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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八这些日子长得快, 睡的也多,飞机起飞的轰鸣都没只让它抖了抖耳朵, 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起飞平顺后, 周典看向身边的俞琛, “师父,您这次闭关出来还习惯吗?”
俞琛虽然有亡人的记忆,但是亲身体会又有不同,好在活了好几百年,沧海桑田的事也见惯。
“还行, 比一百年前强多了。”
俞琛翻看着手里的报纸, 正好看到房产页面, 忽然问道:“你在B市还住原来的宅子吗?”
周典一愣, 笑道:“我那哪儿能啊,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您弄一大官的私宅, 胡同里都保护起来了, 又不让拆,又没法换钱。房子老旧了, 我另外买了一处, 独栋的很僻静, 您住起来肯定不错。”
俞琛点点头,折起了报纸,周典自然而然的接了过去。他喊来空姐泡了杯茶,呈给他师父, “坐飞机挺快,大约三个小时也就到了,您不如休息一下?”
俞琛啜了口茶,“不用,倒是你之前说联系你那些师弟妹们,联系得怎么样了?”
周典扬眉,“有几个已经联系上了,不过老五和老七总是失踪,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师父先别急,等我们先凑了几个人一合计,都找回来也容易。您放心,出关这样大事,他们但凡知道,也不敢不回来给您请安。”
俞琛一笑,“前几日你忙,也没来得及问你,这些年你们七个都还活得好么?”
按道理说,一百年后,要问也该是问人还活着没有。
不过,俞琛是修道之人,她的徒弟七个自然也是修道之人。虽然修为最高的不过才结丹,低的也才筑基,但是活个两三百年还是不成问题。
只是活得久了,俞琛就很有经验,并不一定就活的好。尤其这个社会看上去规则越来越多了,这对以实力为尊的修仙者,未必占优势。
事实上,俞琛想的不错,其他人不提,周典自己也是吃了一些苦。
“您闭关以后没多久,就打仗了。老三那会儿传了您的衣钵,给张大帅看风水,早早就收到风。我们几个聚一块,都觉得这天要变,不过谁也没舍得走。后来连租界也不太平,日本人轰了两次,小七把人飞机弄下来了。他也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要不是老五传信,他还不知道早被人盯上了。师父您也知道,我们虽然跟着您修道,但是术法上又不能移山倒海,我们怕小小七出事,就把他送出国避避。”
“其实,我们也理解小七,谁看着人家把我们的地头轰得稀烂也忍不了。老二还是做生意,我知道那些年他也没赚着多少钱。您不知道,就那套您要他都不舍得给的汝窑瓶,后来他也舍出去了,哎,那世道,人命太贱了。连那铁公鸡都看不过眼了……”
“老三忽悠着各路军阀权贵,帮着给人套消息,老四老五从军了,不过阵营不一样。老六您是知道的,修为是咱们七个里最低的,他想从军我们都拦着。其他几个没那么容易死,但老六要是从军了,我怕师父您回来就只能见到六个人了。”
“老六后来就去了学校里教书,不时在报纸上骂人,也算了解了心头火。我后来散了戏班子,也跟他待过一阵,骂起来痛快。”
“后来日本投降了,又内战。老五那边赢了,老四就去了台湾。我正好勘破一层小境界,就找了个灵炁丰裕,人烟稀少的地方闭关。二十多年后才出来,运气不好,撞上了一场运动。我一回家,以自己儿子的名义生活还没多久,就被批斗了。要不是我出关后修为大增,差点没被磨掉半条命,没玩没了,简直疯了。”
“我受不了,想办法联系几个师弟,但老三被当成‘神棍’,被斗得比我还惨,老六只是个大学老师,也就老五能帮上忙。结果老五虽然是将军,居然也被整得蹲了牛栏……您说,是不是疯了?我就待不下去了,他还是个将军,我虽然是个名角,但说白了就是个唱戏的,是黑五类,他都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样?”
