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声音让脑袋晕乎乎的裴欣攸不得不集中注意力。

抬头对上郑寺雅恶毒的视线,又看了眼投过来打量目光的裴政君,缓缓开口:“爸爸,我知道阿姨蜂蜜过敏啊。”

想用蜂蜜过敏来陷害她,哼,没那么容易!裴欣攸心中冷哼,表面却默不作声,淡淡的开口:“爸爸,我熬夜看了一页的资料,这时候头昏沉沉的。哪里有时间去弄蜂蜜陷害人啊。而且,难道你不知道家里面根本没蜂蜜吗?我前些天住院,近日才好一些,回来时又有些匆忙,根本就没有带衣服。”说着,她抓起牛仔外套凑到裴政君鼻尖,“你问问,是不是很臭。”

裴政君凝眉扭头。

瞬间无人说话,确实,裴欣攸吃早饭时才下来,根本没有谁能证实她去过厨房,而且是带着蜂蜜的。这次的挑衅有很多漏洞,怎么想怎么滑稽。

裴欣攸在沉默中开口:“爸爸,城南那块地是在您手里是不是。”

裴政君略带震惊打量着她。

城南那块地在他手里的消息根本没几个人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

“我想跟您商量一下,要你把那块地借给我,容我做个投资,到时候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城南那块地的实用价值很高,最近政府要开发,那里恰好是黄金地段,炒一超价格就上去了。

裴政君那天在董事会见识过裴欣攸的能力以后不再对她的商业才敢表示怀疑。听她这么一说欣然答应。

随后瞪了郑寺雅一眼:“还是欣攸有能力一些,不像某些人,就知道shopping,化妆打扮,上任都半年了,一点业绩都没有做出来。”

郑寺雅顿时脸色难堪。她哪里没有用心了,只不过她的兴趣不在房地产,每每看着那些繁琐的数据就很头痛。

“是啊,女人应该用知识装扮自己,而不是用所谓的化妆品,奢侈衣服。不过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是付出了很多的努力,本质上的东西依旧不会变。”说着,她言笑晏晏的对上郑如蓝的眼:“阿姨,你说是不是?”

郑如蓝从头到尾就没说话,心想着降低她存在的痕迹就能躲过一截,没想到裴欣攸根本不放过自己。

眸子犀利的对上她略微有些闪躲的视线,裴欣攸冷冷一笑:“阿姨,你真的很关心,很关心我。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既然您这般的关心我,我定会报答你的。”报答两个字她咬得很重,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终于,历时二十天,沈韵笙谈妥了和裴氏的合作项目。在签上名字的那刻,他莫名的觉得轻松了不少。

朝着郑寺雅微微的笑了笑,他公式化的开口:“合作愉快。”

郑寺雅回以美艳动人的笑容。

看了看手表,她提议道:“时间还早,我们去庆祝一下吧。我知道附近有家法国餐厅的牛扒很是正宗。

沈韵笙略微想了想,答应下来:“好的。”

法国餐厅,总透露出浓浓的情调,优雅的爵士音乐带着浅浅的慵懒,踏进这里的瞬间沈韵笙放松下来。

尤记欣攸最爱七分熟的牛扒,尝到美味时,她总爱眯起眼睛享受,一脸满足的样子。

柔美的样子总是能激起他最深处的怜爱。

“二姐。”一声呼唤拉回沈韵笙的视线,只见脑海中的人儿此时正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来,俏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可怎么看起来是那么的.....讽刺。

裴欣攸微笑着走过来,瞅了瞅并肩而行的两人,“善意”的提醒道:“妹妹,你可是有夫之妇。”

郑寺雅脸色未变,反而亲昵的勾起沈韵笙的手,自信的反驳回去:“二姐,我和谁交往貌似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空中两道视线交汇,一道凌厉且不舒服,一道优雅从容。

“不过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可说的。”最后是裴欣攸先挪开视线。

不想多说,裴欣攸举步离开。

她很清楚,现在不是谈论感情的时候。

沈韵笙立刻去追,腿长的他几步就追上了疾步离开的裴欣攸。

“欣攸,你误会了,听我解释好不好。”

裴欣攸噙着笑冷冷看他:“眼见为实,你还想解释什么?”那漠然无温的音调冷去了沈韵笙一颗火热的心。

不过,他仍是解释,只因为她是他最在乎的人。

“事实不是这样的。”

裴欣攸后退,看着他脸的眸子毫无情绪,“不管是不是这样,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本不该有交集。

