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再加上我是头胎,刚开始时肚子长得很慢,不显怀,直到孕24周开始,肚子就像一夜之间吹鼓了似的,迅速大了起来。
肚子一大,做什么都不方便,连走路都不方便。
原本吧,我觉得自己也是挺勤奋的一个人,现在就因为这大肚子,硬生生懒成了一条虫。大懒虫。
能坐着绝对不会站着,能不走动就不会走半步。
我知道这样对身体很不好,也不利于以后顺产,但没办法,身前挺着个大肚子,像是抱着个大西瓜,多走两步我就觉得累。
要不是检查过很多次都是单胎,我都要以为自己怀的是双胎了。
宁子希说,我这是平时少运动的表现。
我偏头看向别处,留个他一个后脑勺,没理他。
还好意思说我,他又没怀孕,一身轻松,可这几个月也没见他运动过啊。
像是看出我心中所想,宁子希一脸无辜的说:“我有运动!”
我面无表情的回过头看他,“你指的是在床上?”
这个男人半点儿不节制,连大肚子的孕妇都不放过。
宁子希笑弯了眼,“老婆,我爱你。”
……这么欠扁,我突然一点儿都不想爱他了。
宁子希陪着我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就去洗衣服去了。
嗯,托了我的福,宁子希成功变成了事业和家庭兼顾的好男人。
在外挣钱养家,回到家里继续干家务活,洗衣做饭,拖地扫地一样不落。
我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叹了口气。
抄起手边的书本,看了一会儿,看不进,又放了下来,继续看电视。
恰好电视里在放着一则广告,卖的是蔓越莓饼干。
我突然想起,之前我和夏夏她们去过一次隔壁城区的一家手工饼干店,哪里的饼干很不错,不知道有没有蔓越莓味的。
越想越想吃,我丢掉遥控器站起身,扶着肚子往洗衣间走。
宁子希正坐在小矮凳上,面前放着两个大盆子,手里洗着我的内裤。
我看了一会儿,走到宁子希身后,故意将肚子往他后脑勺一顶,“饿了。”
宁子希淡定的回过头,在我肚子上亲了两下,仰起头看我,双眼弯弯,唇角噙了笑,神情温柔,“想吃什么?”
“想吃蔓越莓饼干。”我想了想,告诉他那家手工饼干店的地址。
“好。”宁子希点点头,没有任何犹豫,将手里的内裤丢进桶里,起身去洗了手,擦干净,搂着我往外走,“我们现在就去。”
走回客厅,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拧了拧眉,没再继续往前走。
宁子希低下头看我,“怎么了?”
我说:“你自己去买,我不想去。”
“为什么?”
“太远。”
从这里去隔壁城区,开车要半个多小时。
再去到那家店,又要差不多半个小时,加起来就是一个小时了。
跑那么远买包饼干,我才不干。
见宁子希还站着不动,我抬起头看他,“嗯?”
宁子希沉默片刻,温声说:“老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我说:“我挺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出去的。”
宁子希:“……”
在我的坚持下,最后宁子希还是去换了身衣服,拿了钥匙出去了。
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突然又不怎么乐意了。
想了想,抓起茶几上的手机,打开微信,翻了遍联系人,最后给傅烟雨发了条微信消息过去,问她现在在干什么。
好一会儿,傅烟雨才给我回了过来。
你烟姐姐:准备出门
我:上哪?
你烟姐姐:去相亲
我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好几眼,给她回过去。
我:过来接我,我要去看
你烟姐姐:宁子希能让你出门?
我:他为什么不让
大概是怀孕了胃口好了嘴巴挑了,就连性子也更执拗了。
傅烟雨拗不过我,十多分钟后,打来电话让我下楼。
前两个月傅烟雨没少来这边找我,来得多了小区门口守门的保安也都认识她了,她现在过来,保安基本不用打电话进来问了。
我回房换了条裙子,将手机钥匙丢进包包里,出了门。
天气越来越热,刚走出单元楼,一股热气迎面扑来,烘得我有点想退缩。
转而一想到难得甩开宁子希出趟门,而且还是去看傅烟雨相亲,要是不去的话,下次可能就没机会了。
于是,我上了傅烟雨的车。
大概是顾忌着我怀孕的原因,傅烟雨车速开得很慢。
车子开出小区后,傅烟雨笑着问我:“宁子希怎么突然之间转了性子,肯放你跟我出来了?”
