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嫁又能怎样?”秦春华无奈,道:“你也知道锦娘有多害怕那人,每次一见到他就吓得躲得老远连照面都不曾打过,她这样是万不能嫁过去的,铃铛只有十岁,还未到婚配之时,也就只有你了”

“我不嫁不嫁!”

秦春华的话还未说完,姚灵芝便哭闹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们不管做什么考虑的都只有妹妹们,我算什么?!我是老大,所以就活该没有自己的人生,就活该为你们那些信义做牺牲吗?!锦娘害怕,我就不怕了吗?!她能不嫁,我为什么就不能?!为什么?!”

越说,姚灵芝哭得越发地伤心,听得屋内的施小芩都觉得可悲起来,然还不等她感慨,屋外便传来了姚父姚承富的声音。

“自古哪个女子成亲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我姚家虽为贫苦人家出身但也知道信诚二字,下月初二不管你想不想嫁,这个亲都成定了!”

说完,紧接着一声拍案的声音,让施小芩也跟着一震。

“哇——”

姚承富的话让姚灵芝再也憋不住,索性直接大哭起来,现在已经是晚上,村里都异常安静了,她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的大,颇为将村民都哭出来的架势。

施小芩有些躺不住了,她想,既然现在她占据了这姑娘的身子,即使本身与她再怎么无关,她也应该做到身为这姑娘身子主人该做的事。

反正现在她一时半会儿也无法从这里走出去,来日方长,施家的事便等稳定下来以后再说吧,从现在起,她便不再是施小芩,而是姚锦娘!

思及此,施小芩暗暗在心底下了决心,在心里默默为自己更了名——姚锦娘。

外头哭声不止,秦春华一直出言相劝都不见效,施小芩,不对,姚锦娘想着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想了想掀开被子,跛着脚一跳一跳地走了出去。

“爹,娘……”

她掀开帘子,屋子内的情况便收在眼底。

“锦娘,你怎么起来了,柳大夫不是让你最好卧床休息吗?”

秦春华坐在姚灵芝边上,见姚锦娘从屋中出来欲起身,而最小的丫头姚铃铛却是先她一步去搀扶自家二姐,而此时此刻姚灵芝也停住了哭声抬头向她看去。

“娘放心,受伤的腿我会注意的。”

说完这话,姚锦娘已经坐到了饭桌的一边,眼神看向了红眼的姚灵芝,“姐……”

从屋内听声音便猜想这姚灵芝想来应该也是个长相不错的人儿,如今一看果然如此,瓜子脸白皮肤,高鼻梁红嘴唇,眼大眸明,与她这具营养不良的身子大不同,虽身穿粗布简单双眼却带着一股灵气,想来该是活泼开朗之人。

倒是她现在这具身子面黄肌瘦,不可相提并论。

“你醒了,”姚灵芝吸了吸鼻子,随手往脸上抹了一把,没看她,却是说道:“对不住,怪我声音太大把你吵醒了。”

带着浓浓的哭腔,眼泪分明还在眼中打转却还在强忍,不知是因为刚才背着自家二妹说了她的话而不好意思还是因为别的。

姚锦娘看着她,咬了咬唇,伸手去给她擦眼泪,“姐姐见外了,我们是……是姊妹,哪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委屈你了。”

中间的停顿,是姚锦娘没想到,姊妹二字如今竟然还能从她口中说出,光是看着姚灵芝的脸她便忍不住想起那张从小就不曾对她动过气的脸。

她想,那人……明明是那么温柔,可是却……

思及此,她放在腿上的一只手不由得收紧。

姚铃铛见她神色异常,不免担心道:“姐,你没事吧?是不是腿疼?”

她这么一说,屋内的秦春华和姚承富都不由得紧张起来,担心地看着她。

姚锦娘立即反应过来,忙收敛了心思看向他们,扯出了一个无力的笑,道:“不是,可能是刚醒来还有些迷糊。”

白日里她就已经失言了,接下来可得万分注意,谁叫她没有原主的一丝记忆。

“对了爹,娘,”为避免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她身上,姚锦娘忙转移话题,“刚才我在屋便听见哭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灵……我大姐竟委屈成这样?”

好险,差点说成了灵芝姑娘……

姚灵芝本已经控制住眼泪了,然而一提起这事,眼泪又开始啪啪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