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出了山洞,凝神细听,只听得东北方山边有刷刷的踏雪声,此时天尚未大亮,光线并不充足,她辨别了方向,运起轻功就往那声音的方向奔去。
因得她平时苦练轻功,常常负重而行,这没了重物的约束,自是身轻如燕,虽说达不到踏雪无痕的地步,但足下借力之时,声音细微,除非有人刻意细听才能发现她的脚步声,否则就是一个武林高手也不一定能发现她的踪迹。
她轻手轻脚的潜了过去,那是离她所在的山洞不远的弯道上,那山道狭窄之极,一人通行也不大容易,窄道之旁便是万丈深渊,云缭雾绕,不见其底。
郭芙找了个地方趴在那里看去,只见那狭窄的山道外面被五个怪模怪样的人堵着,而山道里面似有一人,只听山道里有人大声喊话:“丑八怪,你敢来吗?”
那在前面的一怪人真怕给他一撞之下,一齐掉下深谷,急忙后退。
郭芙明了,那五个怪人应该就是‘藏边五丑’了。
而那山道喊话之人应是杨过。
是时朝阳初升,大雪已止,放眼但见琼瑶遍山,水晶匝地,阳光映照白雪,更是瑰美无伦,杨过衣衫褴褛,用形容枯槁来说甚为贴切,只是他站的笔直,如青松一般,亦如他人一样。
只见杨过将人皮面具往脸上一罩,喝道:“你丑还是我丑?”藏边五丑的相貌固然难看,可也不是怪异绝伦,那一个“丑”字,倒是指他们的行迳而言的居多。这时见杨过双手往脸上一抹,突然变了一副容貌,脸皮腊黄,神情木然,竟如坟墓中钻出来的僵尸一般,五丑面面相觑,无不骇然。
五丑不敢过去,只听他们商议道:“咱们守在这里,轮流下山取食,不出两日,定教他饿得筋疲力尽。”当下四人一字排在桥头,由二丑下山去搬取食物。
眼见五丑与杨过僵持下来,郭芙也是不急,悄悄的回到山洞收拾起包袱,拿起剑又回到那处藏了起来。
带一天过去,日暮西山,天色骤暗,五丑吃饱喝足后昏昏欲睡之时,郭芙拿了几颗小石子,运足内力,朝大丑疾射而去。
那石子打在大丑身上他随即便身体不能动弹,但周围几丑已然发觉:“谁?是谁暗算大哥。”
剩下四人连忙要给大丑解开穴道,却不知从哪个方向唰唰刷又飞来很多石子。
天色暗淡,他们看不清石子,只能凭借着石子的声音来东躲西闪。
郭芙怎么会给他们停下来的机会,弹指神通不断发力,那石子无孔不入,而且她每打几下便换个方位。
“大家散开,应该只有一人。”其中一丑道。
在哪山道缝里的杨过也听见了声音,外面五丑似乎极为慌乱。
杨过在黑暗中看着几人四下逃窜,心道这是个好机会。
他趁着五丑慌乱逃跑之际,用起轻功朝最近的三丑突然袭去,三丑正忙着躲避石子,杨过这一袭之下竟然直捣黄龙,正中脖颈。
“你。”三丑瞪着杨过,身体软了下来,直直的躺在地上。
五丑剩四丑,郭芙见杨过出来,害怕石子伤了他,便听了下来,拿起剑等待时机。
剩余四丑见不再有石子偷袭,那大丑道:“四五去找那偷袭之人。”
杨过见听四丑要分头行动,松了一口气,这五丑也就是仗着人多,如果余下两人他还是可以对付的,只希望那出手相助的是友非敌。
郭芙本不知这藏边五丑武功是如何境地,但见那大丑、二丑围攻杨过,杨过不落下风,而她此时应该比杨过武功高出不少,这四丑、五丑行该也不足为虑。
只见四丑、五丑已经上了郭芙所在的那高处,她也不再躲闪,拿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向两人砸去,趁两人抵挡间,她身若惊鸿直往其中一人要害刺去。
这藏边五丑的武功其实并不低,但是若是跟杨过那种天资卓越,又有小龙女教导的比却是差了很多,而她的一个北冥神功,就胜过江湖上大多数人。
五丑反应也快,身体一斜躲过了掩盖,但被郭芙一下刺中了右肩膀。
四丑把石头扔在一边去,手拿大刀就向郭芙砍来,那大刀似乎极为沉重,郭芙只觉周围空气混乱,那大刀呼呵而至,她心知这四丑用了十成十的内力,但她也不惧,稍微后退一步使其声势散去一部分,手中长剑不用任何招式硬接下这一招,郭芙只觉得虎口发麻,手臂被震的酸痛,却也硬生生的接下来这招。
四丑心下骇然,这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着十四五岁的年纪,内力却已如此深厚,甚至可以说完胜于他,这一招单纯比拼内力,他用了全部功力只想与这小姑娘速战速决,没想到这小姑娘硬接下一招,面色毫无异样,再反观自己,被那内力反震,口中竟有些腥甜,竟然受了些内伤。
只听那小姑娘道:“你们的内力不错,却运气不好遇上了我。”
四丑听得气的气血翻涌,只觉面上无光,喉中腥甜也咽不下去,一口血吐了出来,才舒服了一些。
郭芙只见那四丑面色惨白,一口鲜血吐出,便知他与自己相差甚大,再看五丑右边肩膀被自己所伤,他已拿不动武器,便道:“今日我不杀你们,却也不能留着你们为非作歹。”
言罢,郭芙弹指神通点了两人穴道,便去帮助杨过。
杨过这边不如郭芙那般轻松,只是将将打成平手。
见那边没了动静,杨过心下一沉,不会是四丑五丑把那人制服了吧,正这么想着间,只听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那声音道:“你们这些江湖的臭虫,仗着人多欺负一个晚辈,竟然还打不过,要是我羞都羞死了。”
大丑二丑与杨过应声望去,本来离得远了只觉身材窈窕,进了才看清面容,竟是一十四五岁的少女,她一身红衣在雪地上极为明显,即使天色暗淡也掩盖不住她宛若朝霞的面容,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被红带绑的结实,其他别无点缀,只有手里那长剑在黑暗中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