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仪燕自忖在商海中翻滚了十几年,也算是机智善辩。她气势汹汹而来,想要为自己的女儿讨一个说法。却没想到刚开口,就被丁碧瑶给羞辱了。
她气极反笑:“丁碧瑶,你弄清楚!是你女儿缠着明君墨不放,把菲儿气得住进了医院里!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可以跟你沟通,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态度。现在我明白了,丁瑢瑢家教如此,我还能指望你们自己悔悟吗?我告诉你,我董家的女儿是不可以被退婚的!你教好自己的女儿,让她惦量一下轻重,赶紧收敛,否则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们别来指责我们家仗势欺人!”
“你找我,不就是想仗势威胁我们吗?你威胁错人了!你应该去教训你的未来女婿,是他要向董家退婚。我家瑢瑢自重得很,只要明君墨不来缠她,她绝对不会主动去找他的。”
虽然这几天丁碧瑶也很气自己的女儿,但是在面对外人的时候,她还是要维护丁瑢瑢。事实上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她说的也没错,丁瑢瑢自尊心极强,只要明君墨放弃,就算丁瑢瑢再难过,她也不会纠缠不休的。
现在的问题是,明君墨似乎认定了丁瑢瑢,怎么都不肯撒手。
丁碧瑶是极不看好女儿嫁进豪门的前途,她觉得自己的女儿心思太单纯,要是将来嫁进了明家,简直就如同一只小绵羊进了狼群中。她有一个很朴素的生活理念,轰轰烈烈那都是电视里演的故事,普通人过现实的生活,平平安安心气和顺才是真的。
无欲则刚,丁碧瑶并不希求攀上豪门过富贵生活,所以她面对董仪燕时自然理直气壮。
倒是把董仪燕气得张口结舌,怔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话来:“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女儿!明君墨那边我自有办法!”
丁碧瑶听她这样说,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微微地一惊:董仪燕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要用什么强硬的手段对付明君墨吗?
话不投机,两个女人也没有多说,各自回了病房。
董仪燕回到八楼的内科病房时,董菲儿和韩照廷还没有回来。她被丁碧瑶呛了几句,心里憋着老大的火气,拿出电话就打给董菲儿,要她赶紧回去。
几分钟后,董菲儿回来了,董仪燕往她的身后望了一眼:“你爸爸呢?”
董菲儿答道:“爸爸出去给我买水果了……”
“是不是在六楼陪着丁碧瑶?”董仪燕见董菲儿言辞闪烁,就猜出来了。
董菲儿不耐烦地往病床上一躺:“爸爸只是有话要跟那个女人说,也是因为我的事,你何必又摆臭脸?”
董仪燕差一点儿发作,想到董菲儿的病还没有好,才勉强压下火气,说道:“你倒会替他开解!你知道刚才丁碧瑶说我什么?她说我们董家的女人一个一个守不住男人!这口气我要是不出,我就白混了这些年!”
董菲儿听了这话,坐了起来:“她这样说?太过分了吧?抢了别人的东西,还要怪罪别人看不住?这是什么强盗理论?”
董仪燕就坐在床头的椅子上,对董菲儿说道:“这件事闹成这样,为什么你不早跟妈说?明君墨那小子是你能对付的吗?你要是早一些告诉我,事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董菲儿缩了缩脖子:“我还不知道你的手段?我还要跟君墨过一辈子呢,我可不想被你连累,让他恨我。”
“傻女儿!你又不是他的仇人,将来结了婚,你对他好一点儿,他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还能花一辈子时间恨你呀?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他个人!”
董菲儿想了一下,觉得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就问:“妈有什么好办法?”
董仪燕哼了一声,说道:“明家想进入内地的地产行业,还要指望着与我们家的合作呢!明君墨不知天高地厚,他们家老爷子可不蠢!他退婚,就是要我董家难看!我也不必跟他客气!我会让他更难看!”
董菲儿一听,立即反对:“妈,你不会是想取消与明家的项目合作吧?君墨的脾气那么倔强,你要是做得这么绝,我在君墨面前连一点儿回旋余地都不会有了!”
“你头脑也太简单了!你怎么会是我女儿呢?合作的事关系到两家的利益,不到逼不得已,我会拿利益开玩笑吗?但是我要有一个态度,我要让明家人知道,我很生气,两家的合作是继续还是半途而废,就要看明君墨的表现了!”董仪燕说着话,眼睛里闪着精明。
“什么态度?妈你要做什么”董菲儿还是不放心。
董仪燕没有跟她多说,只是劝她:“你气得病倒,人家可是活蹦乱跳高兴着呢!你好好养病!把身体养得健健康康的,准备着做明家的长孙媳吧!我就不信明君墨真的会为了一个丁瑢瑢放弃明信!”
虽然董菲儿仍然担心妈妈的手段过于决绝,引起明君墨对她的怨恨和反感。但是在她装病卖萌的计划眼看着就要失败的情况下,有一个人给她撑腰,她还是觉得很安慰。
她倚在身后的背子上,度忖了片刻,对董仪燕说道:“妈,你知道吗?我怀疑丁瑢瑢的孩子是君墨的。”
董仪燕眼睛一瞪:“他们早就认识?”
董菲儿摇头:“我也没弄明白。那孩子长得很像君墨,我听过那孩子叫君墨爸爸,而君墨又对他特别好,我有一处很强烈的预感,总觉得他们就是亲父子。”
“那孩子多大?”
“一岁多了。”
董仪燕盘算了一下,说道:“那不就是两年前?两年前君墨不是还在全世界各处飞?那个时候丁瑢瑢在干什么?念书吧?他们两个怎么会有机会认识?”
董菲儿摇了摇头:“所以我才奇怪,他们两个完全没有认识的机会,可是那孩子……”
“丁瑢瑢有没有跟你爸爸提起过来那孩子的来历?他们前一阵子走得很近,就算丁瑢瑢不主动提,你爸爸也会问起的吧?”如果孩子是明君墨的,那事情会麻烦一些,所以董仪燕也警惕起来。
“我问过了,我爸爸说不知道,他说丁瑢瑢从不提孩子的父亲,大概除了她妈,没有人知道孩子是谁的。”董菲儿答道。
“这样……既然没有可能性,那君墨对孩子好,会不会只是因为丁瑢瑢?”董仪燕本能觉得,孩子是明君墨的可能性不大,先不说他们有没有可能在两年前认识,如果那孩子是明君墨的亲骨肉,丁瑢瑢不可能在生孩子前后都不找明君墨的。
可是董菲儿却没有她那么肯定:“妈,那孩子简直就是君墨小时候的模样,真会有这么巧的事吗?我想查清楚。”
“我可以帮你查,但是查清楚了,如果是君墨的骨肉,你想怎么样?”又添一桩麻烦,董仪燕很烦心。
董菲儿把眼睛一眯:“你只告诉我结果就好,千万不要去动那个孩子,我自有打算。”
母女俩儿商量好了,董仪燕因为有重要的事,就准备离开医院了。
她出了病房,没走几步,看到韩照廷坐在前面的长椅上,愣愣地出神。她就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照廷……怎么在这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