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今能够影响到他的事情,除了感情再没其他了吧……
滑淼不给滑树张口反驳的机会,又迅速地开了口,“想好怎么说再来找我!”
说完,便冷冷地走了。
留下滑树一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这是……怎么了?
自那晚遇见诗乔后,他最近总能想起诗乔来。
是的,他想她,没完没了的想她。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可他却意识到,他仿佛中了诗乔的毒。
不然他不会一想起诗乔,一颗心就会微微地抽痛。
可抽痛的同时,他还忍不住想起他初见诗乔时的情景。
想一次,笑一次,也难过一次……
滑树的脑海里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诗乔的影子。
巴掌大的小脸,坏坏的笑……
滑树无力的将身子靠在了墙壁上,紧闭着眼深吸了几口气。
心里的那丝莫名的情绪才好受了点。
他又站直了身子,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口袋的手机却在此时“嘟嘟”的震动了起来。
掏出一看,屏幕上闪动着的“诗乔”二字让他顿时便愣住了。
他有些惊吓。
可不可否认的是,他此时是有些窃喜的。
轻咳了一声后,才按下了接通键,边走边故作认真地开口道,“诗乔小姐,你有事吗?”
可奇怪的是,手机那端很嘈杂。
滑树能听到救护车的声音。
心一惊,他的手脚顿时变得冰凉。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接下来的话,语气有多么的急切,“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
手机那端这才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你好,我们这里是城西医院,这位患者出了车祸,我们翻遍了她的手机,只看到了你的手机号,麻烦你过来一趟……”
车祸?
滑树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他能感觉到,心里有一股浓浓的恐慌。
诗乔出车祸了?
他想都没想,就迅速迈开了长腿,“知道了,我这就赶过去。”
上了车,滑树将车子的速度开到了最大。
可饶是他将车速开到了最大,他心里还是止不住地焦急着。
她怎么好端端地出车祸了?
她有没有事?
越想越多,越想越乱,滑树开始在脑海里胡思乱想起来。
可滑树却渐渐的意识到,诗乔这个名字,仿佛刻在了他的骨头上,让他每每念一遍,心就会疼一次……
约莫半个小时后,滑树才将车开到了城西医院的门口。
他根本不想浪费半秒的时间,在下了车后,便立即朝着医院跑去。
他此刻什么都顾不得上了,他只想知道,诗乔是不是还……安好着。
走到柜台处,询问了诗乔的病房后,滑树就立即冲进了电梯。
好不容易来到病房门口后,滑树突然发现,他怎么也不敢走进去了。
他呆呆地站在门口,喘了好一会的气,直到气息缓和了一点后,才轻轻推开了门。
不是VIP病房。
病房里有两张病床,一张门帘隔开了。
外面的病床上空无一人。
滑树一步一步地,朝着最里面的病床走去。
他哆嗦地掀开了门帘,然后,愣住了。
只见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她面目全非地躺在病床上,紧闭着眼,如果不是她那细微的起伏的胸膛,滑树甚至都以为她已经死去了。
可就在滑树见到她身上一道一道的血痕后,他的心脏就不受控制地紧缩了起来。
很疼,让他呼吸都有些吃力。
他的脸色也一点点变得惨白。
他有些不敢置信,他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诗乔。
可护士告诉他的便是这个房号,不会有错的。
手脚恍如坠入冰窖似的冰凉,越靠近,越冷。
滑树走到了床头,然后蹲下了身子。
他哆嗦地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触碰一下他记忆中的人儿。
可就在他的手指悬在她的鼻上方后,就停顿了下来。
再不敢……落下去了。
她此时的呼吸好微弱,喷向他的指尖时,气息那般的轻,仿佛下一秒,她的呼吸就停止了。
滑树瞪大了眼望着她。
明明受伤的不是他,明明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不是他,可他却有一种错觉,他似乎恨不得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他,而不是诗乔。
诗乔二字,明明那般普通,可组合在一起,可又仿佛产生了巨大的化学效应,让他每想一遍,全身的血液都渐渐凝固了起来。
他虽然仍旧搞不懂,诗乔为什么会对他产生那么大的影响,可他却意识到,他舍不得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才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眼,“诗乔……”
顿了顿,然后他就狠狠地吞咽了口唾沫,又轻柔地出声道,“流了这么多的血,你疼不疼?”
然后他就颤抖着手,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很认真地擦拭掉了她脸上的血渍。
她缓缓睁开了眼,眸底却流动着一股滑树看不懂的情绪。
很陌生,可却不是他熟悉的诗乔的眼神。
滑树正愣神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然后,有人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滑树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似乎,她不认识自己了……
因此,滑树的心情有些烦躁,头都没回地就将肩上的那手给甩开了,“滚开!”
有熟悉的抽气声响起,跟着,滑树便听到了一句很委屈的声音,“阿树,你干嘛推我?”
阿……树?
这是……
滑树的眉心狠狠地跳动了一下,然后就迅速扭过了头,诧异地望向被他甩到一边的女子。
女子的脸色有些惨白,右膀臂还绑了个石膏。
可女子的模样虽然有些狼狈,她那双眼里,却闪烁着异常耀眼的光,比她周身的阳光还要夺目逼人!
滑树呆呆的望着她,有些移不开眼。
她还安好着。
原来,刚刚是他误会了啊……
可他心底,那一丝丝细小的疼痛,在看到安然无恙的诗乔后,都被一点一点的抹平了。
而且,似乎还有蜜般的爱恋,一点点地从中滋生了出来。
诗乔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就又用滑树所熟悉的表情,一脸坏坏的样子瞧着他,“怎么着阿树,你以为她是我?你刚刚是在难过吗?”
诗乔的话音一落地,就有几位护士紧张地将最里间的病床推走了。
“快!这是瓦斯爆炸唯一的幸者,赶紧送入手术室!”
急切的脚步声远了。
病房,一下子陷入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