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地牢后,蒲落尘回头望了一眼那地牢入口,说道:“聂总捕头,这次算是彻底得罪他们了!”聂三江苦笑道:“若是不得罪他们,只怕你我都会难逃一死。为了活命,本座也别无他法。”蒲落尘觉得有些遗憾,说道:“我们之所以能够安然离开,全因挟持了绿荷姑娘,想必此刻,她一定对我们心存怨恨,只怕,我们在夸父族所交的唯一一个朋友也要就此失去了。”聂三江劝慰道:“蒲兄弟不必过于担忧,绿荷姑娘是个与人为善的好姑娘,只要我们肯向她解释此事,相信她还会将我们认作朋友的。”蒲落尘勉强一笑,说道:“若是一切能如聂总捕头所言,那便最好不过了!”两人说话间,忽听得一人大声喝道:“什么人?在这里作甚?”聂,蒲二人不由一愣,随即望去,只见那正堂大门前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队人马,那领头之人将刀提在胸前,正用一双猜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聂,蒲二人。聂三江微微扭头,对着蒲落尘悄声说道:“蒲兄弟,看样子,他们应该只是决胜帮的一干小喽啰。”蒲落尘轻声回道:“既然是小喽啰,那就不必结果他们的性命。”聂三江“嗯”了一声,说道:“本座也不屑动手去杀一些小喽啰。”
“问你们话呢,怎么不答话啊?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那领头之人又一次大声喝道。
聂三江听罢,假装笑道:“这位小哥想必便是决胜帮的头领吧?那可真是太好了!”那领头之人奇道:“在下的确是决胜帮的一名小小头领,那又如何?关你何事?”聂三江笑道:“这位头领此言差矣,岂能不关我事?本座正是为找你而来!”在说话之时,聂三江已开始向那名头领走近。那领头之人见对方有意接近自己,登时戒心大起,当即问道:“你,你要作甚?”聂三江开口应道:“自然是要点你的穴道了!”在说话之时,聂三江犹如魅影一般,在那头领眼前一晃,那头领便再也动弹不得了。蒲落尘见状,也跟着出手,不到片刻功夫,门外的一干决胜帮喽啰便都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两人完事后,聂三江便即说道:“蒲兄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蒲落尘点头应是。正当两人打算离开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了大批决胜帮弟子,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便将两人围于垓心。聂,蒲二人暗叫不妙,深知此刻已是大战难免了。
“聂总捕头,眼下该如何是好?”蒲落尘轻声问道。
聂三江听罢,当即问道:“蒲兄弟,你可怕死吗?”
蒲落尘微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道:“聂总捕头可真是说笑了,蒲某乃是一心求死之人,岂会怕死?”聂三江面上杀意甚浓,说道:“既然不怕死,那你我二人便合力杀出一条血路如何?”蒲落尘当即应道:“乐意之至!”两人正在谈话之时,忽听得一人高声喝道:“聂三江,我们又见面了!”聂三江听出是屠世威的声音,便即应道:“屠大护法别来无恙啊!”在说话之时,目光已然转移到了那人身上。来者果然是那屠世威。除此之外,唐铭泰,覃衍通以及之前的那名周护法也都随之出现在眼前。
“四大护法都来齐了,很好很好!”聂三江笑着说道。
屠世威怒哼一声,说道:“聂三江,我等敬你是公门中人,处处忍让于你,可是你却杀我帮众,坏我帮大事,这是何道理?莫非你要执意与我决胜帮为敌吗?”聂三江答道:“屠大护法,本座并非执意要与贵帮为敌,只是贵帮行事实在太不讲江湖规矩了,本座有些看不惯,故此便出手伤了贵帮弟子,屠大护法若是因此事而迁怒本座,本座倒也无甚怨言。”屠世威道:“聂总捕头果然敢作敢当,只是聂总捕头方才说我等不讲江湖规矩,我等倒想听听,聂总捕头口中的江湖规矩究竟是什么!”聂三江道:“这夸父山乃是千古名山,山上珍宝不可胜数,你们决胜帮竟然独自上山夺宝,此举未免太不讲江湖规矩了!”屠世威不由呵呵笑道:“聂三江,你可真是厚颜无耻啊!我等上山便是不讲江湖规矩,那你和你的属下独自上山,岂不是也不讲江湖规矩吗?”聂三江也跟着呵呵大笑,说道:“实不相瞒,本座上山之前,便已命人将本座上山一事散播各处,对于此事,湖城县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之所以无人跟来,只因忌惮这鬼神之说而已,由此可知,你屠大护法口中的“独自”二字显然是大谬也。本座此举可谓明目张胆,不知你们决胜帮此番前来有几人知晓啊?”屠世威一时争辩不过,怒道:“聂三江,屠某乃一介武夫,没有你聂总捕头那般能言善辩,不过,身为武夫,屠某倒也懂得一个道理,那便是人多,占上风!”说完,便下令道:“兄弟们,给我杀了这两个人!话音刚落,便听得一人大声喊道:“切勿动手!”屠世威循声望去,喊话之人正是三护法覃衍通。
