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的内容很短,但是我看了很久。
“开哥,你家那边打电话到档案馆,说你父亲突然过世,让你有时间回去一趟。”
请让我再次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刘开,今年26岁,身高178,体重140,未婚,是S是一个老档案馆的职员,住在S市一个很普通的单人出租屋里,除此之外。
我是个孤儿,或者说我是个被收养长大的孩子。这是我一直不愿意提起的,在我的记忆之中,虽然有很多事情是模糊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情况,但是每次我想回忆起来以前的事,都会像是掉进一个黑洞里一样,头痛欲裂,时间久了我也就不愿意再去想了,反正我一直都是个无所谓的小人物,但我还是依稀记得我被带到我长大的那个家里。
那天下着雨,我被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带到了一户人家里,天色很暗,我并没有看清带着我的那个人长得是什么样子,但是我记得开门的人,那是一个看起来有几分憔悴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应该是四十岁左右。
他叫刘友全,是个独居的光棍,我之所以一直没有提起过我的身世,没有提及到我的父母是因为我并没有任何关于母亲这个称谓的记忆,而所谓的父亲,也就是那个四十岁左右的光棍,待我也并不是很好。
他住的房子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大院里,属于S市周边的一个区,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见过这个大院里有过什么其他的住户,一直都只有我和他生活在一起,而他每天都是醉醺醺的,那时候我已经上了初三,他托人把我送到了一个寄宿的学校。
也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半仙,那时候我还叫他陈峰。
关于为数不多的在家里的记忆,我印象中的他每天都是醉醺醺的,拿着一瓶酒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天,他的工作是在网上的,对于那个年代的人来说,网络还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但我到那家的时候,家里就已经有电脑了。
初中读完,我和陈峰一起考进了一个很普通的高中,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虽然我很少回家,我从来不缺钱,我每个月的生活费都会在固定的时间打到我的卡里,这可能也是刘友全作为一个父亲尽过的唯一一点责任吧,我每天都是和陈峰逃课打游戏,泡妞,玩球,直到高三那年。
当时以我们学校的升学率,能考上大学的微乎其微,对于我和陈峰这样的差生来说大学更是遥不可及,可是有一天我居然接到我那个便宜老爸的电话,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半死不活,但是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告诉我要努力考上大学。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有人关心我的学业,关心我的未来,于是我按照他的希望努力学习了整个备考期,然后我如愿以偿的上了一个虽然不怎么样的二流大学,但对于我来说,那已经是巨大的突破了,而当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正在电脑前工作的父亲时,他先是大骂了我一顿不要进他工作的房间,然后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我考上大学。
打那以后,除了每个月的生活费,我和他再无交集,学校里放寒暑假我也都是回家待几天就跑回学校打零工,糊里糊涂的毕了业,我大学里的一个关系还不错的老师帮我找了一份档案馆的工作,我就留在了S市,用自己打工攒的钱租了一个房子,安顿了下来。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有四年多没有回过那个家了。
现在我就坐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心神不宁的拿着手机,看着上面小齐发给我的短信。
从长白山回来已经两天了,在火车达到S市的时候我就跟杨度还有金子分了手,长白山这一趟已经让我把杨度和金子当成了可以性命相托的兄弟,但是我还是没有告诉他们发生的事。
至于那个木板,我没问,杨度也没有主动说,但是到了S市之后杨度告诉我他回去之后会找人尽快弄明白这块木板的来历和作用,一有线索就会通知我,我知道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就答应了他,金子嘱咐我有什么情况或者困难一定要跟他们说,临走还塞给了我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有五万块钱,金子笑我说我这趟跑马当的绝对不值这个价。
之所以没有告诉他俩,是因为我自己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刘友全居然就这么死了?那个每天醉醺醺的男人就这么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虽然我和他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但是毕竟是他用工作把我养大的,说心里一点也不难受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被称为亲人的最后一个人了。
我又拿起手机把小齐发过来的短信看了一遍,我家那边打电话到档案馆,会是谁打的呢?我并不记得在他的生活中有什么朋友亲人,甚至于连真正意义上的街坊都没有,那个空荡荡的大院里只有我们一家,而且整条巷子都没有什么人居住。
他一个足不出户的中年男人,有谁会发现他的生活状态并且可以联系到我工作的地方呢?这也是让我疑惑最大的地方,我的联系方式刘友全是知道的,但我从来没有用过档案光馆的电话给他打过,他都不知道的话,通知这个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问题。
从长白山回来,我对于身边可能出现的危险判断力大大增强了,当我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也想过给小齐打电话求证一下这件事,但是电话里一个冷冰冰的女声告诉我说,我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按理说这条短信发出来到我回家打小齐的电话,时间间隔也就是一个周左右,这么短的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小齐把自己的手机号注销掉?
那个大院我是一定要回去的,可是在这之前,我觉得小齐这件事会是一个突破口,我要先弄清楚到底这个消息是怎么一步一步传到我的耳朵里的,然后一步一步的追查回去,找到那个发现刘友全死亡的那个人。
可是我虽然确定了这样一个战略,但是具体应该怎么开始第一步行动,我手足无措,这时候我才发现没有了杨度和金子在身边,我的行动能力几乎为零。
想到这里,我又想到了一个人,要是他在的话我也可以有个人商量。
想着,我从兜里拿出半仙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