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榕昀的心底就升起了一股暴躁,望着对面聂秋欢强装正常的模样,心情突然变得糟糕。放下了碗筷,从怀里掏出手机,快速地发了一条短信给滑树。
又抬起头,冲着聂秋欢不紧不慢地说,“我突然想起来有些事没跟阿树交代。”重重地强调,“很紧急的事。”
聂秋欢没问他多重要的事,注意力全然放在了另一方面,“阿树的家人?”
“嗯,他唯一的姐姐,叫滑淼。”嘴角紧绷了一下,“她在老家主的身边做事。”
这些都是她不久前刚知道的事,聂秋欢便没再追问下去,只是埋着头,一口一口地将饭送进嘴里。
两个人的心思都格外的重,因此一顿饭下来,几乎都没怎么说过话。
用完午饭,聂秋欢忙着收拾餐桌,而榕昀,则坐在了沙发处,开了电视,选了新闻频道。可是,他的目光却时不时瞥一眼手机屏幕,不知望着什么。
聂秋欢正在厨房里洗碗筷,水龙头“哗哗哗”地开着。
她一从厨房出来,榕昀便向她招了手,“小蠢货,过来。”
离他还有一米远的时候,榕昀突然一把拉住了她,她直接跌在了他的腿上,身体轻轻一颤,下一秒,她便意识到男人要做什么,抬起胳臂,圈住了他的脖子,迎上了他落下的唇。
直到榕昀将她胸腔里的空气尽数夺走以后,他才喘息着松开她,瞥到电视里播放的新闻,嘴角忍不住勾出了一丝笑,“小蠢货,你看新闻。”
聂秋欢的小脸通红,扭过头,就看到她和榕昀在大街上被偷拍的那一幕,在电视屏幕里被放大,记者的声音也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众所周知的是,前不久,榕城昀少在言家宴席上弃言家小姐言雅不顾,却选择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员工,想必大家都很好奇那名小员工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将言雅小姐都比了下去!而本台记者,今日便拍到了一张疑似昀少与那名小员工亲热的画面,下面,大家请看大屏幕……”
“这世上绝对有这么一种人,走在哪里都能将周遭的一切比了下去,成为焦点,而榕城昀少,绝对是这群人中的佼佼者!作为榕家的大少爷,大家是不是都很好奇这样的男人,选中的女人是怎样的!”
不得不说,这名主持人说话很有魅力,不知不觉中就将聂秋欢的注意力吸引了大半,她却浑然不觉自己就是主持人口中所说的那位女主角。
“新年第一天,昀少就向全城人民撒了一波狗娘!可却不得不说,这波狗粮撒的,妥妥的质量!”
主持人的用词变得有些诙谐。
“经本台记者汇报的小道消息,去年度,榕城昀少是榕城内最受女人欢迎的一位贵族少爷!而我们的女主角,更是榕城即将建成的万古商城的主要负责人!这两人擦出爱的火花,实在是最正常不过!这波皇家第一狗粮,我们被虐的心甘情愿……”
聂秋欢愣住了。
这这、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些不为人知的危险呢?隐藏在背后的目的呢?怎么经这主持人一解说,被偷拍,反倒成了他们两人的错?
皇家第一狗粮……
狗娘……
默默地扭头看了气定神闲的榕昀一眼,“你吩咐的?”
榕昀挑眉,默认。
“你刚刚吩咐阿树的事,就是这个?”
榕昀勾唇一笑,将她压在了沙发下,伸出手来,缠绕住了她的一圈发丝,眯着眼瞧着她,“小蠢货,我们这么幸福,不该让全城的人知道吗?”
屋子没开灯,光线很昏暗。朦胧的光影里,却渐渐有漂亮的流光从他眼里溢了出来。
聂秋欢心一酸,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们两个的幸福,还有多长时间……
许是昨晚他要了她很久的缘故,榕昀知道她累坏了,这会子压着她,身体虽然越来越灼热,他却依旧舍不得要她,他只是力度很轻地亲吻着她,便没了多余的动作。
沙发不是很大,但足够他们两个人躺下。
榕昀翻了身,躺在了沙发的外侧,手一伸,便将聂秋欢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声音黯哑,透着抹不开的情 欲,“睡吧,我不动你。”
聂秋欢闷闷地回了一句,“我不困。”随即抱住了男人精壮的腰,将脑袋搁在他的胸膛,蹭了两下,“睡不着,你陪我说会话。”
“好,你想聊什么?”
聊什么啊……
聂秋欢想了好一会儿才回,“小昀,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顿了顿,又补充,“你小时候那些开心的事啊什么的都可以。”
“那让我想想。”
“好,我不急。”
聂秋欢说着又往男人的胸膛凑近了几分,榕昀索性便换了个姿势,改为坐在沙发上,一手圈着她,一手拿了毯子盖在两人的身上。
约莫过了三分钟,榕昀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笑出了声,低头去望聂秋欢,“小蠢货。”
聂秋欢很舒服地靠在他的肩头,懒懒地回,“嗯,你讲,我听着呢。”
女孩便靠在他的怀里,说没有冲动是假的,榕昀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黯哑地开口,“我六岁那年,母亲偷拍了我一张照片……”
榕昀的声音很清冷,可经他这么一种又轻又缓的语调说出来,竟有种别样的雅致。
耳边充斥的满满都是他的气息,聂秋欢忍不住又朝他的怀里缩了几分,闭上了眼,嘴角处却情不自禁地勾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时间能够永远定格的话,那该有多好……
昨晚真的累坏了,早上又起的早,没一会儿,困意便席卷了聂秋欢。男人好听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此刻更像是催眠音,一点一点地蚕食了她最后的意识。
“小蠢货?小蠢货?”
察觉到怀里的人没动静,榕昀开口轻声唤了几句,看到她紧闭的双眼,这才意识过来她睡着了。
勾了一丝轻柔的笑,他轻手轻脚地脱了她的外套,将她抱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