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的气息瞬间便充斥着聂秋欢的整个口腔,可许是榕昀亲吻她的动作,过于激烈,不小心碰到了她缠着绷带的脑袋,聂秋欢的嘴里发出一道不正常的轻哼声。

榕昀注意到了,赶紧起身,望向她,语气焦灼,“怎么了小蠢货?碰到哪里了?伤口疼了?”

聂秋欢的眼底,浮上了很暖的温度。

有人疼的女孩才有骄纵撒娇的资本。

她此刻,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嘴巴一撅,声音带上了一些委屈,“小昀,我好饿。”

榕昀这才意识到,小蠢货已经昏迷很多天了,她初醒,他竟然只顾着要发泄他的情感,浑然不顾小蠢货的感受。他只顾想着这件事,以至于,忽略掉了聂秋欢对他的称呼。

愣了片刻后,才起身走到门边,“你等会,我去买点粥回来。”

病人的脾气总是格外的大,聂秋欢摇了摇头,“我不吃医院买来的,我想喝蓝姨煮的蔬菜粥。”

蓝姨?

榕昀的眉骨拧了一下,蓝姨跟他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假,好像是家里出事了。

他这么些日子将心思尽数放在了聂秋欢的身上,连蓝姨跟他请假时,他也只是匆匆应付了声。

可还是浅浅地勾动了唇角,“好,等我,我这就回去。”

聂秋欢的眉,弯弯地眯了起来,“谢谢小昀。”

谢谢小昀……

小昀……

榕昀搭在门把上的指尖,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在记忆中,这是母亲唤他是才会用到的称呼,早就在母亲去世后,他就再没听到过。

可是现在,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字眼,以一种温软的腔调吐出来时,他的心脏,竟狠狠地震了一下。

他又回头扭了一眼聂秋欢,女孩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对他的称呼,对他而言,有多么大的冲击力。

女孩的头上绑着沉重的绷带,衬得一张小脸越发毫无血色。但她朝他笑的模样,却让他的心,都软成了一片。

榕昀打开了门,冲着女孩说,“再睡会,醒来后就可以喝到香喷喷的蔬菜粥了。”

许是刚做过手术,聂秋欢浑身无力,在榕昀关上房门离开后,上下眼皮又不受控制地打起了架,不一会儿,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蓝姨请假回了家,榕昀是没办法强行将她找来的,他打了给电话过去,简单地问了个好,迟疑了一会后,又问到蔬菜粥怎么做。

蓝姨是诧异的,榕昀这么个少爷,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今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虽然疑惑,却不敢问出声,将步骤一一讲给了他听。

榕昀很认真地记在了心里。

已是深夜,菜场早就关了门,车子经过一家超市的时候,榕昀停了车,大步走进了超市。没几分钟,他就又大包小包地走出来了……

回到别墅,他一股脑地将东西放进了水池,清洗了之后,才按着蓝姨的吩咐,剁碎了蔬菜,然后将洗净的大米和蔬菜,尽数倒在了砂锅里,先大火烧开,然后调了小火,慢慢熬炖。

粥煮好后,已是两个小时后,他担心小蠢货饿坏了,急急忙忙地将煮好的粥,倒在了保温瓶里,随后又迅速上了车,朝着医院开去……

赶到医院的时候,聂秋欢还没醒,但雪薪竹却在病房里,陪着她,听到开门的动静,抬头瞥了一眼榕昀,又望到他手里的保温瓶,愣了一秒,随即就懂了。

朝着他眨眼,很小声地对着他说,“我来的时候,秋鼠睡着,途中醒来一次,陪我说了会话,许是太累了,刚刚又睡下了。”

榕昀“嗯”了一声,将保温瓶放在聂秋欢的床头柜子上,拉了椅子坐下,盯着聂秋欢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后,才又抬起了头,望向雪薪竹,“这么些日子麻烦你了。”

雇看护来照顾小蠢货,他还真不放心……

雪薪竹的嘴巴不可置信地睁大,望着榕昀的目光,就像是望着陌生人般。

她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却也让她意识到她不是在做梦。

“天,秋鼠醒来你就这么高兴,高兴到连脑子都坏掉了?”

由于激动而微微抬高的嗓音,榕昀还没来得及回一句,睡下没多久的聂秋欢就唔咛了一声,幽幽地睁开了眼。

睡了一觉,她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朝着雪薪竹笑笑,随后就又把目光落在了榕昀的脸上,嘴角弯的很深,“小昀,你回来了!”

榕昀点了点头,起身,从保温瓶里倒出一碗温热的粥,用勺子轻轻晃了几下,然后才舀了一勺,送进聂秋欢的嘴里。

聂秋欢起不来身,只能被动的接受着。

粥不是蓝姨煮出来的味道,却熬得很糯香,看得出来煮粥的人用上了心思。

她一口一口地喝着,许是饿极了,没多久,一碗粥就这么见底了。

她又可怜兮兮地望向榕昀,示意她没喝饱,榕昀却将保温瓶盖上了盖子,拿起面纸,细细地擦拭着她的嘴角,“你刚做完手术,不能吃太多,明天吧,明天就准你喝两碗。”

聂秋欢却始终睁着一双眸望着他,湿漉漉的一双眸,一成滢滢。

榕昀怕再看下去,就会应了她,留了句“我出去有事”后,便拿着保温瓶,迅速走出了病房。

听到一声轻微的关门声,聂秋欢才眨了眨眼,想起雪薪竹还在,她刚刚只顾着吃,都忘却她的存在了,“新猪,这么些天都是你照顾我的吗?”

雪薪竹很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她也没多照顾秋鼠太多,只是帮她擦了擦身体,却远没有榕昀照顾她来的用心。

她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

聂秋欢又认真地冲着她说,“麻烦你了,新猪。”

怎么又是麻烦!

榕昀前一会还向她道过谢,这会子,秋鼠竟然又说起了相同的话!

这两人还真是,夫唱妇随!

可想到这一层,雪薪竹的心底,竟隐隐地升起一抹失落,面上依旧在笑,“谢我做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