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乔顺着她的话道,“所以我们要在家主出来散步的时候,将他拐走?”
滑淼眯了下眼,再次甩过去了一个阴狠的眼神。
诗乔这才意识到她再次说错话了,连忙噤了声,表示再也不插嘴了。
滑淼抬手看了眼时间,然后直接朝着小区走去,“时间到了,我们进去吧。”
虽然到现在,诗乔都没能知道自己会在今晚的任务上扮演什么角色,可还是嘟着嘴跟上了滑淼。
她如今是伤患,右手绑着石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偏偏,诗乔倒没有露出半点异样,大大方方地接受着路人的打量。
滑淼眼一抽,直接拽住了诗乔,将她拉到了一棵隐蔽的大树后面。
压低了声音开口,“你太引人耳目了。”
诗乔嘻嘻笑了一下。
滑淼此刻与她的距离极近。
若是放在往常,她诗乔定是要好好调戏一番这个冰美人的。
可是,诗乔现在却不敢。
因为这个冰美人,可是她未来的小姑子。
她可不想得罪她,然后让滑淼成为她幸福路上的阻碍。
很乖地点头,“嗯,我今晚就待在这里。”
滑淼怪异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又吩咐道,“待会推家主出来的会是一名女人。虽然明面上只有她一个人,但暗中可能还有不少人,所以……”
“所以,我会引起那女人的注意力,逼她把隐藏在暗中的人都现出身来。”
滑淼的眼神总算带了点赞赏的意味,看的诗乔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滑淼又跟她嘱咐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诗乔还站在树后。
若有所思地用手摩挲着下巴,然后笑了。
她是威邦的下属,有些东西是必需品。
诗乔很快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简易的化妆盒。
她很吃力地用左手帮自己化妆。
可这些已经是她深入骨髓的技能。
相比较而言,用左手只是稍微麻烦了一点,但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按照印象中的那个人儿,诗乔很快换了张脸。
她刚收起化妆盒,耳边就响起一道车轮滚动的声音。
来了!
诗乔小心地摒着呼吸,扭头望向来人。
就看到榕阳炎无精打采地坐在轮椅上。
推着他的,是一名面向凶恶的女人。
诗乔又转过声,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才迈开了脚步。
榕阳炎坐在轮椅上。
双目无神,愣怔而又空洞。
他觉得他此刻就像个行尸走肉。
可他除了像个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着,根本没别的什么可以做的了。
他的手无力地放在大腿上,目光却一直看着前方。
突然,他的前方蹿出来一个窈窕的身影。
天色微黑,透过打在那身影上的昏黄灯光,榕阳炎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很柔曼的五官,给人很温顺的感觉。
榕阳炎明明不认得她,可那张脸却偏偏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心底深处,似乎有什么要冲出来,可却被禁锢住了。
榕阳炎很震惊地望向那女子。
那女子朝他走进了。
还弯起嘴角,冲他笑了一下。
女子笑起来很美,极是温婉柔顺。
榕阳炎也猛地将双手撑在了轮椅上,死死地握着。
他明明不认得她,记忆里也没那个女子的影子,可他全身上下,却突然疼得厉害。
儿子告诉他,他此生只有一个挚爱,那便是他的母亲。
他看过他母亲的照片,的确美得空灵,不似人间女子。
可不知为何,当他捧着那女子的照片时,心里全然没有半点悸动。
倒是此刻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子,给了他熟悉又心疼的感觉。
他想起身,可不过刚抬起了一些高度,他的身子又重重地摔在了轮椅上。
他又沙哑地张了口。
可奇怪的是,他望见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明明心里有很多话要讲,可张了口,却又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只是,望着那女子的目光时,他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被啮噬过,很疼。
呼吸渐渐变得吃力。
推轮椅的女人终于察觉到了他的不正常,刚弯下腰,想要问他怎么了。
可榕阳炎却看到,他面前的女子脚步不知为何停了下来。
望着他,一步步往后退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女子的脸陷入黑暗,越来越模糊。
榕阳炎呆愣地望着她。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流失掉了。
他又猛地伸出手,抓住了推轮椅的女人的衣袖,语气急切,“快!将那个人给我带过来!”
有些东西是天生,是本能。
榕阳炎从小生活在榕家,那凌厉的气势与生俱来。
就算他如今的模样被任何人瞧见了,都不会被认为是榕家的家主。
可他此刻的气势却不减。
推轮椅的女人的手一哆嗦,明显被吓到了。
却不敢不听从他的吩咐。
她迅速走到了小角落,一边看着榕阳炎,一边低声打了个电话。
再度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榕阳炎不知何时从轮椅上滚了下去。
他很狼狈地在地上爬行着。
一点一点的蠕动着。
地面很是潮湿,被留下了一长串的印记。
女人心一惊,连忙上前,想将榕阳炎搀扶起来,榕阳炎却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滚开!”
没什么比见到那个女子来的重要了。
榕阳炎对那个女子分明没有半点印象,可他却觉得眼眶渐渐变得酸胀,喉咙也像堵了棉絮似的。
连眨一下眼,呼吸一口空气,都疼痛无比。
他一定在哪里见过那个人!
他一定认识那个人!
那个人一定对他很重要!
女人还是将榕阳炎搀扶到了轮椅上。
轻哄着,“先生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夫人了?你儿子快回来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榕阳炎摇头摇的坚决,“不,我一定要见到刚刚那个人。”
女人一脸无奈。
“先生,你也不能一整晚都待在外边吧?我刚刚已经吩咐人去找了,还不一定能找到,如果说人找不到,你就要一整晚不回家?你是要让你的儿子担心吗?”
女人一连续的问题堵住了榕阳炎。
榕阳炎张了口,却无从反驳。
无力地垂下了头颅。
衬上他此刻狼狈不堪的面容,看上去,竟令人心酸。
女人如释重负地笑了,伸手掸去了榕阳炎衣服上的灰尘。
“放心吧先生,我将我认识的朋友都派出去了,所以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榕阳炎此刻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道了一声“好。”
女人推着轮椅往回走。
走了没多久,面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个黑衣女人。
黑衣女人拦住了他们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