只听得覃衍通道:“大护法,如今这山寨里的人都已下落不明,若是找不到他们,也就无法寻得神器,依属下之见,还是先让属下探问一下这些人的下落,若是聂三江有意隐瞒,我们再动手也不迟!”屠世威觉得此言有理,便点头道:“好吧,且先问他一番!”覃衍通听罢,便上前向聂三江作了一揖,随即开口说道:“聂总捕头,我等并非有意与你为难,只是我家帮主一心要夺得神器,覃某身为属下,不得不听命行事。还望聂总捕头能够体谅覃某的难处。”聂三江道:“覃护法未免太客气了,若是有话,就请直说无妨。”覃衍通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有聂总捕头这句话,覃某就直言了。敢问聂总捕头,这寨子里的人现在何处啊?”聂三江呵呵一笑,说道:“覃护法怎会问如此幼稚的事情?这寨子里的人都已死在诸位的刀下,他们此刻应该是在阎罗王那里啊!”覃衍通登时无言以对。屠世威不由怒道:“聂三江,休要胡言乱语!我们从头至尾只见到了数十名寨中弟子,试问,如此庞大的一个山寨,怎会只有数十人?其余的人都去了哪里?”聂三江很快回道:“本座怎会知晓此事?屠大护法可真是问错人了!”屠世威闻听此言,心知再问下去也是于事无补,便又一次下令道:“兄弟们,还愣着作甚?快动手!”话音一落,决胜帮诸人便纷纷向聂,蒲二人杀去。由于之前被夸父族人收走了兵器,聂,蒲二人只好从决胜帮弟子的手中夺取兵器以对抗来敌。覃衍通在旁看了半天,心知如此硬拼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借机说道:“大护法,依属下之见,我们应该兵分两路,一路人马留下来继续对付聂三江,另一路人马则继续找寻神器,不知大护法意下如何?”屠世威点头道:“覃护法此议甚好,依本护法之见,就让覃护法和周护法留在此处对抗聂三江,本护法与唐护法二人继续找寻神器,此事就这么定了!”覃衍通听到屠世威这么说,登时变了脸色,心道:“好你个屠世威!将立功的事情全都全都交给自己去做,这种拼命的事情全留给了我们这些兄弟!”心里虽然这样想,不过,覃衍通却依然点头应道:“属下谨遵大护法之命!”
聂,蒲二人杀得正酣之际,忽见对方人数少了一半,凝神望去,原来是屠世威与唐铭泰二人带着一部分人离开了。蒲落尘不由朗声笑道:“呵呵呵呵,原来决胜帮的大护法是如此胆小之人,未战先怯,算得上是什么英雄好汉!”此言一出,本已离开的屠世威登时停住了脚步。
“你这臭小子!竟敢如此污蔑本护法,真是活腻了!”屠世威大声喝道。
唐铭泰见屠世威似有出手之意,便急忙劝道:“大护法,那小子自有覃护法和周护法二人对付,无需大护法出手啊,我们还是尽快找寻神器吧!”屠世威刚“嗯”了一声,随即,便又听得蒲落尘大声骂道:“屠世威,你有勇无谋,且狂妄自大,此刻又意图与属下争夺功劳,像你这样的无耻小人岂能留于世上?”屠世威本打算自己寻得神器,到时可向帮主邀功请赏,不想,此刻却被对方一语道破心思,心中可谓恼怒至极,料想今日若不杀了此人,必然会影响自己在帮中的地位,于是便朝蒲落尘厉声喝道:“臭小子,看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说完,便直奔蒲落尘而去。唐铭泰见劝解不成,便只好留在那里观望。
蒲落尘之所以大骂屠世威,其目的便是要阻止屠世威前去搜寻神器。此刻目的已经达到,蒲落尘的脸上不觉露出了一丝笑意。屠世威赶来之后,便立即挥动大刀,朝蒲落尘当头劈下。蒲落尘将手中佩刀架在额前,以挡对方来势。只听得“铮”的一声响,蒲落尘手中的佩刀被对方雄厚的刀劲震断,眼看刀刃将要砍到自己之时,蒲落尘当即使出“酒胡子身法”,身子向后倾倒,刀尖擦身而过。屠世威一刀不中,连砍数刀,皆被蒲落尘以“酒胡子身法”避开。屠世威见其只是身子晃动,双足却一直未动,便挥刀朝其双足砍去。蒲落尘只得连连向后退去,以避其锋。十余招下来,屠世威始终未占到半分便宜。忽听得屠世威大声喝道:“身为六扇门捕头,莫非就只会躲来躲去吗?如此行径,又岂是英雄好汉所为?”蒲落尘当即回道:“蒲某手中兵器已断,又岂能与屠大护法抗衡?况且屠大护法招招夺命,蒲某为保一命,只能躲避。此举并无不妥之处啊!”此言一出,一旁的覃衍通突然大声喊道:“蒲捕头,接刀!”说着,便挥手掷出了一把九环金背大砍刀。蒲落尘看准来势,一个箭步上前,将其接入手中。覃衍通此举登时令决胜帮诸人摸不着头脑,更让屠世威为之大骂不休。蒲落尘得到兵器后,便与屠世威硬碰硬地斗了数招,丝毫未占上风。蒲落尘便只好以守为攻,伺机而动。
