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机会,聂天又向前爬行了一段距离,然后看到几个英国大兵抬着担架,急急匆忙在向后方撤退。
“喂,别开枪,是我,蓝鲸!你们团长在哪,现在是什么情况?”
担架旁边的英国兵绝对已经成惊弓之鸟了,听到声音不假思索就是一梭子,还好聂天防着这一手,把自己伏的很低,怒道:“你们他玛傻吗?还是听不懂我的话?是自己人,把枪收了!”
“啊!长官!”这名英国兵收起枪,“对不起,没看到你!几个兄弟们被击中了,我们要把他们带到后方!”
“你们少校呢?”
“他在后面!啊,不,他来了!”
不用找了,休斯顿猫着腰,灰头土脸跑过来,最讲风度的他扣得紧紧的风纪扣和领口都撕开了,一见面就急急道:“蓝鲸,你有医护兵的对不对?帮帮我,我好几名兄弟中枪,需要马上手术!”
“你的兵呢?”聂天可记得看到有背医护包的英国兵,“怎么不让他们来?”
“亨利也死了!”休斯顿眼圈在泛红,声音嘶哑,“我们碰到地堡,这些狗娘养的挖了地下工事,地堡只露出地面三十公分,雾气中看不清,我的人当成了草丛……八个人,足足八个人,全倒到机枪下面……狗娘养的……”
休斯顿已经说不出话,聂天也没什么说的,手一挥,“跟我走!”
几名伤兵很快给以甄别,断了气不用说,直接放一边,一名腿部几乎被打断,只连了一点点皮肉看上去很惨的家伙海豚也只作了紧急止血包扎,然后就让人抬开,反倒把一名腹部重伤,肠子都出来的伤员抬上了手术台。
聂天怎么看这家伙好像都是死定了,肠子出来不说,肚皮里完全一团糟,肠液粪便加上泥土,看上去实在是惨不忍睹。
强忍着不适在边上打了一会下手,不过这会也忍不住了,“海豚,这家伙还有救么?为什么不先救那个断了腿的家伙?至少他的性命总能保得住的。”
“他只需要截肢。”海豚戴着口罩嗡声嗡气道:“现在没有时间,让他等一会,我要先作肠缝合手术。”
战场上条件什么的那是不用再提了,手术台都只是紧急就章从船上抬下来的一张餐桌,换了张桌布就成临时手术室,简陋到不能再简陋。
海豚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受到恶劣环境影响,两只手快得像穿花蝴蝶,清污,清洗,翻开肠子,剪去坏死的部分,再麻利的把两个断头合到一起,几下缝合,肚皮上草草贴了张胶布,就算完事。“抬走,下一个!”
聂天看得目瞪口呆,“就这么简单?这行么?”
“等闲了我会帮他缝合外伤口。”本来不想解释,可看到聂天不可置信的样子,不得不说:“这是最简单的伤势,只是看着很吓人而已。人体肠子比想像中要长的多了,去掉几十公分甚至半米都可以,事实上如果医学院毕业试题如果是这种软肠缝合的话,他们会高兴到跳起来。”
“嘿嘿,俺说你就别在这添乱了。”亦随风捅捅他,轻声道:“你就傻着乐吧,咱们军医的水准是这个!”比了个大拇指,“这下心里是真安宁了,受点伤也不怕,有一位军医那可是当兵的最大的盼头儿,你从哪找来的?”
“哈哈。”聂天挺开心的,虽然知道海豚是名军医,但一直不清楚水准怎么样,没想到一下给了个大惊喜,会作手术没什么了不起,是个合格医生都行;可是能在战场子弹横飞的地方面不改色动手术,这就得颗大心脏了,更叫人惊喜的是她手脚真的是飞快,一场手术下来竟然没有用到十分钟,这在分秒必争的战场那是太需要了。
“行,咱不碍事了,干咱们的事去。”雾气已经有了消散的迹象,聂天一提狙击枪,前面打得火热,他听得也是心里痒痒的。
“早就该俺们上了。看看这些怂兵,打的是个鸟仗,偷袭都能打成这样。”亦随风碎碎念叨,虎鲨白柔云他们则是默不作声的跟上。
会合了在最前线观察的洪烈马,洪烈马短促的道:“打下了两个暗堡,休斯顿是用船上缴获的12.7口径重机枪直接掀了盖儿,打得还成,就是子弹用得太费了些……”
“还剩下有几个暗堡?”聂天不关心子弹,反正那枪给自己那也扛不动,人手少用不了那重家伙,他现在唯一担心就是自己这一边的伤亡。
“相当多。现在看到的有六个,就这还是眼皮底下当道部位的,再到后面还不知道有没有。”
洪烈马表示不容乐观,这东西像是卡到喉咙里的刺,咽不下吐不出,英国装甲集团的人算是吃了大苦头了。
海盗们修了暗堡这绝对是没想到的一个情况,按道理说这种东西早就过时了,碰到坦克那就完全是来送菜的,就算没坦克有辆重型装甲车,打这玩艺也跟玩儿似的。
可偏偏现在手上就是没这些重玩艺。装甲集团有,不过英国佬们向来是看不起海盗的,而且出动的太过仓促,也没时间去调动这些重型装备,这些自大的家伙以为只要他们来了就能滚汤泼老鼠,海盗们会不堪一击,可是事实却给了装甲集团一记响亮的耳光。
再落后的战术用对了地方也能产生奇效,现在这些地下暗堡就是这样,生生把几十名好手都挡在了外面,装甲集团的兵也是精兵,最起码得是退伍军人,甚至有些是特殊部队退下来后加入的,不可谓不强。
装备上更不用说,财大气粗的装甲集团除了没给他们配装甲车坦克之类的大杀器,别的单兵武器一应俱全,红外线,夜视仪,防弹眼镜,重型防弹衣,能想到的都有了,可他们就没想到有一样,这里用不了过于太高科技的玩艺。
于是他们带来的无人机也悲催了,勉强着升空之后一个跟头就载了下来,导致所有人到现在对岛上的情形还是两眼一抹黑。
“他们向咱们求援没有?”聂天问。
“没。我跟休斯顿说过,他看来还拉不下那脸。一个劲就说他们能拿下,我看这老小子是有点打急眼了。”洪烈马有些担忧,“要是冒然帮忙很可能不但不落好,还会被他恨上,所以我一直也就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