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肉!
老道士看我这会儿冷静了下来,他连忙从身上抽出数根银针,在云崖子的顶门穴上扎了下去,随后一下子将手神经浴桶中,抓住云崖子的脚往上一提。
云崖子这会儿还在使劲咬着我的胳膊,没有松口的意思,他突然间这么一拽,我整个人都一下子跟着往水里钻进去。
整个胳膊被热水一烫,让我忍不住又惨叫了一声,胳膊上的血也将浴桶里的水给染红了,云崖子却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大口的水灌进他的嘴里,我几乎都要哭出来了,不是因为身上的剧痛,而是因为云崖子这会儿不人不鬼的样子让我心里着实难受的很。
老道士又取出几根银针,不过这会儿我看到他头上都是汗珠子,手攥着银针迟迟都没有下手。
我疼得要死,剧痛已经让我有些失去理智了,我不过是一个女孩子罢了,这么久都被云崖子咬着,给谁能受得了。
“道长,你倒是下手啊!”
老道士听到我的喊声,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哆嗦我看到他的牙齿一咬,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猛地冲着云崖子的大阔穴扎了进去。
云崖子再被老道士扎进大阔穴的瞬间突然间松开了手,猛地将头从水面中冲了出来,表情极为的狰狞,眼珠子好像都要蹦出来了一样。
嘴巴也在这一瞬间松开了我的手臂。
我连忙将手抽了回来,大片大片的血水从我的胳膊往出淌。
云崖子的嗓子眼里却发出一声声哀嚎,这些声音不是云崖子的,像是有无数的人在他的身体里同时的呐喊似的。
我捂着自己的胳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衣衫这会儿已经都湿透了,这么恐怖的场面,让我不由得心都跟着在抽搐。
老道士将云崖子的腿放进水里,跑到前面,一把扭住云崖子的下巴,往下一拽,咔嚓的一声,我以为老道士把云崖子的下颚给扭断了,立刻冲他吼道“你做什么?”
老道士瞪了我一眼“我不让他下巴脱臼,待会儿他就要咬舌自尽了!”
老道士喊完之后,也顾不得我了,手忙脚乱的给云崖子的后背实针,很快,云崖子几乎在全身上下已经扎满了银针。
在老道士做完最后一针的时候,云崖子噗的一下子就吐出一大口的血来。
老道士看到云崖子吐出血来,才如释负重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险,幸亏云崖子体质特殊,要是稍微有点偏差,云崖子刚刚那一瞬间五脏六腑恐怕就要变成碎片了。”
我看着老道士不停的擦着自己头上额额冷汗,心里一软,连忙冲着老道士说道“道长,刚刚我……”
老道士挥了挥手,示意我不用再说下去了,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去桌子上拿了酒,咕咚咕咚的灌下去好几口,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这会儿我已经忘记了身上的剧痛,呆呆地看着云崖子,眼前渐渐的模糊起来。
我使劲的晃了晃脑袋,可是反倒是一阵头晕目眩,心里烦躁的要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要难受死掉。
我猝然摔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一声声的哀嚎了起来,原本还在喝酒的老道士一看到我这副模样1;148471591054062,连忙走了过来,他的声音我已经听不清了,隐隐约约的只停到了两个字“糟糕!”
接着眼前一黑就倒了过去。
等我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此刻的我和云崖子两个人各自躺在一个浴桶里。
我全身的衣服都还在,湿漉漉的穿在身上感觉异常的不舒服,而云崖子则是双目紧紧的闭着,脸色惨白的要命。
我想要抬起手来,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可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原本老道士正坐在我们旁边儿打瞌睡,我这一醒来也惊动了老道士,他连忙睁开了眼睛看了我一眼“冉曦,你感觉怎么样?”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好像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胳膊抬不起来。”
老道士听到我的话,眉头顿时一挑“那你有没有其他的什么感觉?比如说痛?”
我奇怪的看着老道士,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老道士这会儿这么紧张,一定有他的原因,我连忙冲着他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感觉都没有。”
老道士的脸色变得难堪起来,他走到我身边儿,把手伸进水里,使劲一拽就把我的胳膊给提了起来,在离开水面儿的一瞬间,被云崖子咬伤的那条手臂突然传来一阵酸痒的感觉,这一下子让我特别的不舒服,可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臂,不能把他抽回来,只能龇牙咧嘴的把我的感觉告诉了老道士。
然而老道士这会儿并没有给我答复,只是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我感觉这会儿肯定有什么问题,于是冲着老道士问道“师傅,到底怎么回事?”