“此刀过于沉重,我身为习剑之人,用此刀对敌,实在无法得心应手,看来需找机会,将对方一刀毙命才行,不然的话,再打下去,便只会为此刀所累,到时必死无疑!”蒲落尘心中念道。
“看来只有故意示弱,引诱对手出招了。”蒲落尘打定主意后,便故作一副筋疲力竭的模样,拿起刀来摇摇晃晃,招式也跟着放慢了很多。屠世威见状大喜,当即施展连环杀招,将蒲落尘逼得连连倒退,险象环生。趁对方立足未稳之际,屠世威又挥刀横砍对方颈项。本以为此次会一刀得手,不想,对方竟然顺势将刀刃抓在手中。不等屠世威反应,对方的大刀已然砍至胸前。屠世威紧紧抓住手中佩刀,使了半天力气,始终无法将佩刀从对方手中夺走。
“你,你不是已经筋疲力竭了吗?怎会还有力气反击?”屠世威忍不住问道。
“用这把刀与你对战,的确损耗了我不少内力,为了不再久战下去,我不得不摆出一副筋疲力竭的模样来迷惑于你,让你尽早露出破绽,继而将你一招制服。”蒲落尘开口说道。
屠世威听到这里,心中气急,便朝蒲落尘大声喝道:“你,你以如此手段取胜,我屠世威心中不服,有本事的话,我们再打一场!”在说话之时,屠世威左手暗扣一枚透骨钉,忽地朝蒲落尘胸间打去。蒲落尘立即侧身避开,与此同时,右手大刀急刺而去,刀锋穿胸而出。受此重伤之人,岂有活命之理?只听得“扑通”一声,屠世威的身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大护法,大护法······”决胜帮诸人见此情状,纷纷开口叫道。
忽听得其中一名堂主喊道:“大护法死了,我们大家一起杀了这个姓蒲的,为大护法报仇!”此话一出,不少帮众也随之喊道:“为大护法报仇,为大护法报仇······”
就在决胜帮众弟子决心报仇之时,一队人马突然闯进了夸父山寨,并将决胜帮众弟子团团围住。
“什么人?来此作甚?”决胜帮二护法唐铭泰大声喊道。
话刚出口,便听得一人开口答道:“风柳山庄柳非池在此!”原来来者是柳非池。此外,又一人答道:“上清派弟子韩天润在此!”原来,韩天润也到了这里。
唐铭泰听罢,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来是风柳山庄和上清派的人,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本护法现在便带人将你们尽数消灭,以绝后患!”柳非池也跟着笑道:“唐护法既有此意,本庄主奉陪便是!”一边的韩天润也不甘示弱,呵呵笑道:“唐大护法,你们留在山下的人马已被我们尽数消灭,小道倒要看看,你等还敢如何猖狂!”唐铭泰还未答话,决胜帮三护法覃衍通便开口说道:“柳庄主,韩道长,如今屠世威已死,我等也再无心与二位结怨,故此,就请二位划出道来,放我等下山!”唐铭泰听到覃衍通这么说,不由怒道:“覃衍通!想不到你竟是如此贪生怕死之徒!”覃衍通不怒反笑,说道:“唐护法,你虽武功高强,但却是个极其蠢钝之人,今日我等若是与柳庄主他们恶战一场,即使取胜,也会死伤不少兄弟的性命,此事若是让帮主知晓,必然免不了一场责罚。换言之,若是我们败了,也依然会被帮主责罚,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们倒不如以和为贵,这样才能保住更多兄弟的性命!”唐铭泰厉声叱道:“你这是贪生怕死!”覃衍通断然否认道:“不!覃某此举只是为了保住帮中兄弟的性命,不让帮中兄弟无辜枉死。”唐铭泰脸上杀机陡现,冷然道:“覃衍通,若是你再敢如此妖言惑众,本护法便要以本帮帮规来处置你!”覃衍通听罢,冷笑道:“什么本帮帮规?唐铭泰,你分明是想借机将我除掉,却以本帮帮规作掩饰,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用意吗?”唐铭泰嘿嘿一笑,说道:“覃衍通,既然你已看穿本护法的用意,本护法便也留你不得,你,受死吧!”在说最后那三个字之时,唐铭泰已然挥刀朝覃衍通迎面砍去。唐,覃二人已然交手,而其余的人却都在一旁观望,就连剩下的那名周护法也是如此,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的生,看其模样,似是毫无相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