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一起吃才热闹
“你是问了提升自己?”老四好奇反问,“你现在其实不弱,从你能自己搞定白石晨这点上来说。”
“虽然是这样,但还是有不足的。”我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满是绷带的身体,“我希望,我下次能受伤少一点。这样对于关心我的人,也算是有个交代,特别是爷爷。”
“能这么想,当然最好!”爷爷碰巧从厨房走了出来,听到了我的话,“爷爷可不想每次见到你,你都是伤痕累累的。”
爷爷出来拿了东西,又走进厨房了。
“别看我爷爷说活不中听,但心里担心得很。”我小声吐槽,“他故意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他知道我会担心。”
“人类的情感真麻烦。”老三站起来,往外走,“老四,我要出去走走,这里的守卫拜托你了。”
我也没有拦着,剩我和老四在大厅里。
从相处这段时间来看,老四是比老三容易接近一些的。
“你别在意老三说的话。”老四在刚才老三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我们没有生前的记忆,对人类情感,其实不是很了解。老三语气不太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自我焦躁中。”
“你们不想要知道生前的记忆吗?”我反问。
“以前想。”老四低下头,“在我们还是孤魂野鬼的时候,会很想要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也很想去投胎转世,但在徘徊了好几十年后,我们不再期待了。”
我心疼地看着老四,“你们想要投胎吗?现在还想吗?”
“不知道。”老四看向远方,“有了记忆之后才能想投胎的事情,不是吗?第一步都没有完成,如何设想第二步的结局?”
“你确实比老三容易沟通。”我试着将话题轻松化,“我还以为你只是‘跟屁虫’呢。老三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这么直接说出来,不怕我生气?”老四作势要取头下来,“我一生气,可是会这么做的。”
“拿吧。”我也没拦着,“我实话实说。看你不会生气的样子,才敢这么说的。”
老四收起动作,“我也是开玩笑的。”
“你还会开玩笑?”我稀奇地看着老四,“现在我知道,你跟老三完全不一样了。”
“我和1;148471591054062老三相依为命了很多年,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性格。有时候我配合他,有时候又他配合我,你只不过刚好看到了我配合他的时刻。”老四看着我,“你是新来的,所以对我们俩的伎俩不熟悉,也是正常。冥王大人和其他干部可是早就看厌了。”
“哪有?沐北才没有看厌呢。”我反驳,“上次不也看着你们的戏码哈哈大笑吗?还一个劲地说好玩,有趣什么的。”
“哪有那么夸张?”老四讪讪笑着,“你这么说,要是传到冥王大人耳里,免不了又要被说了。”
我逞强地直起身板,“我不怕。”
说完,又因身体的疼痛弯下了腰。
“你还挺好玩的。”老四看着闹剧般的我,抿嘴笑着,“怪不得杨涯子那样的古板鬼,都对你的态度缓和了那么多。”
“才不是。他那是被我闹得实在没有办法,才妥协的。”我指了指老四,“你别因为我这样,又演戏欺负我。”
“这个……很难保证。”
“我能问问,你们为什么愿意为沐北效力吗?”我转移了话题,“我知道你们是被沐北带回去的,但也只是带回去,其实不用效力也可以的吧?”
“冥王大人在我们绝望的时候给了我们希望。这种恩情,仅仅只是为他效力,其实我们还认为远远不够的。”老四感激地说着,“说我们能力不错,要我们辅佐他左右。我们一开始还以为只是说说而已,谁知他真的把我们从冥界边缘带回来了。为了消除我们的戒备,他在毫无保卫的情况下,跟我们一起生活了一段时日,按着我们的习惯和步调来,完全没有强迫我们,直到我们完全认可他。能这样屈尊降贵的王,冥王大人是第一个。”
原来沐北曾经做了这么多。
“而且为了让我们恢复记忆,冥王大人也找过了不少方法。”老四继续说道,“明明政务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但每次听到有线索,他都会亲自去了解。我是不知道自己生前是不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但我愿意死后为他效忠,即使永世不得超生。”
我感叹地张了张口。这样的盟誓,已不是简简单单的主仆关系了,而是超越了一切上升到了情义了,为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牺牲情怀了。
沐北是个明君,更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经过这番话,我对沐北的认识又多了一分。对他的了解,我还是太少了。
“是不是没想到冥王大人会做到这个地步?”老四笑着拍了拍我的肩,“你的眼光不错。”
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沐北?
