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满的盯着衣柜里的空隙处望了好久,才轻哼了声,将目光从衣柜里挪开,又落到了床上的那一堆盒子上。
蓝姨买了五套首饰,还有两套高档化妆品。
虽然买的是少了一点,但目前只是先充下数的。
等他把小蠢货接过来,他再帮她买更好的回来便是。
想到这里,榕昀才觉得心底的那股郁气少了点。
他扫视了下空旷的屋子,发现少了张梳妆台。
他便弯下腰,小心又仔细的将盒子放到了衣柜的下边,想着明天的时候,他还得吩咐蓝姨挑个梳妆台回来。
将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差不多花去了他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已经五点多了,天色早就变得有些昏暗。
由于不停地忙碌,榕昀的额头处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可他却在看到原本空落落的屋子,多了些东西后,他的嘴角就情不自禁地勾了一丝柔软的笑。
真的好想立刻将小蠢货接过来……
他又扫了下屋子,然后才迈开步伐,离开了。
他出了别墅,上了滑树留下的车。
握着方向盘的时候,他的眼底还是流露出了些许嫌弃。
然而,榕昀却生生压下了这些不满。
迅速转动了钥匙圈,发动引擎,朝着医院驶去。
他不确信小蠢货是不是被阿树送回了家,便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
聂秋欢的声音听着很迷茫,像是刚睡醒,还有一丝鼻音。
这样软软糯糯的声音,落到榕昀的耳中,惹的他的心都酥成了一片。
榕昀的面部表情一下子变得柔和,他尽量将自己的声调放低、放软,“小蠢货,刚醒?”
聂秋欢迷蒙的神智渐渐恢复了些许,她这才懒懒的哼了一声,然后开口道,“小昀,下午的时候医生来过一趟。”
一提到医生,榕昀的心情就倏地一下变的紧张。
他握紧了手机,问道,“医生说什么了?”
聂秋欢躺在床上,笑着在被子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然后才将嘴唇贴近了手机,轻声说道,“医生说我目前的体质不适合出院,最好再住院观察两天。”
这狗屁医生说的什么话!
小蠢货明明那么健康,什么体质不体质的!
榕昀的眸底的顿时翻滚起浓重的戾气,开口的声音,带着渗人的寒气。
“小蠢货,你留在医院乖乖等我,你告诉我是哪个医生负责的你,我现在就去找他,让他把话说清楚。”
聂秋欢顿时便猜到了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又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摇了摇头。
“小昀,医生没那个意思,他只是让我留在医院好生休养几天。”
听到她的解释,榕昀心底的那抹紧张才少了一点,但脸色依旧很难看,“小蠢货,你就听医生的吩咐,先在医院休养几天。”
聂秋欢却犹豫了一下,“可是小昀,我该怎么跟爸妈解释呢?如果他们知道我怀孕的事,我怕他们……”
原来她在担心这个。
榕昀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一丝柔软的弧度,说出来的话却有点欠扁,“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只管跟伯母讲便是。”
顿了顿,又问道,“小蠢货,那你有将你怀孕的事告诉伯母吗?”
听到他的问题,聂秋欢的手下意识地轻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轻声回道,“暂时还没有,这终归是有些不光明的事,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住在小镇上的聂父聂母,为人处世还是有些传统的,怕是知道小蠢货未婚怀孕,会责骂她吧……
想到这一层的榕昀,心情突然变得紧张。
前方正好是岔路口,纷乱的思绪让他一时忘记了该往哪条路走,便胡乱地转动了下方向盘,向左拐去。
等他开了一会车,思绪才渐渐恢复了清明,然后他就意识到,车子驶去的方向,赫然是通往小蠢货的公寓的!
这时候,聂秋欢又吸了下鼻子,“小昀,我今天又不能回去了,你先去趟公寓,跟我爸妈解释一下吧。”
刚要急急忙忙刹车的榕昀,听到她的话,便生生止住了踩刹车的动作。
声音沉稳宠溺地回道,“孕妇不宜操心过多,你担心的那些事我都会处理好,别总想些有的没的。”
聂秋欢忍不住地笑出声来,“这个点回去,我爸妈可能会留你吃晚饭,你正好也还没吃吧,可不能拒绝,还要将我的那份都吃干净。”
榕昀被她这样俏皮的话,惹得轻笑出声,“你晚上想吃些什么,便吩咐阿树去买便是。”
“好。”
然后,电话便被挂了。
榕昀开着那辆普通的车,开了约莫一刻钟,终于开到了聂秋欢的公寓所在的小区。
车子停下后,榕昀并没有立即下车。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上,皱着眉,等他为小蠢货终于找到一个合适又不蹩脚的理由时,才暗暗松了口气,迅速开了车门,下了车。
走到公寓门口,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后,才站稳了姿态。
迅速按了几下门铃,然后收回手,静静地站在那里。
现在已经快六点了,早就过了下班的点。
聂母早就在家里等的不耐烦,这会子听到门铃声,便以为是欢欢回来了,欣喜地开了门,却看到榕昀静静地站在门口,身边却空无一人。
她又将空荡的走廊扫了几眼,然后才出声问道,“小昀,欢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榕昀生来便习惯了别人的恭迎,因此是极不擅长编谎的。
更何况他面前的这个人,还是小蠢货的母亲。
他的大脑空白了好几秒后,才轻轻扯出一丝笑来,慢条斯理地说道。
“是这样的伯母,秋秋在工地上班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现在被要求住院,可能最近几天都不能回来了。”
“意外?住院?”
聂母的双眼顿时睁得很大,她愣愣地望着对面那张如画的容颜,记忆深处里忽然冒出来了一个声音。
“抱歉夫人,你的女儿送来的太晚,抢救无效,请你节哀。”
她的脑海里忽然钻出来了许多陌生又熟悉的画面,聂母一时僵硬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