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勒住老徐的脖子借着惯性使劲往边上倒了下去,两个人倒在雪地上,小刘扑过去压在老徐身上,抓住他的右手,扭头对围着的人群喊:“快来帮忙。”
“咋了这是?”边上的人有点懵。
老徐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开始挣扎,摆动了一下被小刘抓住的右臂,硬是把小刘拖出去接近一米远,小刘对边上站着发懵的几个大爷喊:“帮忙啊,他杀人啦。”
老赵死命的勒着老徐的脖子,用身体压住他的左手,脸涨的通红。
那个啰嗦大妈捅了边上一个大爷一把:“帮忙帮忙,别让人跑了。”
那大爷刚接了老徐头的烟,这会儿把手里的烟一扔,过去弯腰抓往老徐头的右胳膊一提一扭,连带着小刘一起按在地上,把老赵压在了下面。
这会儿人都反应过来了,那几个大爷也跑过来,按人的按人,这边把小刘和老赵扯了起来。别小看东北这些五十来岁的工人,论力气一般人真不是个儿,小刘之所以这么小心弈弈就是因为他知道弄不过这个老徐。
那会儿的一线工人四五十岁的,大部分单手抓个百八十斤像玩似的,街上的混子地痞都轻易不敢招惹他们,弄不好就得让这些老家伙削一顿,团灭呀,劲儿太大了。
两个大爷把老徐按的服服帖帖的,小刘回头往老徐头屋里跑,说:“赵哥你把他反铐上,我拿证据。”
老赵从车里拿出手铐,在两个大爷的帮助下把老徐头双手反铐在背后,这下才放心了,一屁股坐到雪地上喘了几口长气,刚才这几下把力气耗尽了。
那两大爷根本也没当啥事,这会老徐头被铐住了他俩还有闲心低头在地上的刚扔的烟,其中一个问:“老徐头,你把谁弄死了?”
老徐头手被反铐在背后使不上劲儿,只能坐在雪地上,往边上吐了一口痰说:“老肖。喝高了特么没收住手,那老小子平时嘘伙的厉害,结果屁也不是,我哪知道他那么熊?”
那大妈说:“哎妈,我说今天一早没看着人嘛,老肖婆子还问我看没看着呢。老徐你还是人吗?大伙住邻居十几二十年了,平时老肖对不起你呀?哪顿酒少了你了?”
一群大妈都点头:“就是啊,平时处的不挺好嘛,这扯不扯。”
老徐梗了梗脖子说:“没收住手,我能故意弄他啊?我昨晚本来是请他喝酒的。”
小刘从老徐头屋里出来,用什么布包着一卷东西,走过来说:“赵哥,东西拿了,怎么弄?”
老赵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对那两大爷说:“大爷,帮忙帮到底,你们跟着一起回派出所行不?帮个忙,也算做个证。”
两个大爷互相看了一眼,看了看地上的老徐头,一个点头说:“行吧,去一趟。”
两个人把老徐架起来,三个人坐到后面,小刘拿着那个布包坐到副驾,老赵搓了搓脸,上车打火,调个头直奔派出所,留下一群大妈在那议论纷纷。
……
“我跟你讲,当时我都要不行了,我要不是搂着他肩膀,那院我都出不去,迈不动腿了。”小刘撇着嘴对小伟说。
小伟问:“你是怎么发现他杀人的?”
小刘说:“刚一始只是怀疑,烧人的味儿和烧猪蹄的味能一样啊?那屋里明摆着是两个人喝酒,结果那个人没了,再加上那股味,我就心里打了个奔儿。咱是干啥的?我跟你讲,我这双眼睛就是天生当警察的料。”
小伟笑着说:“我跟你讲,你能不能不每句话都说一遍我跟你讲?”
小刘舔了下嘴唇点了点头,说:“我跟你讲。呸。跟你讲,那天我真是吓着了,我假装和他说话往炉膛里一瞅,那手烧的像鸡爪似的,当时我脑袋里嗡的一下子。”
小伟问:“他把整个人都烧啦?”
小刘摇摇头,说:“怎么可能,屋里就一个煤炉子。他把手脚脑袋这些烧了,剩下的剁开放冰柜里了,打算过几天再想法处理呢,说是手脚脑袋太明显了,不好藏。”
小伟问:“因为什么杀人哪?”
小刘撇了撇嘴说:“没原因,信不?真的,啥原因也没有。平时两家关系处的还不错呢,经常来往。老头嘛,凑一起拌个嘴吵个架也就是当个乐,那天老徐头请那老肖喝酒,过年他家就他一个人嘛。
那天喝那酒还是老肖带的,结果两个喝的迷糊的就开始拌嘴,可能是喝高了吧,拌嘴完了就动手了,其实也就是舞巴几下,结果老徐正好拿着砸煤块那斧子,随手这一下。”
小刘做了个挥舞的动作,两手一摊。小伟呲了呲牙:“酒还得少喝呀,真不是啥好玩艺儿。”
小刘说:“从那件事以后,咱们所里这些人就没有一个喝大酒的了,顶多几瓶啤酒完事,白酒基本上在咱们所就绝迹了,那东西又难喝又遭罪,完了不可控的后果实在太多了。”
小伟说:“其实喝酒的那些人也没几个是真爱喝,都是硬着头皮挣面子,好像不喝多点丢脸似的,我挺不理解这事的。你喝八瓶下去除了证明你这人有点虎,心眼不太全以外还能证明啥?”
小刘笑着说:“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人家说什么什么全在酒里了。”
小伟摇摇头,说:“都是扯蛋的,真要是在一起喝的多喝的高就是感情深就是够义气那还哪有那么多的乱事,还不是为了面子都想别人先退一步杠上了。反正我不喝,谁劝也没用。”
小刘说:“在这社会上总有抹不开的时候,你说大伙热热闹闹的在一起,大伙都喝就你不喝呀?人家过来敬你一杯你就不喝?那不是显得太不给面子了吗?”
小伟说:“我和他说了我不喝酒,他还非得过来敬酒让我喝,那他给我面子了吗?他都不给我面子我凭什么给他面子?还是说只有敬酒的有面子,别人的都是面皮?”
小刘抓着脑袋说:“停一下,你把我说懵了,我捋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