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囚车中,吴蒙尽量压制自己的修为,使自己看起来像个武将后期的修士,时不时呻吟两声,给人感觉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似的。
后面的血锤,则更为夸张,这囚车是他们当年扫荡幽冰沼泽外围偶然所得,本就并不太大,此时血锤挤在里面,脸都挤变形了,还时不时的抽搐两下,像命不久矣似的,引来围观之人哈哈大笑。
这些人,早已忘了当初那个名振银叶城,和石灵帝国七皇子比赛炼器不相上下的吴大师,只记得眼前这个恶贯满盈的吴魔头。
若不是惮于不怒自威的青陆,只怕这些人早就一拥而上,对着吴蒙拳打脚踢了!
不到一炷香时间,一个黑影,踏着一间间房檐,向着城中心快速跑来。
待他奔到近前,吴蒙略微抬头一看,只见是一个武侯初期修为的黑衣人,来到青陆面前,拱手道:“这位前辈好面善,在下好像在哪里见过!”
青陆抬头哈哈大笑一通,此行为了确保自己不被认出,他早乔装一番,此时是个五大三粗的虬髯汉子,哪里像当初的翩翩公子。
因此,他有十足的把握,眼前这人肯定不知道自己就是悬赏令上的青陆,说是见过,应该也只是面貌相仿之人。
见青陆毫不理睬自己,那黑衣人自觉没趣,快速说道:“在下乃是孤狼门派驻银叶城的主管,前辈既然擒住了这吴魔头,就请随在下走一趟,门主大人会亲自将赏银交到你手上!”
青陆冷哼一声,“你们门主什么修为?竟然连个吴魔头都擒不住!倒来便宜我得这赏银?”
对于青陆的无礼,那黑衣人只能怒目而视,却无法回答。
见他如此表现,青陆长出一口气,回头装作怒骂吴蒙,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既然对方的门主修为并不高,那么去一趟,顺藤摸瓜,查到最终的主谋,就十分有必要了。
片刻之后,青陆押解着囚车,边骂骂咧咧,边随那黑衣人向城外走去。
第二天傍晚时分。
银叶城西方一处密林中。
一座规模并不算太大的宗门内,余烟袅袅,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这里正在生火造饭。
宗门内最大的大殿前,一个混身是血的武侯后期高手,此时一边捂着胸口不断向后挣扎,一边抬起另一只手挡在面前,不断讨饶。
在他面前,一胖两瘦三个修士,慢慢向他逼近过来。
一个混身是火,数把飞剑环绕脑后的青年,边慢慢走边笑道:“不是要悬赏我么?我来了!钱呢?”
那个武侯后期的高手,自然是孤狼门的门主,方才他还欣喜异常,以为捡了个大便宜,没想到不到一炷香时间,形势便完全反转。
那些忠于他的手下,几乎都倒伏在下方广场上,连一个能近身的都没有,而见势不妙的门人们,早已溜之大吉。
此时,他的内心是绝望又苦涩的,心中直后悔,为何当初跟风,发了那个悬赏令!
“吴大师,饶命!我也是迫不得已,若不听他们的,我这小小孤狼门,早就被灭门了啊!”
听到他的讨饶声,吴蒙冷冷一笑,“依我看,如果真把我抓住了,赏你们的也不少吧!”
那门主打了个寒战,连连摆手,“吴大师误会了,他们并未提起给我赏钱之事!估计,就算抓到你,我们也一文钱也得不着啊!”
“他们是谁?”
那门主巴不得吴蒙赶紧问这个问题,此时听到,忙不迭回道:“回吴大师,我听他们口音,应该是南方人士,一共三个,皆是武王修为!”
吴蒙皱眉看着这门主,从他说话的神态上看,并未撒谎,料想他们也不知那些人的真实来历,当下厉声喝道:“抓到我之后,如何与他们联系!”
那门主此时都快哭了,连忙一抖手腕,将一块玉简双手奉上,“他们说,只要抓到吴大师后,将元气注入此玉简,自然会有人来将你带走!”
吴蒙冷笑一声,收起玉简,对那门主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一趟,将我们平安送到金光城!”
这,就是吴蒙的打算。
想要对付暗处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也躲到暗处。
以这孤狼门门主的身份,让他现在就出发,在孤狼门被摧毁的消息扩散之前,抢先离开此地,就等于突破了这重重的包围,以后再往哪里去,能够安全不少。
至于这想要擒获他的“南方人”,三个武王可能也是表面上的实力,真实的实力现在吴蒙还招惹不起,倒不如索性不去理他们,等将来有了实力之后,只要将元气注入玉简,那些人自会前来寻他!
到那个时候,才是决一死战之时!
孤狼门门主虽然有伤在身,但还是极为迅速地准备好了三辆马车,三匹快马。
一路尾随过来的郑秀,因有孕在身,便单独坐在了中间的马车上,血锤则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压阵。
青陆和吴蒙乔装一番,二人一左一右将孤狼门门主夹在中间,带着三辆马车,奔着大道跑去。
第一辆马车里面,什么也没有,但任何外人看了都不会怀疑,这一队修为如此高的修士,是在护送什么重要人物!
一路疾奔,风餐露宿,晓宿夜行。
四天之后,众人赶到了当初东圣城所在的那处山间盆地。
如今这处盆地,随着东圣城坍塌,里面积聚的浓雾早已消散,只留下黏稠的不断翻涌的熔岩,和空气中浓烈的硫磺味道。
再次来到这里,吴蒙感慨万千。
当初初来这里时,志得意满,感觉成功就在眼前。
但随着一件件他根本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他原本的计划,一样一样被打破,到最后,竟无意间直接导致了东圣城的毁灭。
想想这熔岩下,也许还有许多未能逃出的修士。
也许还有当初对他照顾有加的司马门主!
长叹一声,吴蒙叫住青陆,寻了一处隐蔽的山谷,再次开始炼器。
一日之后,一根高约二十余丈的金属棍,被直插进盆地正中的一块巨石上。
金属棍上没有别的,仅有四个大字:东圣器宗!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