说完,裴欣攸快步离开。

沈韵笙本想继续去追的,却被郑寺雅抓住了手臂。

扭头对上她温柔的眸,他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

“别为不值得的人伤心。”她如是说,如一只战胜的公鸡,笑的高傲。

现在她正在气头上,说了也没用,算了吧。等过些日子,她气消了再解释吧。

想着,沈韵笙指了指不远处他定好的位子:“我们吃饭去吧。”

裴欣攸一直忙到晚上才得回家。刚进门就被郑如蓝叫住了。

裴欣攸停下换鞋的动作,警惕地盯着她。

有人就是贼心不死,一次算计不成,还要来第二次。

她碍于爸爸对郑如蓝的信任,不敢大规模的报复。不过,她并不会由着她们欺负自己的。

“欣攸,袋子太多了,你能不能帮我提一下。”郑如蓝微笑着说,提了提挂满购物袋的手臂。

这一定有问题。她手上的购物袋虽然多可是完全不用别人来帮忙。

不过,她倒是想看看,她究竟打了什么主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你如何算计她!

裴欣攸深呼吸,扬起笑走过来:“既然阿姨要帮忙,欣攸义不容辞。”

走到她身边,在拿过袋子的刹那,郑如蓝一屁股坐了下去。

随即客厅里就传来了郑如蓝的哀嚎声。

“欣攸......你,你怎么可以推我呢?”她柔柔的说,瞥了一眼正走过来的裴政君,眉头皱的是更加的厉害了。

“好痛,好痛......”

听到她呼痛,裴政君快走了两步,来到她面前,着急询问:“如蓝,你没事儿吧。”

眼泪说来就来,郑如蓝抽抽搭搭的靠在他怀里,“我不过是请欣攸帮我拎一下袋子而已,没强求着她帮忙啊,她怎么可以这样,过来就推我。”

裴欣攸环胸悠然地看着状告自己的女人,冷冷的笑着。

你以为她还是当初那个裴欣攸吗?你以为曾经善良的她仍旧会善良吗?早就知道这一切是个局,她还是钻进来,为的就是看她要怎么演下去。

还真不错,颇有演戏的天赋,那泪水说来就来,呼痛声也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爸爸,如果我说这不是我的错,你会不会相信我?”裴欣攸气定神闲地拉过凳子在裴政君面前坐下,悠然的样子让郑如蓝死死咬住了牙齿。

她就不信了,这次还不能让政君赶她出门!

裴政君看了眼满带讽刺的女儿又看了眼在怀中皱眉呼痛的女人,没有说话。

此时,他是犹豫的。

“政君,你是不相信我吗?我都已经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力气去算计欣攸呢?难道我在你眼中,就只会勾心斗角?”见裴政君犹豫,郑如蓝哭哭啼啼的问。

裴政君想了想,确实,嫁进裴家多年,她从未做出过什么出阁的事情。一切都以家庭和谐为主,就算是自己吃了亏,也是默默的忍下,更不会随便诬赖谁。

如今想来,也只能是欣攸的错了。

“欣攸,你说这事是不是你做的。”他扭头问裴欣攸。

裴欣攸咧唇笑:“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何必来问我。”

裴欣攸面不改色,心不跳,心情还不错,略有些愉悦。

“二姐,话不能这么说。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郑寺雅从楼上匆匆跑下来,恨了裴欣攸一眼后,扑到郑如蓝身边,关切且着急地问:“妈妈,有没有摔痛,需不需要去医院?”

郑如蓝笑了笑,摇头,慈爱又柔和的声音如水,静静流淌在众人耳里。

对于裴政君和郑寺雅而言,那声音是舒服的,归于裴欣攸来说,那可是及其刺耳的。

“遮遮掩掩?”裴欣攸冷哼,一步一步地走进,眼中的犀利如一把刀,似乎要划破那一层阴谋,“我裴欣攸做事向来光明正大,何须遮掩?张那么大,我从没做过对不起谁的事情,问心无愧。”说完,她视线停留在郑如蓝身上。

面无表情成了柔和的笑,她不怀好意地说:“阿姨,你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情有没有晚上做噩梦啊。大哥有没有来找你,向你索命啊。”

刚说完便遭到了裴政君的冷斥:“欣攸,你在说什么。”

裴欣攸对上裴政君的眸子,堂堂正正:“我说的从未有一句假话。”

曾经,她以为不争不抢就能得到幸福,只是走到了现在,她才明白,有些人就是犯贱,眼红别人的幸福,不择手段的强取豪夺!

“我说的这些话信不信由你,当然你可以问问你怀抱中的人儿。”

说话,她又踱步回去坐下了。

郑寺雅脸色一变,反过身就开始骂:“二姐,没有真凭实据的话可不要说,不然我可以告你污蔑。”

白她一眼,裴欣攸满脸不在乎:“有本事你就去膏,我还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