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我之前的话,大家已经往我这里来了。沙土越积越深,我估摸着原本机关设计的下沙口不止一个,很可能几乎是瞬间就能填满整个古墓,也许是年代太久远,出了什么问题。不过也还好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我们可能一个照面就团灭了。
“在哪呢?”大奔腿长,第一个跑过来。可是跟我一样看过洞里之后就骂娘了。
杨度把金子交给老虎背着,用手电打量着这个洞,“这根本不能算洞口,应该就是个暗格。可是里面的东西呢?”
让杨度这么一说,我心中一凛。这一路危机重重,到这时我心里想的就剩下怎么活命了,差点忘了我们的目的。那所谓的钥匙怎么想也不会太大,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在这个暗格里。
难道说,有人捷足先登?
我还想再看看里面有没有别的线索,可是突然一点沙子掉落在了我的头上。我顺着抬头往上看,就发现墓室的顶上也开始有缝隙往下渗沙子。手电照到别处,很不幸,好几处地方已经开始不停地渗沙子。
“我说,咱还是别管暗格不暗格的了。先想想怎么活下去吧?顶上估计撑不了多久就会塌了。”我赶紧打断杨度,有啥事先出去在研究吧。
杨度抬手示意我不用说了,然后风轻云淡的说,“你们看的不仔细,这上面是个洞口。”
我赶紧伸进头去看,原来在这个暗格的顶部居然真是个洞口,虽然看起来很窄,但是应该能容一人通行的样子。手电筒的光照不到尽头,远处都是漆黑一片。
“老虎第一个,拉住金子的胳膊,我在后面托着。你们其他人依次进来,伤的越轻,越往后。快!”杨度也不再纠结暗格里的东西,飞快的下了命令。
这帮人里就属我和狐狸伤的最轻,其他人在之前跟水獭的斗争中都多多少少挂了彩,于是我和狐狸就排在了最后。
墓里的沙越来越厚,等到剩下我和狐狸的时候,这个暗格已经被埋了一半了。狐狸拉住我的胳膊示意我先上,他殿后。我点点头,回头瞅了一眼就准备往里进。就是这一瞅,我看到之前那具干尸就坐在墓的中间,腰部以下已经被埋了起来,而没有被埋的两只胳膊,一只直挺挺的指向我,另一只手里,平放着一个不大的盒子。
狐狸看我愣神,又拉了我一把。“别管了,沙子马上就能埋住洞口!赶紧走!”
我知道我不能,这趟白山之行走到这里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辛苦,甚至金子到现在还生死不明。最后的目标很可能就在尸体手上的盒子里。半仙的命可能就在那盒子里!我如果现在走了,这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而且这墓一旦封上,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进来了。
我挣脱开狐狸的手,“你走!我马上跟上!”说完不等他拒绝,我就平躺在沙子上,玩命的滚向沙土里的那具干尸。到了跟前,也来不及看那盒子到底是什么,往怀里一抱,就立刻往回滚。
才过了几十秒,那个暗格顶多就剩二十公分还没有被埋,狐狸已经不见了踪影,但洞里伸出一把铲子,还在不停地往外挖沙。
“拿到了!”我一边朝着洞喊,一边原路往回滚。眼看着就要到洞口了,我突然听到沙沙的声音变大,紧接着一大堆沙子倾泻而下,就在我面前半米的洞口,瞬间被埋住了。
我抱着盒子,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躺在砂石之上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就要死了吗?看着还在不断涌进墓室的沙子,我已经不知道躲闪,就这么躺着,一股疲倦占据了我的全身,虽然我知道此时如果闭上眼睛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睁眼了,但是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的闭上了。
对不起了,陈峰,兄弟尽力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了。我就到此为止了。
就在我一心准备躺着等死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意志冲进了我的脑海,就像上次被金子盯着时一样,我的脑子里就像有一堵墙,被这股强烈的意志一遍又一遍的轰击着,剧烈的头痛让我立刻睁开眼睛并且喊出了声。
“啊!!齐封年!!啊!!!”
我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滚,嘴里一直嘶吼着一个名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这个名字到底是谁,跟我有着怎样的联系,但是伴随着这种愤怒,我有了一种必须要活下去的念头!
我感觉自己的眼框都要裂开了,爬到洞口边拼命的挖着,沙土实在是太深了,我才挖了几下,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指尖火辣辣的疼,多半已经被磨破了,但那股强烈的意志让我继续红着眼挖着不断变厚的沙土层。
“轰隆。”伴随着一声巨响,一块挺大的石头砸在了我的背上,我喉咙猛地一甜,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我抬头往上看,一把铲子在我头顶一米多的位置穿透了墙伸了出来。墙上多了一个大窟窿。
狐狸从窟窿里探出脑袋,“开哥,嘛呢?鼹鼠的故事?”
看到他,我渐渐停下了手里机械的运动,手从沙土层里一拿出来,我就感觉到了手上应该都是血迹。这次没有丝毫犹豫,我把盒子紧紧地裹在衣服里,抓着狐狸的手爬进了那条通道。
“度哥!人救上来了!赶紧走!这墓怕是快要塌了!”狐狸见我已经安全,立刻扯着嗓子朝上面喊。
杨度飘忽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我也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看到狐狸开始往上爬,我也忍着痛沿着这条近乎垂直的通道跟上。
刚刚爬出去几十米,我就听到连续的巨响,看来那间墓室已经坍塌,里面价值连城的壁画和那具神出鬼没的干尸将永远的深埋在这白山天池之下。而我们这一队残兵就是这段历史最后的见证者。
这条通道应该是直接通向地面的,随着我们的位置不断升高,身边的温度越来越低,到最后我感觉自己手上的血迹都已经冻上了,麻木的没有了知觉。我们就像一群漫无目的的小蚂蚁,不停地做着往上攀爬的动作。除了隔几分钟杨度清点人数的声音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说话。
不知道爬了多久,有一股凉风吹过我的全身。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意识也清醒了许多。抬头往上一看,透过狐狸身体的缝隙,我看到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