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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明早已习惯了这些镜头,见到镜头在抓特写, 还特地撩了一把白色的刘海, 很是自恋地耍了一下帅。他本来就长得不错,尽管染了一头不寻常的白毛, 但是五官底子好, 眉清目秀的长相, 非常上镜。
镜头凑了过来, 端方也跟着看了一眼, 露出了一个笑容,脸黑牙齿白,一脸憨厚。
“噗嗤。”见到这么一个土气的笑容,汪明笑出了声,“你黑的跟煤球似的,没想到牙还挺白。”
煤球?哪有这样说别人的。跟拍的PD摇了摇头,这话要是落在一个脾气差的人耳朵里, 指不定就要怼回去了。
但偏偏汪明遇到的是端方, 他倒没觉得不好, 想了想煤球的颜色, 还觉得这个比喻很形象。
“你头发也很白,就像老奶奶一样。”他想了想也说了个比喻。
旁边的工作人员没忍住,一下笑出了声来。
汪明脸一皱, 将黑色棒球帽摘下来, 指着自己的一头白发道, “看清楚了,我这个叫做忧郁白,是今年最流行的色。”
说完,还非常鄙视地看了端方一眼,侧过脸动了动嘴,小声嘲了一句,“土鳖。”
“忧郁白?”端方没听明白,“忧郁也有颜色?”在他的脑子里没有这个逻辑。
“忧郁白是我这个头发染的颜色,OK?”汪明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你说,说了你也听不懂。”他可没心情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土鳖废话。
汪明懒得搭理端方,但是他饿了。
他只吃了顿早餐,然后就坐了飞机来到这么个破地方,那些人还缺德的非要让他自己亲自爬上山,累的他差点中途将行李箱撂在路上不要了,消耗太大,现在一停下来就饿的不行了。
“你们不是说爬上山就能休息了吗,这边吃饭的地儿在哪啊?”他问着一起上山的工作人员。
听着汪明说起吃饭,端方也跟着饿了。他穿过来后就没吃过东西,一直想东想西的,之前是饿过了头,现在饿的是第二遍了。
他也转过头看向了工作人员,不知道等会儿吃下的第一顿饭会是什么样的。
但是令他俩失望的是,工作人员在端方房子里装好摄像头后就直接走人了,他们告诉汪明,要吃饭的话得自己想办法,而且等会儿晚上他们还会有一个同伴要过来。
汪明才懒得关心新来的同伴,听到他们不负责他的吃喝,顿时就不乐意了。
“我说你们把我手机钱包扣下也就算了,我箱子里的那些零食能还给我吗?”汪明皱着眉头,憋着火。
他是来着参加《变形计》,又不是来这里吃土的,结果这些人连他藏在箱子夹缝里分饼干都给没收了,犯得着这样吗。
但是任他如何询问,那些工作人员就是不答应。
他气得将行李箱一拖,直接从端方面前经过,进了他身后的泥瓦房。
还没进门,他就一脚蹬在了门槛上,没勇气往里走了。
只见脚下的黑泥地上连层水泥都没有,正中间最大的那个房间也不过三十来平米,两张又小又矮的木床分别挨着墙摆着,正中间那块空地上摆着一个铁皮糊的炉子,墙角摞着三把小板凳,挨着门口的墙根上摆着盆子和鞋子。
这就是汪明在正门口所能看见的全貌,里面的东西比他们家扔垃圾桶里的东西还破还旧,他长这么大就没进过这么差的地方。
“操!这他/妈什么破地方啊,是给人住的吗?”这种生活环境,真是比他们家狗还过得不如。
一想到自己在山上这段时间必须得住在这种鬼地方,汪明恨不得将他妈、将那几个不讲理的工作人员挨个骂上一遍。
PD跟着进去拍了一下,整个房间又矮又小,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刷的墙灰,一块一块地早已掉了一大半,剩下的那点可怜兮兮的挂在墙上,看起来特别脏。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摆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房子主人不爱收拾,还是压根就没有可用的家具可以摆放。
汪明骂骂咧咧地,上山以来一直憋着的郁气一下子就爆发了。