之前傅烟雨没少约我出去,每次不是宁子希亲自跟着就是干脆不让我出门,用宁子希的话来说,傅烟雨不靠谱,他不放心我和她在一起。
我觉得他太夸张,为此和他吵了几次,结果都是无疾而终。
傅烟雨还在等着我回答,我实话实说:“他出去了。”
“上班了?”
“去给我买蔓越莓饼干去了。”
“……”
车子突然急刹了一下,我整个人受惯力往前扑去,危险来得猝不及防,顷刻间我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来了,下意识双手抱住肚子。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我惊魂未定的抬起头。
“安柠!”
傅烟雨靠边停了车子,解开安全带,紧张兮兮的凑过来看我。
我按着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冲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还好系着安全带,也不是急刹得太厉害,除了受了点惊吓之外并无大碍。
突然之间,就完全理解宁子希为什么不让我跟傅烟雨出来了。
确实很不靠谱,尤其是车技。
不过出都出来了,没有半途回去的道理。
我训了傅烟雨几句,傅烟雨也再三保证不会了,我才让她继续发动车子。
随后的路程里,我没敢再和她说话。
傅烟雨大概也知道怕了,全神贯注的开着车,没再开小差。
一直到车子停下,我们两个都下了车,傅烟雨突然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说:“你偷偷跑出来和我在一起,回头宁子希一定会怪我的。”
“没关系。”我安慰她,“反正你已经习惯了。”
傅烟雨嗔了我一眼,挽起我的手,哼哼着说:“我才不怕他呢。”
傅烟雨确实不怕宁子希,哪怕宁子希让她一天相两次亲,连相了半个月,她也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宁子希总说她脸皮后,我不以为然。
因为我觉得,傅烟雨和他的脸皮厚度明明是一样的。
安静片刻,傅烟雨突然一脸后怕的说:“在你卸货前,我不敢再喊你出来了。”
看着她这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我只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经过刚才那么一出,我恐怕也不会再敢坐她的车子了。
走到一家西餐厅门口,我让傅烟雨松开我,各自走了进去。
其实我不太赞同傅烟雨这么早就相亲,她比我还小个一两年,不大的年纪,还可以好好玩几年的,没必要这么快就将自己推进婚姻坟墓。
可傅烟雨的家人希望她早点谈个男朋友,这些和傅烟雨相亲的人也是宁子希帮忙找的,我总不能和宁子希对着干。
我跟过来就只是看看而已,并没有搅黄傅烟雨相亲的意思。
进了西餐厅,我找个和傅烟雨他们相邻的位置坐了下来,翻了一会儿菜单,点了一杯温牛奶和一块小蛋糕。
等待服务员将东西拿下来的时间里,我不动声色的打量起坐在傅烟雨对面,今天和她相亲的那个男人。
看起来个子不算高,相貌还成,脸上带着一副眼镜,倒也长得斯文秀气。
但看样貌,我给他打六十分。
等了小会儿,隔壁桌傅烟雨他们终于切入正题。
只听那个男人温声说:“傅小姐,我先简单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诸云,诸葛的诸,云朵的云。今天27岁,现在宁氏总部工作,是销售部的副经理。”
傅烟雨轻咳了声,“我叫傅烟雨,无业游民。”
顿了顿,似乎她自己也觉得太过简单了些,补充:“我不是独生女,家里有个比我小很多很多的弟弟。我妈妈说了,以后我们家的财产都是弟弟的,她一个子都不会给我陪嫁,如果我们在一起,你要负责养我……”
听着傅烟雨的话,我差点儿笑出声来。
这时服务员将我点的东西端了上来,我道了谢,边吃着东西边听。
正听得起劲,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放下小勺子,摸出手机看了眼。
是宁子希打过来的。
迟疑了一下,按下接听键,“喂——”
宁子希焦急的声音立即透过听筒传出,“老婆,你在哪?”
这么快就回去到了?
我看了眼邻座已经停止对话的两个人,和宁子希报了这家西餐厅的地址。
隔着电话,宁子希没多说什么,只是让我好好坐着等他过来。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宁子希就来到了。
他打发走迎上他的服务员,走到我身侧,绷着脸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松了口气。
在我对面坐下后,拧着眉看我,“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