“我只能走,听说老二生意做到香港,在那边定居,我和老三就想去投奔他。本来还想把老六带过去,结果他快要闭关了,岛上也没地方给他闭关,于是我和老三就去香港了。”
“到了香港后,我倒是混得不错,顶着我自己的名头,说是我自己的儿子,您的大徒弟又英俊帅气,没多久就拍了些邵氏电影。老三在这里也如鱼得水,有您的传承,那是大师一级的人物,老二生意更是风生水起。他那人你知道的,见钱眼开。”
“安定下来后,我们联系上了台湾的老四,他也经历了一些磨难。要不是我们修为在身不容易死,他差点打完了抗战,打完了内战,死在政斗上。不过他也熬过来,在某党也混得不错。”
“我们还试图联系国外的小七,但是了无音讯。我们自己去找过,也派了人找,但是都没有消息。您别急,现在小七找到了。”
“再后来,我们一直还和内陆的几个师弟通信,老六闭关没多久,老五就死遁了。您算算时间也知道,我们的容貌几乎不会老,老五顶着那张脸虽然化妆修饰,在那个位置上那么多人盯着也很引人注目。”
“老六出关后,刚好恢复高考,他参加了第一届高考,这小子运气总是不坏。后来他没再当老师,专门写书去了,现在当代著名作家里都有他的鼎鼎大名。之后老六又闭了一次关,前两年才出关,听说没写正经东西,写畅销书去了。”
“到了八十年代末,老五闭关出来了,他又跑去当兵。师父,他是开挂了的,那叫一个军功赫赫,又成了将军。不过他在这种位置,也很难待太久时间,当上将军没多久,只好又死遁了。您这次见的,就是将军之子的老五。”
“后来九七回归,说实话,我们都心有余悸,当时很多人移民。不过我们还是留在了香港,老二的产业和生意很多转去了国外,也有不少转进内陆。我们几个也到了要闭关的时候,所以看形势觉得越来越好,就一起回内陆找了个地方闭关。”
“十年前,老二最早出关,他出来后就忙生意,重心放到了内陆,他很看好这里。我出关后,顶着我之前‘邵氏影帝’的儿子的身份,先在香港出道,后来就北上发展,现在又是影帝了。”
“对了,之前两岸关系紧张,老四到了快闭关的时间都回不来内陆。所以他只好死遁去了国外,找个灵炁丰裕的地方。结果遇到了老七,原来老七在国外闭了一次关,等出来后,正好是苏联和美国冷战时期,他很难回国。只好在美国落地生根,弄了个什么帮派。”
“这次,老四和老七遇上了,老七才知道,我和老二、老三都在香港,于是他就来了一趟香港,跟我们聚了聚。不过他觉得香港太小,施展不开,后来还是回美国了。老四在美国闭关完,又回了台湾,这回他不搞政治了,他也学老二,做起了生意。现在发展的不错。”
周典一向长袖善舞,又是大师兄,将几个师弟的生平都娓娓道来,事无巨细。
俞琛听了半晌,忽然问道:“你之前说老五和老七老失踪,老七在国外,又弄些什么帮派,倒也罢了。你刚才不是说,老五顶着他混的那个将军名头的儿子身份吗?怎么还能失踪?”
周典无奈的笑了笑,“您还不知道老五的性子?现在天下太平,他在国内从军也没仗打,前些年他进了特种兵,经常失去联系,不知道在哪里做任务。”
俞琛“噢”了一声,然后道:“这么说来,老二还是你们中间最有钱的那个?”
周典听了,喊来空姐要了份财经周刊,随便翻了几页便翻到了老二相关的新闻。
“师父您看这篇报道,上面提到的,都是老二的产业,或者您可以查一下财富榜排名,资产总值比这康家还要强得多。”
俞琛眼珠一转,白皙的手指敲了敲扶手,“老二人呢?”
俞琛一边换衣服,一边看了看俞小八。它还在笼子里,正红着眼巴巴的望着她,好像俞琛昨晚对它做了多十恶不赦的事。
俞琛被它逗乐了,顺手拿了件裙子套上,走过去将指头伸到小孔里,想摸摸它。
结果反被咬了一口,仿佛比昨天疼一点。
俞琛啧了一声,弯下腰直视那团小白毛,笑骂道:“小兔崽子又凶又记仇。不,不是兔崽子,我看你是狼崽子,披着兔子皮迷惑我呢。”
俞小八大约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用那双金眸瞪着她,却更可爱了,连一丝凶相也显露不出来。
俞琛心情不错,摸了摸它的头,“看你可爱,回头带早餐给你吃。”
这是康家主宅,早饭都安排在一楼饭厅。
俞琛下楼吃饭,只看到王佩怡和她的儿子,没有看到康兴良。她瞧着桌子上摆着的餐具,便知道昨晚康兴良又没回来。
既然康兴良不在,俞琛也懒得跟不相干的人共进早餐,宁愿去陪俞小八吃饭。
“吴婶,麻烦你准备一份早餐送我房间。”
“诶,好的。”
俞琛说完便走,不想王佩怡在她身后嘲讽道:“就你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样子,我看你出国以后怎么办,还能把吴婶带走不成?有的你磨的。”
俞琛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她,“你跟我说话?”
