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没听错吧?
她说什么?
她喜欢他?
诗乔的手还捧着他的脸。
可却没有温度,很冰冷的触感。
她的话,听着有些惊悚。
滑树顿时被吓住了。
直到眼前那张秀气的脸,渐渐放大时,他才心一惊。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心里的那丝悸动。
很明显,他不排斥诗乔此时的举动。
可就在滑树缓缓闭上眼,即将承受诗乔的吻时,他蓦地想起诗乔的身份。
在榕城内,她是和温绮瑞齐名的存在。
因为出柜,即便身为诗家的小公主,她也臭名昭著。
而且,她似乎还与诗家的少爷,诗漾,纠缠不休着……
滑树心里的那丝悸动渐渐消散。
那双清明的眸子,再次望向诗乔时,突然多了些不知名的意味。
就在诗乔的唇寂静覆上他的时候,他本能地感到抗拒和厌恶,然后伸手,用力地将诗乔给推到了床上。
酒店的床,不是很柔软。
诗乔被他推倒,腰部撞到了坚硬的床脚,突然紧皱着眉,闷哼了一声。
也许是喝醉了酒,情绪难以自控。
诗乔的眼里,一下子就聚满了水汽。
她抬起眸子,可怜兮兮地望向滑树。
“难道你不喜欢我吗?你为什么将我推开?”
她不死心地再次站直了身子,还没站稳,便一个趔趄,又撞入了滑树的怀里。
她闷哼了一声后,便再次在滑树的身上,四处点火了起来。
诗乔此刻已经醉醺醺的了,脑袋更是一团浆糊。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什么,她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情,以及欲望,才对滑树做出来了这番举动。
终究是名男人。
更何况,滑树心底,一直有着股难以消散的郁气,硌得他难受。
他全身的血液,渐渐沸腾了起来。
双眸猛地暗沉了下去,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将诗乔推开。
可诗乔却用冰冷的小手,摸向了他的脸颊。
滑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身体变得紧绷,再不敢动一下,他怕自己动了,就会对诗乔作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偏偏此时诗乔还没瞧出他的过分压抑,那张红扑扑的脸上,忽的荡漾起了魅惑的笑。
“你难道不想要我吗?”
这话,就像一个地雷,顿时将滑树的理智炸没了。
他将诗乔重重地压在了床上,双手捧着她的脸,没有一丝犹豫地吻了下去。
诗乔很配合他,躺在他的身下,很乖。
可双手却不老实地,将他的衣服,一件件地脱了下来。
在两人即将履行男女间的正事时, 诗乔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突然将滑树从她身上推了开来。
滑树被她推开,明显有些愣,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诗乔努力地平稳着喘息的呼吸,缓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轻轻眨了下眼,望向阿树,“你有戴套吗?”
很轻的话语,却像一桶凉水,顿时浇灭了滑树心里所有的悸动。
他眼底残留的情 欲,也忽的消散。
即便她喝醉了酒,可阅人无数的她,在做这档子事时,是不是已经忘不掉那些小习惯?
在和他做之前,她到底和多少人睡过啊?
滑树的心底忽然有些难过。
是不是,今晚若不是他来接她,她今晚便会和另一个男人,或是女人,上了床……
诗乔见他呆呆地坐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便以为他没听懂她的话,很努力地甩了下脑袋,将偌大的房间扫了一圈。
然后伸手,指向床头柜上的某一物,开口道,“就是那个,你会用吗?”
再没有了心情和她做那档子事,滑树又望了她一眼,然后就拿了衣服,迅速进了洗手间。
咦?他怎么突然便走了?
等到滑树将衣物穿戴整齐,诗乔还疑惑地躺在床上。
她此时的衣衫,刚刚已经被他脱得差不多了。
明明刚才,他的身体,还不受控制地起了那么大的反应。
可现在,看着衣不蔽体的她,滑树本能地感到心烦,还有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却再没了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反应。
他目光很平静地走到她跟前,将被褥盖住了她几近半裸的身体,声音听着毫无波澜。
“诗乔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诗乔却轻轻笑了起来,盯着他望了有几秒的时间后,便缓缓闭上了眼。
她困乏到了极致,闭着眼没一会儿,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然而,说要走的滑树,在看到这样的诗乔后,脚步忽然僵硬了下来。
也不知望了她有多长的时间,直到眼眶都渐渐变得酸涩时,他才回过神,然后迅速地转过了身,离开了房间。
……
翌日,诗乔是在一阵头疼欲裂中醒来的。
她一边揉着头,一边打量着卧室。
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伴随着一道陌生的女声。
“女士,请问你醒了吗?有一位先生吩咐我给你送了点东西。”
先生?
谁?
诗乔皱着眉,回忆着昨晚的事情,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在天上人间喝的烂醉时,似乎打了个电话出去。
她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想她杀人无数,竟然在烂醉时,竟也犯了普通姑娘会犯的错误。
她到底哪来的那么多愁绪啊!
做什么借酒消愁!
借酒消愁也就罢了,竟然还不知死活地打了电话……
头愈来愈疼了。
诗乔再顾不得回忆带走她的男人是谁,连忙套了衣服,打开了房门。
便看到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士,端着一杯热牛奶,站在门前。
女士将手中的牛奶递给她,又微微露出了些笑意。
“将你带来的那位先生说你喝多了酒,想来第二天会头疼,便吩咐我在这个时候,给你泡杯热牛奶,对你醒酒有好处。”
诗乔愣了一愣,然后才接过了牛奶,她站在门口,直接饮了一小口。
她静静地望着杯中那凝白的液体,忽的扯出了一丝笑来,“真是麻烦你了。”
女士摇摇头,然后便离开了。
诗乔也端着牛奶,回了屋。
可她将牛奶放到了床头柜上,便没有再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