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秋欢没由得来的心尖颤动了一下,耳边萦绕的是榕昀微热的呼吸,在她回头的一瞬间,她忽然看到榕昀的眸似夕阳敛流光,晚霞熙溢彩,流露的东西,太过激烈复杂,她没有看懂,却让她的心为他漏跳了一拍。
“言雅小姐,你懂了吗?”榕昀忽然又侧过了头,望着言雅强撑着眉目含笑的绝美面容,一字一顿地问道。
言雅依旧姿态优雅,她忽然又迈出了步子,走到了榕昀的跟前。
聂秋欢这时也才看到言雅的身材是极其高挑的,穿上了细长高跟鞋的她,已经差不多到了榕昀的额头处。
她每走一步,都似乎在走莲步,唇边含笑,眼角眉梢都是风情,丝毫不顾及聂秋欢,她就这么突然覆到榕昀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声音太小,聂秋欢什么都没听到。
不等榕昀有什么反应,言雅就赶紧地向后退了几步,她又露出温柔的笑容来,眉目柔软带笑地对聂秋欢说道,“听父亲和哥哥说,你是言氏最近新开的一个项目的负责人,有空的话能带我去看看吗?”
聂秋欢刚想张口应声“好”,可搭在肩膀上的手,突然就用上了力,似乎是想让她开口拒绝。
聂秋欢有些吃疼,蹙了蹙眉,随即才勉强扯了一丝笑,对上了言雅的目光,语调温软,“言小姐,这本就是言氏的项目,你什么时候想去看都可以,根本没必要来征求我一个负责人的同意。”
言雅脸上的笑有一秒的凝滞,随即她就优雅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鼻,吃吃笑了一会后,才从随身包包里拿出一张明信片,递给了聂秋欢。
“瞧我这记性,聂小姐,这是我的名片,希望你不要吝啬自己的时间。”
聂秋欢只好接过,可肩上的力,突然又被收紧,似乎在责怪她这番举动。
她扭头就怒瞪了榕昀一眼。
两人的打情骂俏落入言雅的眼里,格外的刺眼,她垂下了眼帘,几秒之后,她就又抬头,笑的风姿入骨,“那聂小姐,昀少,我就先回去了。”
榕昀刚刚才命她不许喊出“昀”这个字,现在她就换上了这个众所周知的称呼。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懂眼见的女人。
她看得出此刻的榕昀对她有着厌恶,所以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再上前讨嫌。
言雅就是这样的人,她想要的,她就一定会让自己得到。榕昀这个男人,注定是她的!现在他不爱他,那没关系,以后,她有的是办法让自己得到他!
这么想着,言雅那绝美的面容上便浮现了一丝浅笑,转身,踏着莲步,悠然地离开了这里。
她刚刚就是从别墅里出来的,聂秋欢走进别墅的时候,就看到别墅的院子处里有一条长长的座椅,所以,言雅刚刚就是一直坐在这里等榕昀回来的?
许是榕昀早就吩咐了的缘故,聂秋欢走进别墅没一会,蓝姨也拎着个包过来了,再次看到这个讨喜的小姑娘,蓝姨是开心的。
走上前就拉住了聂秋欢的小手,“聂小姐,这下子不会再走了吧?”
聂秋欢有些小囧,“不是的蓝姨,我就来这住一段日子。”
“那也没关系,你放心吧,这段日子你就安心地住在这里。”
“那就麻烦蓝姨了。”
……
榕昀将聂秋欢带到别墅后,就突然不知所踪。聂秋欢也被蓝姨带到了先前睡过一晚的卧室。
卧室依旧很干净,看得出来经常被打扫。可卧室的窗帘依旧紧闭着,这密封沉闷的空间让聂秋欢心里有些微的不适。
“聂小姐,你就先收拾一下衣物吧,我下去帮你和少爷准备晚餐。”蓝姨站在门口,语气温婉道。
“好的蓝姨。”
说着聂秋欢就将行李箱放到了门口处,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关门声后,她才走到了衣柜间。
衣柜是空的,她带的衣物也不是很多,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聂秋欢就已经完完全全地整理好了。
突然就闲了下来,聂秋欢躺回到了柔软的大床上,怔怔地盯着白色壁顶发呆。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在她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
她与榕朔,终究撕破了脸。
他合着唐千云,暗骂自己是榕氏的一条狗……
无力地闭上了眼,逼着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可两只老鼠的尸体又突然电光石火间在她脑海里呈现。
睫毛颤了颤,聂秋欢却是没有睁开眼。
她目前所知道的,对她有着敌意的只有两人。
唐千云,和李洋。
所以,这件事情,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做的吗?
……
过了许久,蓝姨就又敲门喊她下去吃晚饭。
聂秋欢走到餐厅处时,榕昀已经在等着她了。
视线触及的,是坐在方形的白色餐桌处,那俊美艳丽的男人的背影,男人的前面是雪白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墙壁,可这样的背影,莫名地有些孤寂冷清。
蓝姨还在她身后走着,聂秋欢就忍不住回头,轻声问道,“蓝姨,昀少他,都是一个人用餐的吗?”
蓝姨点头应了声,眼神里突然带上了止不住地疼惜。
榕昀,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十岁起就没了母亲的他,在榕家的生活突然就变得水深火热起来。如果没有老家主,这个孩子,可能就被那个家族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可自己终究只是一名外人,她没资格妄自评论榕昀,也不能在聂小姐面前多嘴的。
随即就对着聂秋欢摆出了一个不要再问下去的眼神。
聂秋欢也只好作罢。
走到餐桌处,抽出椅子,坐下。蓝姨也及时地将温热的饭菜端了上来。
聂秋欢正低头吃着碗里的饭时,榕昀突然就扭过了头,“小蠢货,明天你还要去香山墓园吗?”
这个问题她也有所思考过,如今与榕朔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她是不该再帮他做事的。可是,这却是自己进了榕氏以来,唯一接手的,从签约合同到实施项目都亲自参与的一项工程,让她放弃的话,她舍不得。
然后聂秋欢就僵住了,盯着面前的一碗白米饭,不知从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