个直冲而来的流天士兵,在这个时刻,乐无忧的狼牙刺向那个士兵的眼睛。那个士兵手里的狼牙也同时刺向了乐无忧的喉咙。他的脸上带着狰狞的,戏谑的笑容,一只眼睛哪有生命来得重要。在他的参军生涯中,他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次像乐无忧这样的敌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磨难。

他看着自己的狼牙划破了乐无忧的喉咙,没有预料之中的鲜血喷洒在他的身上的场景,乐无忧也没有捂着脖子。乐无忧始终保持着冷漠的眼神,用力萃着剧毒的狼牙深深地从他的眼眶里刺了进去。

乐无忧头顶的血条动也不动一下,流天士兵的血条先是扣了三滴,再是以每秒一滴的速度下降。

两个人都足够狠,对自己狠,对别人也更狠。士兵眼神中的错愕仅仅闪过了一秒,就迅速被狰狞所笼罩。他的狼牙顶在乐无忧的喉咙骨上,嘴里发出了咆哮声:“你一定会死!”

乐无忧没有任何表情,他看着眼前的士兵,微笑地看着他的挣扎,他加大了力气。这个时候,双方比的就是看谁先把对方刺穿。最后,当然是乐无忧胜利了,当士兵的狼牙打算继续划破乐无忧的血管,乐无忧已经先将他不大的脑袋刺穿。从他的后脑勺,能够微微可见狼牙锋利的尖端。

“走!”乐无忧一把拉住向阳,无视着从四面包抄过来的士兵的愤怒的喊叫声:“将军,将军死了!为将军报仇!”周围的士兵开始拼上了自己的潜力,就算耗尽潜力也一定要将这个刺客杀死。

这个时候,没有规则,没有社会体系,没有法律,在这里,拳头大就是真理,因为大家都是凡人,最终能够进入起始之城的族人数目最多的种族就是规则的制定者。

乐无忧明白自己和流天星系这个种族已经是不死不休了。他也想把对方全部杀掉,但是对方人多。乐无忧拐进了一个小小的胡同,在这个四通八达的小胡同里,流天星系的士兵就算人数再多也没有丝毫用处。在胡同里,在小巷里,又是另一种生存哲学。

这里随处可见被打得完全不成样子的种族,他们或者她们苟延残喘地趴在地上,用期盼的目光注视着来来往往的穿着光鲜亮丽的生灵。“行行好,行行好!帮助一下我吧!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强者,我已经连行动都不方便了!”

“行行好吧!只要给我一块金币,我能为你做任何事情。”

“求求你给我一个金币,就一个金币!不,给我几株青草也好的,我要死了!我快饿死了!”乐无忧杀掉了跟从在他身后的十多个流天士兵,他现在对杀戮越来越轻松了。他也遇到过能够闪躲他的攻击的士兵,那些士兵的眼神里流露出的同样是对生命的漠视。在他们眼里,除了自己的流天族人,其他人都是异族,都该被人道消灭。

他们是能躲,乐无忧确实是打不到他们,但仅仅过了十秒钟,乐无忧白白地被攻击了十秒钟,他明悟了,踏在被攻击的过程中,知晓了他们的发力方式,他们运用这特殊的秘术,调动着身体的全部细胞,将所有的力量集中于身体的一点,他们的闪躲,攻击姿势都有着既定的招式,还未等他们招式用老,乐无忧抓住了他们攻击的方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的,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他学会了流天星系士兵的传承体系。

地上的“乞丐”慢慢地爬向乐无忧,越来越多的“乞丐”慢慢地向乐无忧爬了过来,他们伸出了手臂,伸出了自己不成样子的手臂,透过遍体鳞伤的身躯,还能看出他们曾经是一个个享受着美好生活的生灵,皮肤细腻,手臂粗壮有力,荣耀英俊漂亮。

他们看着乐无忧在斗篷后面注视着他们,幽冷的目光,如人命如草芥的目光看得他们心里直发毛。他们还是继续往前爬去,因为某些不得不前去执行的命令。他们看着乐无忧一动也不动,他们的眼神之中渐渐露出了凶光。

“你们又是为什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呢?为什么呢?就因为自己的现实里被更上面的贵族统治着?”乐无忧摘下自己的帽子,怜悯地看着他们。“这样有用吗?挣扎,挣扎着活下去,就是像你们这样连反抗都不敢了吗?这样有意思吗?”

乐无忧拿出狼牙,一下子削掉了伸手伸得最快的一个手臂。他无视这那个生灵的大声喊叫,弯下腰捡起了那只手臂。这是一只即使伤痕累累也能够从中看着这只手的主人肯定是一个会细细包养的家境富裕的生灵。

他用狼牙静静地削去了这只手臂上的污垢,“这又是为什么呢?你们又怎么知道自己到底能够从这个挣扎里到底得了多少力量?你们可曾建国那漫天飞行的仙人,你觉得他们强吗?”

“有意思吗?”乐无忧蹲了下来,锋利的狼牙刺向眼前的生灵,他即使一只手臂断了,也仍然狰狞地望着乐无忧,他企图拿另一只手杀死乐无忧。“他们无非是给你们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为了现实中不会死亡,而我,可以给你们自尊地活下去的机会。”

“你又怎么确定我们一定会得到那股力量!”乐无忧的话使他们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为什么啊,为什么他们就不可以在回到现实后获得那股力量,那股足够他们打破原先社会整体构造的力量。殊不知,起始之城的居民数量相比于前六重城市来说,连一个零头都没到。

“你们愿意相信吗?”乐无忧转过了身,反问道。他在明媚的阳光之中越走越远。他的声音远远地飘荡在这一片地带,他在继续前行。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像生命之中的一段旅程,我在这里留下了我的记忆。

“你们愿意相信梦想吗?相信始终活跃在自己心灵最深处,被拘束在第十八层心灵地狱中的梦想吗?你们愿意相信吗?”乐无忧的声音如同一首歌,一手罪人心灵的歌谣,响荡在“乞丐”们的心底里面。

“今天的太阳好美啊!好美!我从没见到过那么美的太阳!”“乞丐”中有人抬头看着天空普照世间的太阳,不仅发出了自己的感慨。

“长者,我们应该称呼您什么?”

