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乔愣了一下,然后就冲着榕昀,“嘿嘿”了两声。
状似无意地瞥了聂秋欢一眼,语调慵懒的不像话。
“还能是谁啊,不过就是念念在温家的那个小佣人罢了。”
“小佣人?”
除了小蠢货,榕昀的记忆中便再无别的女子。
此刻听到诗乔开口讲出一个陌生的女人,更何况还是个小佣人,眉头都没皱地回了一句。
“不过就是个小佣人,你把姓名给我,哪天我帮你去要人。”
“好啊,那就谢谢……”
诗乔没想到榕昀会回答的这么干脆,愣了好一会后,才意识到榕昀答应了她的请求。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急促的声音打断了。
“不行!”
聂秋欢怎么可能不清楚,诗乔想要的是乌楠!
她目前,仍然不是很清楚,诗乔她喜欢女人这一点,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在一切都没弄清楚之前,她又怎么可能将乌楠推入这么个火坑。
况且,乌楠根本就不是温家的小佣人!
她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可以只单单凭借榕昀的一句话,就被送入了诗家!
对于乌楠,聂秋欢本就存了一份愧疚的心思。
此刻听榕昀,妄想凭借一句话便能决定了乌楠未来的生活,聂秋欢的心里,倏地有怒火蹭蹭蹭地往上涨。
她从榕昀怀里挣脱出来,又迅速向身后挪了几步。
咬着牙开口,“你以为自己是榕家的大少爷,便有了决定别人命运的权力?榕昀,你可真自大!”
说完,她便胡乱找了个方向,迅速朝着那里跑去了。
“小蠢货——”
榕昀心一紧,没反应过来她怎么莫名其妙地就生了气,却还是迈开了脚步,想要跟上去。
可他还没走几步,他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哎呦,原来聂小美人还有这么个称呼啊。”
诗乔是学着聂秋欢的语调,说出这么一番话的。
那略微有些熟悉的嗓音,惹得榕昀眉心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跟着,他便缩回了脚步,又转了个身,冷冷地望着诗乔。
“我倒是觉得那晚的声音有点怪,原来是你搞得鬼。”
诗乔浑不在意地点了个头,她又缓缓迈开了步子,朝着榕昀走近,在离他还有一步距离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那张怯懦的脸上,洋溢着极其明媚阳光的笑。
缓缓启口,“昀少,其实,你也早就知道聂小美人的身份了是不是?”
榕昀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有微凉的风吹来,掀起了他半长的发丝,却遮不住他玄黑犀利的眸光。
“我一直很好奇,小蠢货是怎么和你扯上关系的。可我派出去调查你的人,竟然查不到关于你半点的消息。
你在诗家完全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诗家没必要花心思保护你这么个女人。
所以,让我猜猜,你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是威邦?还是谁?”
淡淡的语气,却遮不住与生俱来的自信。
诗乔愣了一下,跟着便缓缓咧大了嘴边的笑。
竟朝着榕昀竖起了大拇指,笑眯眯道,“我可是一直都在猜着,你能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
唔……虽然被你发现后,我有点小小地不开心。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聂小美人的运气可真好啊。”
榕昀这么个人,要么不动情,要么一动便是认定了一生。
聂小美人不过就是个平凡人家的女孩,竟何其有幸,与榕昀扯上了关系,还得到了所有女孩都妄想得到的宠爱……
诗乔本来就是简简单单地发表了一句评论,可想着想着,她竟发现自己,也隐隐的有些艳羡起了聂秋欢……
是啊,聂小美人有的一切,谁不羡慕呢?
聂小美人拥有了爱情,拥有了孩子,拥有了一切。
可是她呢?
诗乔的眸里,迅速地闪过了一道落寞。
可不过就是一秒,她又笑嘻嘻地抬起了头。
便看到榕昀嘴边勾起的一丝柔软的笑。
“让她成为所有女孩都艳羡的对象,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有意义的事情了。”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眉梢处渐渐地有爱意爬了上来。
不再理会诗乔,朝着聂秋欢离去的方向,迅速追了过去。
诗乔还站在原地,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
然后才笑着摇了摇头。
“聂小美人,你可真是幸福啊……”
一直到榕昀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后,她才略有些苦涩的勾起了嘴角。
慢慢的,低下了头。
瞥了眼自己的小腹。
又笑了。
……
聂秋欢是第一次来诗家,因此对诗家的布局很不熟悉。
偏偏诗家别的地方不大,可那一片花园的地形却极其的复杂。
时不时就会冒出来一条小道。
聂秋欢走了没多久,就觉得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太过激烈了些。
好像,对小昀有些不公平……
她的心陡地一疼,转过了身,便要朝着原来的方向离去时,突然愣住了。
处在她面前的,是一条条错综交织的小道。
她根本就找不到,她来时走的是哪条道路。
便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
她找不到回去的路,那小昀他,是不是也在焦急地找她?
越想心越紧,聂秋欢根本容不得自己傻傻地站在那里,等着人过来。
她闭上眼,向上天祷告了会后,便深吸了一口气,选了条最顺眼的路。
她走上了这条路。
聂秋欢此刻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然而,她却在小路的尽头,遇见了一个猝不及防的男人。
是诗漾。
诗漾只身一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聂秋欢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可当她触不及防的撞上诗漾那双眸时,就看到了那双眸里一闪而过的挣扎。
聂秋欢一愣。
随后就想起诗乔说过的话来。
“我也不知道呢。我以为自己不会喜欢他了,可是刚刚看到他时,我还是感到很难过。可到底在难过什么,我又说不上来。”
诗漾仍旧站在那里,周身都沐浴在阳光里。
薄唇紧紧地抿着,唇角微微下垂,有种天生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