老道士苦笑了一声“你这会儿才知道叫我师傅?”
我脸一红,那会儿刚刚拜师,在云崖子差点死掉的时候我就对着老道士咆哮了起来,这样的徒弟恐怕没有几个师傅愿意收留的。
我一时间慌了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道士的话。
他看我一副紧张的样子,轻微的笑了笑“不用紧张,不过你胳膊上的这块肉恐怕是要保不住了,我要把它挽下来,你忍着点儿。”
我一听老道士说要把我胳膊上的肉给扯下来,心里就咯噔一下,连忙冲着老道士问道“会不会很疼啊!”
老道士叹了口气“你中的是尸毒,云崖子那会儿身体里的一股鬼气倾入到了你的身体里,若是不及时救治,你很快就会全身溃烂,到时候彻彻底底的变成一堆烂泥,就算不溃烂,恐怕你也会变成像那些尸童一样的怪物!”
我一听老道士说这话,心里一下子就凉了半截“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
老道士点点头,放下我的手臂去桌子上取来来一把手术刀和蜡烛,顺便抓了一把糯米走过来。
“冉曦,你喝酒吗?要不要喝点儿酒,麻痹一下神经,否则待会儿可能会非常的疼。”
我吞了一口口水,虽然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女汉子,可是比起男子的骨气来,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于是冲着老道士点了点头。
老道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拿过一瓶子洋酒递到我的嘴边儿“这东西的度数高的很,而且比咱们的白酒要好喝一点儿。”
我看老道士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想要让他开心一点儿便开口说道“道长,咱们的老白干也很好喝,我可是女中豪杰,不要小看我的酒量。”
老道士闻言,只是冲着我露出微微的一丝笑容来,不过我看的出来他的笑容有点儿勉强,是强忍着心里的不舒服给我挤出来的,我心里一暖,张开嘴巴,闭住眼睛,老道士看到我这副模样,终于把心一横,抓起酒瓶子来呼噜噜的就给我灌进了肚子里。
洋酒的后劲很强,开始的时候只是甜蜜蜜的,和饮料差不多,可是半瓶子酒水下肚,我已经有些模糊了,舌头也都有点儿不听使唤了。
老道士看我的酒劲儿已经上来了,这才拿起手术刀在烛火上开始烧烤了起来,过不多时,手术刀的刀尖儿就给烧成了通红色。
把手术刀烧成这个样子是为了给刀身消毒,同样也是为了抑制住我胳膊上再流血。但是这样却会非常的疼,老道士还没有开刀,我的心里就已经打起了冷战,为了防止自己因为剧痛咬舌头,我让老道士给我取来一块木头咬在嘴里。
老道士将刀尖儿在火烛上烤了三次,凑近我那只已经麻木了的手臂,用银针在云崖子咬过的地方扎了一下,然而他这一下子却并没有让我感觉到丝毫的疼痛,甚至连痒的感觉都没有。
其实不用老道士说我也知道,我这会儿应该是中毒非常的深,否则针末入我的手臂我不可能没有感觉,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老道士下刀的时候我不会感觉到疼。
然而我没有想到老道士居然没有直接下刀,而是抓起糯米碾碎混合着酒一点点的涂在我的伤口上。
在糯米和酒同时刺激到伤口的一瞬间,我差点从浴桶里蹦出来,这种感觉简直就是在给我骨头进行切割一样的难受,也亏的我现在动不了,只能连声惨叫。
老道士眯着眼睛对我喊到“冉曦,你要忍住,克制尸毒的利器就是这糯米,也必须给你杀菌,否则的话,尸毒攻心你就没救了!”
我这会儿已经快要疯了那里还顾得住老道士在说什么,只能用一声声的惨叫来发泄我胳膊上带来的剧痛。
我不知道老道士在我的胳膊上涂抹了多长时间,直到我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的时候,老道士终于松了手,抓起烧的发红的手术刀一把扎进了我的伤口里,使劲的在我胳膊上一转,一阵磁拉拉的声音伴随着肉的焦糊味在我的胳膊上传到了我的耳朵和鼻子里。
片刻之后,老道士就像是浑身脱力了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的说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