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他为难的是,雪岭是青鸠的所在地,且早年听说那雪晶果从先祖时期后便再无踪影,在这种不确定的情况下贸然前去雪岭,只会浪费时间。

想着,南苍术很是不确定地问道:“那……若是曾有人吃下过雪晶果,他的体质会有何不一样呢?”

先祖时期的血脉繁衍至今,玄虎世世代代的血液里都有雪晶果的成分所在,如果能……

“王爷是想说吃下这雪晶果后人有何变化是吗?”何太医询问。

“嗯。”差不多吧,虽然他不是人类。

何太医只当他是替锦娘问的,于是也就没多在意,只神情变得神秘起来。

“说出来王爷兴许不信,但微臣确实从书中看过,”何太医说得凝重,“据说但凡吃下这雪晶果的,其血液都有治愈作用,再重的伤和毒,只要喝下其些许的血液就能完全得治,虽说不曾试验过,但对于外伤应该也有作用才是。”

对外伤,有作用吗?

南苍术在心里暗忖,何太医见他不说话,以为是在为难,所以劝说道:“王爷放心,微臣定当给王妃用最好的药,虽说比不上雪晶果,但能让王妃身上的伤痕减轻总是可以的,这事万不可着急。”

南苍术闻言敷衍地点了点头,送走人后便在殿外待了一会儿。

他的血液能解毒这事他早就知晓,他爹现在也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让他很不确定的是锦娘身上的伤。

雪晶果早在先祖时期后便绝迹了,若想通过雪晶果来治好锦娘身上的伤疤定然是不确定的。

所以现在唯一能尝试的就是用他的血,且那丫头因着这事又将她自己的血液融合在了他的体内,两人又早就结合过,如此一来,如果他的血对她的外伤真的有用,相比较其他人而言,应该事半功倍才是。

思及此,南苍术心里便有了主意。

回到殿内,锦娘又已经睡过去了,虽然经过十天的修养身上的伤也开始结疤,但因为她在南苍术体内耗的精气太多导致整个人都虚弱了不少,所以很多时间都在睡觉。

南苍术在她的床前守了一会儿,之后便去了关押青鸠的地方——地下黑牢。

这个地方需得经过皇帝的寝殿才能进入的,只有犯了重罪的族人才会被关押至此,且在这里守着的也只有身为玄虎的皇族人和少数化成人形的将军大臣。

今日负责轮守的是柳诀将军,看到南苍术后恭敬地行了礼就把人给带到了青鸠的所在地。

十日前的青鸠还是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然如今现出原身不说,双翅还耷拉在地上,身上四周都是干涸的血迹,羽毛凌乱,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南苍术!你有本事放我出去!”

看到南苍术青鸠费劲想扑腾翅膀,然他的双翅早就被南苍术折断了,只动了两下便再无动静。

南苍术冷眼看着他,柳诀在他身旁护着,一走近,青鸠就从喉间发出了野兽般的叫声。

“我已经通知你的族人了,”南苍术走到牢门前,从青鸠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让他不适地皱了皱眉。

“你!”青鸠闻言瞪大了眼,挣扎着爪子想从地上起来。

南苍术冷嗤一声,道:“擅自违约,私下雪岭,论理应该由玄虎族处置了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对锦娘动手,现你族中长老已离开雪岭前往京都,所以你不必担心我把你怎样。”

虽为兽却能行人事,这本是违背天理之事,因此早在千年前青玄两族便定下不能私自对人类动手的规矩。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尽管人类看似弱小,但数量却极其的庞大,即便青玄两族再凶猛,到最后也会败于人类手中,这样的定理早在千年前就差点验证。

而眼前的青鸠不仅对人类女子动手了,甚至连锦娘的主意都打。

既然是他们理亏,那就必然要为之付出代价才是。

“南苍术,你在打什么主意?!”青鸠恶狠狠地看着他,分明不管交不交给族人,他终究都会是死路一条,然而看这人的神情,好像并不那么简单。

南苍术闻言哂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雪岭的那块地方还是有些大了,你们青鸠数量少,占那么大的地方着实浪费。”

来之前他已经拟好了书信让族人带去雪岭之下,依着玄虎真正的速度,想必这会儿也应该到了。

“你……你莫不是还想让我们把雪岭也割给你们玄虎?”

青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而后却是笑了,“南苍术,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不就区区几个人类吗?你以为我们长老会因为几个人类就把雪岭这么灵气的地方让给你们?别做梦了!”

“是么?”南苍术冷笑,没有去接他的话,只交代了柳诀好好看守便转身离去。

“南苍术,你别以为你这样就算赢了,要是没有那丫头,你根本就打不过我!有本事你放我出来!放我出来——”

青鸠的声音越渐的远了,南苍术从黑牢出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打不……过吗?

呵,还真够狂妄自大的。

……

“怎么样,这样会不会觉得痛?”

宁安宫,曲柔扶着锦娘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每动一下她的心都悬得老高。

太医说现在已经可以起来活动,毕竟没有伤到骨头,总躺在床上也不利于背部的恢复,但曲柔就是觉得锦娘应该好好躺着休养,总觉得锦娘稍微动一下就会牵动到全身的伤势。

锦娘扶着她的胳膊下来,心里感动却也忍不住笑,“娘,我脚上又没有受伤,不会痛的,你放心吧。”

身上的伤只要不去触碰就不会觉得痛,起来倒还好些,总睡着有时候还会压到,她每晚几乎都能被痛醒,尤其是现在恢复了精神后能清楚得感觉到他没在身边躺着,怎么着都不习惯。

尽管她这么说了,但曲柔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地生怕动作大了就把人给伤了。

南苍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娘一脸小心的模样,相比较而言他的小妻子却像没事人一样。

“今天感觉怎样?”走过去代替了曲柔将人扶着。

锦娘看他进来,眼里满满都是笑意:“好很多了,我本来还在想什么时候才能不喝那些苦药,没想到这两天的药喝起来还真一点都不苦,还有些甜,而且喝了立马就感觉精神好很多,夫君,你是不是找太医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甜丝丝的,她还从来没喝过那种味道的药,就像是淡淡的糖葫芦味。

南苍术笑了笑,扶着人往外走,曲柔又很有眼力见儿地闪人。

“哪有放什么东西,药不都是那个味道?”扶着人下台阶,垂眸看她,似乎真的精神了不少。

“谁说的,分明就是甜的啊。”锦娘瘪嘴,一只手上的绷带今早已经拆掉了,虽然有些疤,但看上去还是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南苍术拉起了她的那只手,低头在上面亲了亲,沉声道:“好,你说甜的就是甜的,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嫁给他后一直都是她在料理他的吃食,现下也该是他照顾她的时候了。

锦娘被他这温柔弄得心里甜腻甜腻的,过去就靠到了他怀里,把玩着他雪白的发丝,笑着说:“夫君近来好温柔,你给我说实话,最近是不是吃了很多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