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着他,他却突然沉默了。
她认真地看他的脸,发现他的眸子里映着昏黄的楼道灯光,竟然有几丝忧郁。她小心地问:“你又要怎样?”
他把脸靠在她的肩上,轻声说:“瑢瑢,我后天要去美国了,这一去要好久才能回来。我一想到要离开你,心里就难过得要命。我不想回那个空荡荡的家,就想守在你身边,抱抱你就好......不让抱的话,看着你也好。”
“你后天就走了呀?怎么这么急?”他的声音里有淡淡的忧伤,丁瑢瑢也没脾气了。
“我要提前去找董事们沟通,董事会只是一个做决定的地方,真正的功夫都在董事会召开以前,我过去那边后,可能会忙一阵子。”明君墨很认真地说道。
“噢!”丁瑢瑢也忧伤了,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君墨,你这么辛苦,到底值不值得呀。”
“当然值得!我的老婆香香的,又温柔又体贴,为她做什么事都是值得的......”丁瑢瑢已经松了手,明君墨一边在她的耳边喃喃轻语着,一边抱着她上了楼。
丁瑢瑢在心里悄悄地叹了一声:算了吧,别撵他了,不管未来怎么样,最其码在眼前这一刻,她有能力给他幸福,就不应该太吝啬,不是吗?
丁瑢瑢顺从地趴在他的怀里,两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伸手抵住门,在他的耳边小声警告一句:“你要说话算数!进去后乖乖地睡觉!不许......不老实......”
明君墨郑重点头:“让我抱抱你就好。”
丁瑢瑢从他怀里跳下去,开了门。两人蹑手蹑脚地进了屋,脱了鞋子,直接冲进了丁瑢瑢的卧室里。
丁瑢瑢关了卧室的门,明君墨已经跑到小丁当的床边上,俯下身在儿子的脑门上亲了一下。睡梦中的小丁当翻了一个身,突然嘟囔出一句:“爸爸......”
丁瑢瑢吃了一惊,明君墨感动得眉眼都飞扬了起来,小声说道:“看看!这就是我儿子!不用睁眼看就知道是爸爸在亲他!”
他又得意又高兴,忍不住低下头,又在小丁当的脸蛋儿上亲了一下。小丁当睡得正香,被他骚扰个没完,就有些烦了,一扬手就打在他的脸上,皱着眉哼了两声,继续睡了。
明君墨揉了揉被击中的脸颊,笑着说道:“小家伙还挺有力气,打得还挺疼。”
丁瑢瑢已经从柜子里翻出她拿来当睡衣的最大的一件棉T,丢给明君墨:“去洗洗吧,洗好了赶紧睡。”
明君墨接过棉T,当着丁瑢瑢的面儿,迅速地把身上的衣服都脱掉,只穿一条内裤,拎着棉T,就冲进了卫生间。
虽然两个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丁瑢瑢看见他的身体,还是有点儿害羞。那个不害羞的人已经进卫生间里去了,她自己站在那里脸红了一会儿,把他的衣服整理好,挂了起来。
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她犹疑了一会儿,推门走进去。
大概是怕吵醒了小姨,明君墨把水流开得很小。丁瑢瑢走进去后,刷地拉上了浴帘,把他隔在浴帘的里头。然后她拿过他的内裤,打开水龙头洗着。
他身上毕竟有少爷的毛病,衣服是每天都要换的。她这里没有他可以换的衣服,洗干净了内裤,最其码他明早起来的时候,贴身的这一件是干净的。
正洗着,听到门外传来小姨迷糊的声音:“瑢瑢,你洗什么呢?怎么还不睡?”
丁瑢瑢吓得手一抖:“小姨你睡吧,我洗两件内衣,马上就好了。”
“噢!”小姨应了一声,紧接着听到她关门的声音。
丁瑢瑢洗干净了他的内裤,用衣架撑开,挂在了阳台上通风的地方。然后她回到卧室,爬到床上,躺在靠近小丁当的那一侧,闭上了眼睛。
她可以想象他出浴后会是什么样子,她的棉T对他来说,大概不可能起到蔽体的作用。
她害怕看到他的身体,就在他从卫生间走出来之前,先躺下装睡。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卫生间的门开了,丁瑢瑢听到他关了卫生间里的灯,几秒之后,她身边的床往下一沉,他爬上床来了。
她有点儿紧张,又觉得自己紧张得没道理。她就在心里默念:别想他,睡觉!睡觉!
没念几句,他的气息已经扑鼻而来。他贴在她的身上,搂住她:“瑢瑢......”
“恩?”丁瑢瑢闭着眼睛,装作要睡着的样子,伸手去摸床头灯的开关,“洗好了?快睡吧,不早了呢。”
她准确地摸到了床头灯的开关,“啪”地关了灯,把脸靠在他的怀里,把腿往小丁当的方向挪了挪:“我好困,白天太累了。”
明君墨在她的脸上亲了亲,见她不动,又亲了亲,她依然不动。于是他叹气:“好吧,睡觉吧。”
丁瑢瑢听他这样说,放了心,紧绷的身体也松弛下来。可是他们嘴巴里说“睡了吧”,两具身体挨在一起,却越来越热。丁瑢瑢不停地往小丁当的方向磨蹭,眼看着就要侵占到小丁当的领地了,她还是觉得姿势不对。
明君墨倒是很安静,只是勾着她的肩膀,没有挤过来。
丁瑢瑢使劲地闭着眼睛,咬着牙默默地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数到第二百零三只羊的时候,明君墨突然轻轻地唤了她一声:“瑢瑢......”
我睡着了......我睡着了......丁瑢瑢给自己催眠,不肯出声应他。
“瑢瑢,瑢瑢,”明君墨锲而不舍地唤她,“我知道你没睡着,你别装了。”
完了,暴露了!丁瑢瑢气馁地叹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