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聂秋欢一位病人,好多病人都从病房走了出来,他们坐在走廊的座椅上,望着雪景,聊着天。
有七八个小孩在雪地里打着雪仗,欢笑声充斥着这个冰冷的冬天。
……
中午的时候,蓝姨带了好多聂秋欢爱吃的菜,她刚把饭端到桌子上,雪薪竹也拎着大包点心过来了,她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筷子就直接吃了起来。
用完了餐,雪薪竹又陪了聂秋欢一下午,天微黑的时候,她才离去。
雪不知何时又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雪薪竹在路边等了好久,才拦下一辆的士。向冰冷的手心哈了一口气,吩咐道,“司机,去天上人间。”
司机是个木讷的,不爱说话,车内氛围很沉默,雪薪竹便望着窗外,发呆。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言修瑾了,可是今天去探望秋鼠,感受到榕昀对秋鼠无微不至的好,她竟然,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他。
他和她上次见面,便是分外针对的场合。
“如此甚好,身为府主之女,却无半点大家闺秀该有的品行,这样的女子,我言修瑾也要不起!”
明明就是发生在好多天前的事,可不知为什么,雪薪竹最近,总能想起他的话。
一想起来,她就感到她的喉咙像是被人紧紧地扼住,让她呼吸都有些吃力。
约莫四十分钟后,司机才将车开到了天上人间,雪薪竹掏出钱包付了钱,走向时常来的一个酒吧。
许是入了冬,酒吧的客人并不是很多,但酒吧却依旧很热闹,空气中也飘散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雪薪竹坐到了吧台边,什么也不说,直接拿起酒保递来的酒,一仰而尽。
酒精度数很高,雪薪竹的小脸蛋,很快便通红了起来,她的脑袋也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她似乎是想站稳,可刚站直了身子,她就一下子又瘫坐了下去。
没多久,她就趴在吧台上,昏了过去。
又过了一分钟,就有两名黑衣人从门外闯了进来,将昏迷不醒的雪薪竹带走了。
雪渐渐大了起来,整个世界一派寂静。
……
最近雪府发生了一件大事,府主最为疼爱的小女儿——雪薪竹失踪了!
雪天佑初始以为是雪薪竹贪玩,故意不跟家里联系,可五天过后,他依旧没有收到雪薪竹打来的电话,他终于不安了起来。
可无论他派出多少人手去搜查,依旧没有雪薪竹的消息,她就像人间失踪了般,彻底没了音信。
他没敢将雪薪竹失踪的消息公开,整个榕城内,没几个人敢招惹雪府的人,可这次雪薪竹无缘无故地失踪,他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雪薪竹失踪的第六天,他收到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的,是雪薪竹失踪那日,手上带的一串手链。
这串项链,是言修瑾送给雪薪竹的。
他还记得,她被送了这条手链那日,脸上洋溢着多么欢乐的笑。
作为人父,雪天佑能够清楚地察觉到,雪薪竹最近的变化,似乎从言家宴席那一日起,她便开始变得不快乐了起来。
一个可怕大胆的猜测在他心底形成,雪薪竹失踪,会不会跟言修瑾有关!
他随即拨了言修瑾的电话。
“喂,修瑾吗?……”
……
自那夜的言家宴席,言修瑾与雪薪竹闹了不快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他也没有派人打听她的消息,仿佛就是想狠心将她从他的世界推开似的,他的世界里,果然没了雪薪竹的影子。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言修瑾都以为,没了雪薪竹的日子,似乎与以前并无不同。
可这虚假的表象,却在雪天佑打来一个电话后,彻底地被撕毁!
“喂,修瑾吗?……小竹失踪了,失踪了六天……”
失踪……了?
谁?
小野猫么?
电话被挂断,传来冰冷机械的嘟嘟声,言修瑾却仿佛被点了穴道,再没了多余的动作。
这么多天来,他故意不去想她,不去找她,在他以为,没了小野猫的言修瑾也能正常的生活下去时,她失踪的消息,就像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戳破了他自以为是的假象。
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钻了钻他的脚,传来“喵喵”的声音,言修瑾的心脏,又狠狠地跳动了一下,随之蔓延开的,便是漫无边际的疼。
米团自那夜起,格外的黏他,他本来想依旧将米团散养在竹林,可终究抵不过米团可怜兮兮的表情,他将它带回了家。
“喵——”
言修瑾弯下了身子,揉了揉米团的脑袋,米团很舒服地蜷在了他的脚下。
米团以前是很野的,野到不让他有任何触碰的机会,可自那夜它被雪薪竹喂了几条鱼起,它的性格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看着这样乖顺的米团,言修瑾就感到心脏一阵阵的钝疼。
他自以为是地将雪薪竹推离了他的世界,可他却收留着与她有关的米团……
米团睡下了之后,他才又起身,拨了电话出去,“喂,吩咐下去,将所有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找人,她叫雪薪竹。”
他也开了车出去寻找。
大雪过后,榕城的温度就彻底降了下来,马路上,走着好多对依偎取暖的小情侣,那样甜蜜的姿势,又狠狠地戳中了言修瑾的心。
他按着记忆中,雪薪竹常去的几个地方,一一寻找,可没人见过雪薪竹的踪影。
时间不知不觉就晃到了中午,言修瑾却依旧一无所获。他将车停在了路边,等着手下人的消息。
约莫两点钟的时候,一位属下打了电话过来。
“言哥,查到了,薪竹小姐是在天上人间的一家小酒吧里失踪的。”
“哪一家?”
……
言修瑾赶过去的时候,便看到一位酒保瑟瑟发抖地蹲在墙角,他的属下正守着他。
“言哥,这酒保招了,他说薪竹小姐失踪那日,有人买通了他,让他在薪竹小姐的酒里下了药。”
下药……
言修瑾的心,跟着狠狠地疼了一下,他很缓很缓地走到了酒保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