王佩怡让保姆将孩子抱走,哼声道:“不然呢?你以为你惹这么多事,你爸爸还放心你待在这里?看着你就心烦。你闹这种丑闻,好不容易走关系销掉案子,你倒好,还蠢得惹麻烦,又折腾一回公关……康氏可是上市公司,因为你,公司损失了多少钱?”
俞琛一听,就明白她这是为她儿子心疼家产缩水呢。
不过,她不关心这个,她关心的是出国的事。她不能出国,她一要帮亡人化解怨恨,二要找回徒弟,恢复肉身……这都是必须留在国内才能办的事。
俞琛想到这儿,不由激了她一句:“你还真当自己是我妈,是康家正头太太?你说让我出国我就得出国?”
“你——”王佩怡抬手指着对方,气得脸色胀红,“康雨辰,你这么跟我说话,就不怕我回头告诉你爸爸?”
俞琛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显然没把对方当回事。
这下彻底激怒了王佩怡,她冷笑道:“你当是我随口胡说的?让你出国是你爸爸亲口说的,你三姐已经在安排了。我看你短期内是别想回来了,不过你回不回来,康氏都没你的位置,康家六姐妹,最没用那个就是你,玩个小白脸还玩成圈子里的笑话,再没有比你蠢的了。”
俞琛感到亡人的怨念炽烈了一些,显然听不得这样的话。她便代为回击,不轻不重的道:“我再没用,还能玩小白脸,你王小姐想玩还没这胆,想当笑话都不够格,你说谁更没用一点?”
王佩怡气得秀目圆瞪,手都发抖了。
俞琛感到体内那股怨念安抚了不少,出国的消息也确认了,于是不再理会她,回卧室陪俞小八吃早餐去了。
吴婶是按康雨辰的口味准备的早餐,牛奶、吐司、培根、糖心蛋。
俞琛原本是塞了半个糖心蛋到笼子里,俞小八看也不看,直接撅屁股走开了。
要是换作别的徒弟,俞琛那就让他饿着,对俞小八……她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坐到桌子上吃了两口,便想起这崽子也就昨晚吃了一朵千年雪莲,连奶都没喝过一口。
“得,饿死还浪费我一千年雪莲。”
俞琛叹了口气,将俞小八从笼子里揪了出来,放到了餐桌上。它背过身,似乎还在生气,拿屁股对着她。
俞琛伸手挠了挠它的小肚子,那儿的毛软绵绵的,这挠着俞小八都没拒绝的意思,反而眯着眼,一副舒服享受的样子。
俞琛弹了弹它,“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俞小八忽然从人肉按摩中被打断,气得利落的一翻身,又要咬他师父。
俞琛这回可没那么傻,这小崽子一晚上牙就尖了,鬼知道杀伤力多大。她可不想以身饲兽。
不过刚刚她摸那一把,倒是感觉出来了,俞小八胃里鼓囊囊的,并不饿。而且她的金丹仿佛更凝实了一些,不太像错觉。莫非……
俞琛仔细想了想,自言自语道:“莫非是和吃了雪莲有关?不仅补了小八还补了我的金丹?”
这倒也说得通,难怪小八一晚上连牙都尖了,虽然还是一巴掌大,却也是个大巴掌了。
俞琛戳了戳它的尾巴,“好家伙,你倒是跟我套牢了,一荣俱荣。”
俞小八紧张的将尾巴抱在了怀里,瞪着金眸看她,像是要吃她一口。
“气性够大的,不就是没让你睡床吗?”
“俞小八,就不说你是只禽兽了,你说哪家徒弟能爬师父的床?”
“没打你几板子,我都仁至义尽了。”
“真是不懂道理。”
“可别逼我打你屁股。”
俞琛跟她的小徒弟讲了半天道理,无奈小徒弟他偏不听呀。它还蜷成一团越滚越远,差点没滚出桌子,被她一手捞了回来,倒提着尾巴,看它一顿乱弹。
俞琛被它的滑稽逗乐了,不悦的情绪也驱散不少,大度的想着她何必跟这小家伙计较。
“小八,你非得吃灵食?”
俞小八没说话,只是用闪闪发光的金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俞琛懂它意思,她当然知道给小八吃灵食的好处。小八好,她的金丹好,她的金丹好,她就好。可灵食又不是包子油条,哪能一天三顿吃千年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