我害羞地低下头,故意说道,“我也不差,好吗?”
“这个……”老四顿了顿,“有待考察。”
“可以吃饭了。”
爷爷的声音中断了我和老四的谈话。
我刚想起身,才想起我的身体现在是不能自由行动的。
老四开口问道,“想要去饭桌,还是想要帮忙端菜?”
“两样都想。”
“完全不客气的类型。”
老四说完,起身,走向厨房,帮着爷爷把饭桌摆好饭菜,再过来把我杠在肩上,送到了饭桌的椅子上。
“另外一个呢?”爷爷在饭桌坐了下来,“我可是把你们俩的饭菜都供奉好了。要是另外一只鬼不吃,你负责吃完。”
“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了。”老四起身,“我去找他。你们先吃。”
老四消失了。
我刚想动筷子,被爷爷用力一打手背,“客人来家里做客,客人没有吃,你作为主人哪有先吃的道理?”
我摸着被拍过的手背,“原来爷爷也当他们是客人呢。”
“来者是客。”爷爷双手放在桌上,“你读书的时候有学到,别给我忘了。”
“爷爷,你是不是对鬼都这样的?”我回想起之前爷爷对沐北的态度,“你都是先判断再下手的。这么看起来,爷爷也很有原则。”
爷爷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我的原则,你倒是很好的继承着,但我没有记得我有多管闲事的风格,为什么你就有呢?”
“你听到我们的对话了吗?”我试探问道。
“没有听多少。但你会把他们两个带过来,是不是想要帮他们?”爷爷叹了一口气,“帮忙固然好,但别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幅德行。”
“是我能力不足。”我傻笑着,“我保证下次受伤的地方一定会少一点的!”
“这算是什么保证。”爷爷无奈笑着,“算了。你能把命保住就好。别太逞强。”
我举起手放在额前,做了个敬礼,“收到。”
“我们回来了。”
是老四的声音。
我循声望去,看到他正带着老三往饭桌走,到了饭桌,他脸露诧意,“为何不吃?”
“等你们一起吃。”我笑嘻嘻说着,“一起吃才热闹。”
老三眼底略过一丝异色,随后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拿起饭碗,“开动了。”
老四坐在了老三的旁边,也跟着开吃了。
“怎么这样?自顾自吃起来。”我不甘示弱,也端起了饭碗,“爷爷,你快吃。别让他们吃光了。”
“分量都是分好的,不会被吃光的。”爷爷拍了拍我的背,“你吃慢点,别噎着。”
“挺好吃的。”老三吃着吃着说了出来,“谢谢你,老人家。”
“个性还算坦率。”爷爷笑着往老三碗里夹菜,“多吃点。反正你们也不会饿也不会饱。这饭桌上的东西,你们负责清光。”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老四笑着回应。
吃饭期间,我们四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全是聊着无关痛痒的小事,例如兴趣爱好什么的。也因为这么平凡的对话,我发现老三也喜欢书法,跟爷爷一样,他们还约定有时间来一场书法切磋。
比起来,老三跟我爷爷还更聊得来,这倒是挺出乎我意料的。由于相谈甚欢,老三竟然主动请缨去洗碗,老四也很有义气陪着一起洗碗了。
搞定了这些杂活,我们一起坐在客厅上休息。
本来还想吃点水果的,但老四以时间太晚了为由,要回冥界了。
我想了想也对,我在阳间耽搁越久,对我的伤势恢复也没有好处,也同意了老四的提议。
“爷爷,我不在的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舍地告别了爷爷。
“老人家,我有空会来找你比书法的。”老三笑着搭着爷爷的肩膀,“到时候输了别哭。”
“我一把年纪还哭什么。”爷爷拍着老三的脑袋,“倒是你,输给我的时候,别耍脾气。”
“才不会那么做!”
“那老人家,我们先走了。”
老四又把我扛起,让我闭上眼睛,像来时一样。
可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身旁没有老三和老四,而站在我面前的人,我完全不认识。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