“黑昼!我们身处黑暗,心怀着光明的梦!”

“什么是黑暗,什么又是光明?”

“贴近自己的心,它会告诉你答案!”

向阳跟从在乐无忧的身后,用惊讶的神情看着乐无忧:“你怎么会自己把昼吟呼吸法领悟出来的?”

“那个就是吗?那很难吗?白昼里放声歌唱,追逐着自己的梦想,夜色中呼吸着微风,在杀伐中前进。这有何难?”乐无忧走在前面,他的身上好像有一股光从他的身体里散发了出来。他就像一个佛陀,自带光芒,乳白色的光芒。

“你带给他们梦想,你会帮助他们实现自己的梦想吗?”向阳思考了一下,从始至终,他的话都很少,他仅仅只是在看着沿途发生的一切事情。

“梦想,从来都不是靠着别人的。与其说是我帮助他们,倒不如说是,我们携手在黑暗中前进。现在,我是火种!我会照亮越来越多的迷途者!”乐无忧嗤笑了一下,紧接着说。当他讲到自己的比喻中,他的眼神闪烁着的是自信的火焰。人不轻狂枉少年。

“万一他们背叛呢?”经历了不知多少个世纪的向阳问道,他的内心始终保持着怀疑与猜忌。这已经是映入他的本能里的怀疑了。

“背叛!”乐无忧明显顿了一下,“当我的火种足够强大,当我的火焰足够明亮的时候,就算背叛,就算内按降临在火种内部,那又能如何呢?”

向阳摇了摇头:“我说的背叛不是那么简单的。那是一种当你的火焰足够强大,但你的薪柴烂了!就如同美丽的昙花,在最耀丽的时刻落幕!”

“黑暗将会继续降临,小小的火种将会继续他的道路,寻找着能够一起前行的朋友。他将会进行这独属于他自己的传说!一个人孤单地走下去!”乐无忧走在前面,站在阳光下,他的话语如同一首断魂魔歌,给予任何接近他的“乞丐”心底的战栗,那种眼看着希望从自己的手里摔得破碎的悲惨。他们感到心如刀绞的疼痛。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那你又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选择和我们一起前进?”向阳思考了一下,问出了他的问题。他愈发觉得自己看不透眼前这个始终保持着微笑的年轻人了,自从张洛林将自己的真正传承全部教导给乐无忧后,他愈发看不透眼前的年轻人了。

“这是两个问题,两个完全不同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我拿一个故事来回答你,话说,在一片富饶,美丽的草原上生活着一个不足千人的部落,他们无忧无虑,高兴快活地生活在青青草原上。一天,他们的家园遭到了入侵。他们打不过敌人,他们需要迁移。所有人知道部落需要迁移,但没有人领头。没有人站出来!一个丹科的青年站了出来,既然都没有人愿意当这个领导者,那我来吧!他的笑容是如此地耀眼。他走在最前面,走向了密林深处,这个传说着藏着妖魔鬼怪的,从来没有人能够活着出来的森林。没有妖怪,只有如同妖魔鬼怪的磨难,细皮嫩肉的族人如何能够忍受得住密林的气候,蚊虫叮咬,树枝扎人。黑暗降临,暴风雨降临。丹科止住了第一次族人的怒问,止住了第二次族人忍无可忍的埋怨。第三次,就在暴风雨来临的那一次,族人大声怒骂着丹科,甚至要动手杀了丹科。在暴风雨的咆哮中,丹科挖出了自己的心脏,挖出了自己在黑暗中大放蓝光的心脏,朝着密林深处奔跑去。族人们只个时候也想忘记了自己的埋怨,纷纷跟从着丹科一起跑。天明,他们跑到了密林的另一边,又是一片美丽富饶的草原。族人们欣喜地看着天上的彩虹,开心地看着成群结队奔跑着的绵羊,他们想当然地认为,这是自然对他们横跨密林的馈赠。丹科呢?丹科怎么样了呢?他同样信息地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美丽的草原,他闭上了眼睛,永远闭上了眼睛。这时,一个族人将他的发着蓝光的心脏无心地踩得粉碎:“咦,我踩到了什么?”最后一抹蓝色永远的消散在这片草原上!从那以后,我一直在内心里质问着自己,我不想当一个英雄,因为英雄基本上都是悲剧,我不想成为悲剧!但我也不会做那些族人,我会成为跟从在英雄身后的追随者。我甘愿默默无闻地活下去。”

“我身处黑暗,心怀光明的梦想!当我是火种的时候,我也会站出来,但我不会是英雄!我很自私,我有我的民族的传承,先有国才有家,但是,他们又不是和我在一个国家。再说,当你有选择的权利的时候,你会承认那些族人是和自己一个国家的吗?我为什么要带着他们前进!他们有什么资格!”乐无忧大声地喊了出来。他在发泄自己内心中的彷徨与迷茫。他也需要找个人听他的讲述。

“如果我是丹科,我会自己一个人前往另外一边的草原。我会独身一人前进!”向阳听了乐无忧的故事,平静地说着,“就如同你所说的,我为什么要承认漠视着英雄的族人为自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