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电梯前伫了良久,直至戎璟的助理将空饭盒递还给我,我才恍惚回神,我知道我越界了。

我收拾心情,去了出版社。

刚转正就请了半天假总是不好。

“荀戈,以后好好干,你成为正式员工可是我打得包票。”秦主管微笑着将工牌递给我。

我感激,“恩,我一定会好好干的,谢谢秦主管。”

“出去做事,有什么不懂问你的同事。现在可不像实习生那样只做些跑腿的活了。”秦主管关照的说。

带上工牌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望着周围忙碌不停的同事,才觉得自己真的成为了其中一员。

“荀戈,门口有人找你。”

我疑惑,我在这里工作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会有谁来找我?

走出办公区域,远远便看见乔勤的身影,我皱眉,“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能来做什么,我找你拿钱啊。”乔勤理所当然的道。

“拿钱?”我不解,“拿什么钱?我不记得我有欠你钱。”

“我养你这么多年,还供你上了大学,你真当我没花钱嘛。你能不眨眼就赔10万块钱,还差给我几十万?”

“谁告诉你的?”我惊诧。

“你那小男友打电话来家里,还问是不是我拿的钱,他真当我是冤大头嘛。”乔勤冷笑,随即又神情暖昧,“乔荀戈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还这么有钱,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自个找到了好男人,我就不信你凭这份工作能一下子拿10万块钱。”

“我怎么拿出10万块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已经把我赶出来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讨厌乔勤眼中流转的笑。

乔勤闻言变脸,“乔荀戈这些年我花在你身上钱没有几百万也有几十万,你真以为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了?我要20万,你给我20万我立马走人。”

“我没有钱。”

我从高中起便开始打工赚钱,每月除了给乔勤生活费以外,逢年过节还要买些东西回家,妈妈住院的钱更是没有花她一分钱,我自认这些年没有欠她多少。

“没钱你能一下子就拿出10万?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真是跟你妈一样,没心的东西。”乔勤骂咧着。

工作时间,我不想陪乔勤再耗下去,“你继续在这里骂吧,我还要工作。”

乔勤拦在我面前,“你真不给。”

“我没钱,一分也没有。”我语气坚定,人心不足蛇吞象,我现在若是给了乔勤20万,明天她就能跟我要30万,40万。

我太了解她了。

乔勤狠笑,“好,你不给,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工作。”

“你要做什么?”我警惕。

乔勤冲进办公区域,大声吼叫,“你们领导呢?快叫你们领导出来,乔荀戈这样的你们也敢收,真是瞎了眼,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她妈有精神病嘛,她身上也流着疯子的血啊。”

“乔勤,你有病嘛!”我愤怒的上前,扯着她就往我走。

办公的同事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秦主管和经理都从办公室里走出,我难堪至极,乔勤却越发来劲,“领导出来了嘛,我告诉你啊,她可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她前几天还打算让我带她出去卖呢!”“乔勤,你闭嘴!”不堪,愤怒,惭愧充斥着我的整个胸膛,我刚到的工作,我还没有来得及相处的同事,如今我像是在他们面前被bā光了身上遮掩,赤luo的站立着,任他们探究,打量,猜测。

我羞愧不己,更加愤恨满腔,这个抚养我十几年的女人,却像只蚂蟥想吸尽我身上的最的一滴血。

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挥手向乔勤一巴掌。

“你敢打我!你个贱人居然也敢打我,”乔勤狠狠瞪我,她扑向我,撕扯着我头发,张口咬在我的肩头。

场面失控,在我入职的第一天,乔勤闯进我的工作地,与我撕咬在一起。

我自以为今后可以独立的活着,当秦主管让同事报警的瞬间,我才明白或许一切本就是我的幻想,我注定活在泥泞之中。

我和乔勤都被带进了警局,两人都是狼狈不堪,在离开公司我瞥见秦主管的眼神时,我就知道我失去了这份工作。

我沮丧的垂着头。

“签个字,找个人来接你们,就可以回去了。”警员将文件推到我面前,“你也是,怎么打自己的姨妈,怎么说她也是长辈。”

“她不配。”我冷淡的回答,话说完,我没有忽略警员眼眸里的嫌弃,仿佛我才是那个不可救药的疯女人。

乔勤被柯长军接走了,临走前,她得意的笑,“我还会找你的。”

我在警局坐了整整一个下午,警员要交班,催促着我打电话,我不想找黎川,唯一认识的王莎莎去学校开家长会,惆怅间徐俊的电话打进来,我说了地址,半个小时后,徐俊将我带出警局。

“谢谢。”坐进车内,我道谢。

徐俊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我,“乔小姐,我们现在要去生日宴。”

“生日宴?”我茫然。

“今天是海爷的76岁寿辰,戎少让我接你过去。”

我望着车窗上自己脸上的细小血痕,皱巴在一起的外套,还有乱糟糟的发型,心中胆怯,“我可不可以去换身衣服?”

“生日宴已经开始了,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徐俊遗憾的说道。

我惊慌,忙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头发,只是不论怎么整理,依旧显得那么零乱。

厚重的铁门敞开着,车驶进乔家庄园。

道路两旁停放着数几十辆价格不菲的跑车,车停下,徐俊一路疾走带路,我踩着运动鞋小跑的跟着,直至他在一幢屋前停下。

走进厅内。

金碧辉煌的建筑偏欧式,宴厅内夜如白昼。

生日宴上充斥着上流的气息,香槟红酒美食,应有尽有,而这些都只不过是点缀罢了,衣着华丽的男女才是宴会上的亮点。

戎家掌门人生日宴上的男女,与上次宴会上的人根本是云泥之别。

他们才是真正的名门贵族,他们浅笑轻语,仪态大方,骨子里流露出的那种高雅无法忽视,而我,一只勿入天鹅湖的丑小鸭。

“你怎么这副德性。”戎璟走到我面前,眼底嫌弃。

我用力抹去脸颊上可能残留的尘土,“我不知道今晚有生日宴。”

“戎璟,”厚重巍峨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这是哪来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