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栀艰难的站起来,极力地躲避顾峻清的怀抱,头重脚轻,身体燥热难耐地奔向卫生间,她绝不容许自己在顾峻清面前丢丑,尽管一步一个趔趄,却要要紧牙关压抑住一股又一股席卷身体的热浪。
若是放在从前,顾峻清定会认为霍栀是矫情,假装纯洁,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以为的以为真的不是他以为的,冲进同林鸟房间的第一眼,看到她被喂药后的挣扎,脆弱,被虐好生心疼!
他见过太多太多的“白莲花”,表面上装的一本正经,可视力所及“款爷”便不顾一切地往上扑,为名的影星,拜金女,等不及一杯酒下肚,便立即原形毕露。
所谓的“清高”和“风骨”只是演戏的道具罢了,更是想端着一副架子,来多换取些名利的筹码而已,哪里管精神上登对不登对,秃头,啤酒肚,口臭,面目丑陋,都不在她们考虑的范围,只要有钱有权便是王道。
假如适逢高富帅,白莲花们巴不得被灌药,只要能上位,便是公理!
他曾经以为霍栀嘛也不过是不学无术,腹中草莽,贪图富贵的拜金女,现在他却拿不准啦,也许就像端午所说:“你对夫人的了解太少了,你根本就不认识夫人,你永远都不知道夫人的好……”
能有多好?比他的南儿还要好吗?心里疑问不少,脑袋里的弯弯曲曲,缠缠绕绕更多
顾峻清长叹一口气,,却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声。推开门一看,他完全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他分明看到,霍栀整个人正站在花洒之下,水浇头而下!
玻璃门上却没有丁点的热气,真的,哪怕是一丝一毫热水的蒸汽都没有,难道她正在用冷水洗澡?
寒冬腊月,即使有暖气,但有谁敢洗冷水澡,她居然用凉水洗澡!
正惊诧的十分,霍栀冲了一头一脸的冷水走了出来!她裹挟而来的空气都是空气的冷,发丝上滴滴水珠顺着面颊流下来,落在单薄的衬衣上,整个人无比的冷冽。
顾峻清明显看到霍栀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双手紧握拳头,要紧牙关,死死地闭着眼睛,强撑着身体继续坚持。
“你——你——用冷水洗澡啦?”顾峻清一步步上前,厉声问道,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何如此凌厉,偏偏是对她永远都不会温柔,除了无情便是冷情!
“嗯!求你别靠近我,千万别靠近我——求你了!”霍栀双手合十,哀求。
落入顾峻清眼中的霍栀,面色苍白,清澈的眸子里写尽了坚强,明眸皓齿,一朵红莲初出水,下唇,已经泛出淡淡的紫色,是长时间咬啄的结果,顾峻清当然明白她忍的很辛苦。
药效发挥时,如果没有异性的配合,冲不过便会有昏迷乃至生命的危险。
他想通过靠近她的方式,迫使她妥协,达到曲线救她,却被她拒绝了,她想孤军奋战体内的药性,残忍的自虐,也不愿意哭泣求饶,甚至款曲暗通,婉转逢迎!
“真的不要我——帮你吗?我不介意,因为我们是夫妻,即便是发生了什么,也没人会指责你的——我——”
顾峻清蹙蹙眉说不下去了,要知道如今他能说出此番话实属不易,只要霍栀开口哪怕是点点头,他都会全身心配合!
“不——我——给我——”
顾峻清面露喜色,她真的求自己啦!上前一步——
“不,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你——不是过来,是——帮我——找个医生,谢谢你!”
离婚后,他查过账户,那张一千万的支票,她分文未动,别墅里一切如常,她什么都没有带走,他还有些不以为意,心里暗暗想:做戏给谁看,狐狸尾巴终会露出来!
可是,面前的这一幕,给了他强烈的震撼!
不是夫妻了,他们此生好无挂碍了,她不能同他再有丝毫的交集,哪怕没人知道他们的夫妻缘分已尽,她要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关系,眼前的女人似乎值得他更多的尊重!
他每上前一步,霍栀便像警惕的兔子,被药力催红的眸子闪过一丝惊慌之后,便果断地退后一步。
据说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只魔鬼!霍栀全力应对隐藏的那只魔鬼,如果顾峻清执意要再靠近……她的意志力就会土崩瓦解,会做出些什么,她无法控制!
“别过来!求你!”霍栀忽然跪地,埋头在两膝之间!
地上滴滴答答润湿一小片儿,那是她的泪,她已经惶恐到了极致!
药力的作用迫使她的面容绯红一片,迷离的眼神,微张的红唇,还有——这犹如林间小鹿受惊,曲线毕现颤抖的身体,忍不住让人怜爱,顾峻清确有冲动要抱住她,亲吻她,给她温暖,给他依靠,在她倔强高傲的姿态前,他止步了。
好久,顾峻清像是下定了决心不去动她,轻轻落下一句:“我知道了。”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霍栀什么都没说,再次冲进卫生间,哗啦哗啦打开淋雨喷头,冷水再次浇筑全身,一刻都不肯离开莲蓬喷头下的水流。
顾峻清回头,立即给端午打电话:“你立刻去接宋哲修医生,要火速,飞快,DO YOU KNOW?再买一套夫人穿的睡衣,立刻,马上!OK?”
在外面待命的端午,自打从同林鸟回来后,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一直在担心夫人的身体,他害怕夫人出什么问题,死死守住顾峻清的这所清南别墅,候着顾峻清的命令,时间如此漫长,终于等到了总裁的命令,他立刻如同展翅的大雁,振臂飞走了!
端午的办事效率极高,不一会儿宋哲修医生被带到了!
“霍栀,霍栀——”一声高过一声却听不到霍栀的回音儿,顾峻清稍稍犹豫了一下,起身大步流星推开浴室的门。
门内的情景惊呆了见多识广的顾峻清,霍栀已经完全昏厥过去,脸色铁青,身体像筛糠般战栗着。
顾峻清用浴巾包裹好霍栀,抱了出来!她的身体像水鬼般冰冰凉,抱着她的大手,顿时冷僵硬起来,可想而知她得多么锥心刺骨。
“我的天哪!为何冲了如此多的凉水?!”温文尔雅的宋医生大声喊道,惊讶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意志力如此强大!
霍栀像冰岛里的孤舟,也许是感觉到他的靠近,紧紧蹙着的眉心,稍稍缓解了,嘴里嘤嘤咛咛,像落水的遇难者紧紧握住船桨般,用力地抱着他的胳膊。
微微一愣,顾峻清示意宋哲修医生出去,随即给她擦干净身上的水珠。
宋医生得到命令后,重新走进卧室,为霍栀行医,虽然他是西医不能像中医那样望闻问切,但询问必不可少,所有需要作答的环节,顾峻清都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哲修医生的眉头皱的好像地球大裂变,思忖好久后,仍然百思不得其解,顾总裁向来是完璧之身,冷清冷面,可是此女子却——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顾总,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刚刚是此女子宁死不从,少爷一怒之下,给她吃了助兴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