“操你妈/的。”他一脚踢翻了小板凳,将行李箱一甩,撞到木床的边上,将上面的闹钟给震了下来。
就在他准备一脚将这个又旧又丑的闹钟踩碎时,端方赶过来将闹钟捡了起来。
‘我不喜欢他。’小圆气道,‘他说脏话,还喜欢发脾气。’
‘他是一万块钱,能买很多个电池。’端方看了汪明一眼,低头将闹钟上的灰擦掉。
小圆换算了一下一万块能买多少个电池,默默地不吭声了。
汪明瞅了小矮子一眼,他在家里摔东西摔惯了,每次跟他妈吵架的时候连门都能踢坏,家里的玻璃墙都被他砸碎过,心里从来就没有一丁点儿愧疚。
“那破烂玩意儿坏了没?多少钱我赔给你。”不论是出了什么事,能用钱解决的就行,反正不差钱。
端方看了下他,手上的闹钟没有摔坏,只能遗憾地摇摇头。
既然摇头,那就是没事了,汪明也不打算道歉。他才不管对方会不会生气呢,那个闹钟又旧又破连漆都掉了,能值几个钱。
“哎,有吃的没。”他发完一通脾气后就更饿了。今天爬上这座山费了大力气,是真的饿极了。
这个山上除了那些一起来的工作人员,别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但那些人说了不会给他帮助,他只好问一下端方哪里有吃的。
端方也饿,从原身的记忆来看,他从前都是很早起来自己生火烧炉子做吃的,今天因为特殊原因,他什么也没做。
“没有,家里只有水。”他穿过来时喝了半碗,记得很清楚。
“卧槽!”汪明又开始飙脏话了,“老子要下山,老子要回去。这个鬼地方连个吃的都没有。”
他囔囔的声音,连房子外面的工作人员都听到了。他们笑了一下,根本没当回事,不是他们心大,实在是司空见惯了,每一个参加《变形计》的城里孩子哪一个不是这样的,刚被交换到农村的时候,一天至少能闹上五六回,不是要吵着回去就是摔东西骂人,汪明这样的一点都不稀奇,要是不吵不闹的那也不用交给他们节目组来改造了。
想回去?身上手机钱包都被扣住了,一个还没成年的毛孩子能自己绕过他们从山上跑回去?这不可能。
工作人员都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了,像这种叛逆的孩子,到这没有网络,没有钱,没有朋友,没有父母的环境里,改造一段时间之后,最后还是习惯的。现在闹得越厉害的,后面的变化就越大。
“这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你们谁爱待这儿谁自个待去。”汪明大着嗓门囔囔。他作势拉着行李箱就要走,但其实心里也没底。
汪明脾气是爆,但是他不傻,他知道这些人是肯定不会任由他跑回的。尽管囔囔着要走,但他也没真地使足了劲要离开,他就是想看看到底能不能唬到外面那些工作人员。要是能唬着,没准还能混上一顿好吃的。
汪明机灵着呢,一开始他是真的气着了,后来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他是来这破地方改造来了,但那些工作人员不是啊。他什么都没得吃,但是那些人肯定是不会委屈自个的,所以闹上一闹,只要能骗到那些工作人员,对他肯定只有好处。
但那些工作人员节目都做了好几年了,什么样的叛逆小孩没见过,哪里还会被他唬到。听他囔囔了半天,人都没进来看一下。
所有人里面,唯一被他骗到的就是端方。
‘怎么办,一万块要跑了。’小圆也被骗到了,但他不是人,只能紧张地提醒端方,‘他要是跑了,我的电池是不是就没有了?’
“那我去做饭吧。”端方开口道。
汪明本以为会有大人出来去做饭,却没想到是这个小矮子来做饭。这个端方看起来还不知道满10岁了没,他一个读高二的人,哪里好意思让一个小学生给他去做饭,说出去多丢人啊,这房里的摄像头都开着呢,他丢不起这个人。
“算了,你家厨房在哪,我跟你一起做。”他勉强开口。
端方指了指向了另一个房门,汪明三两步就走了进去,只见一个比刚才更加逼仄的地方,迎面就是一个用泥砌成的半人高的台子,上面放着个大铁锅,泥台子中间挖了个洞,里面全是灰和还没烧完的树枝柴火。
“这就是厨房?你在逗我?”汪明一手拍在墙上,手脏了都顾不得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