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殷若拙反手将背后卷带着的一捆法剑放在了旁边，“这些法器虽然是上代弟子所打造锤炼的，灵气也在这百年里流逝太多。但以后新入门的弟子慢慢修炼加以温养，还是可以使用，当个过渡吧。”

“连这些东西都敌不过漫长的时间，更何况人了。姜明师兄自困在炼妖塔百年，也得到原谅，这件事也总算是结束了。”

莫一兮入门时，殷若拙和姜明的师傅已经心郁去世，教授殷若拙和莫一兮的，是另一个掌门，所以他也没有殷若拙的那种感触。

“算是吧。”殷若拙淡笑了笑，“师傅当年所做并没有错，女苑的的确确是狐妖，并且杀了守卫炼妖塔的弟子，但以姜明师兄的做法来看，他也没错，并且还为此付出了代价。”

无量观里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莫一兮不知道他说的改变是什么，只觉得眼前的师兄带给他的感受有些奇怪，“算了，我也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那我就直说了吧。”

“你我之间，有什么话都可以明说。”

看着表情凝重的师弟，殷若拙笑了笑，抬步缓缓走近供奉天地碑的长桌，信手捏了三柱香，手腕一翻，香头便自动点燃，飘起缕缕青烟插在了姜明的牌位前。

静静看完这一切后，莫一兮也没有立马开口，而是跟着殷若拙对姜明的灵位作了一礼后，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我这次来想求你件事，有关……青儿。”

“恩？”殷若拙眼眸微眯，看不出有什么异动，沉默地继续听着。

直到莫一兮将夏杰当年封存青儿元神，以及和石杰人达成了某种协议，以及他此行来邀他出手，共同驱逐水魔兽等诸多事宜都娓娓道来。

涉及到女娲神像的秘法，以及有关青儿的讯息，所给殷若拙带来的触动很深，让他如今的心境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只要师兄你愿意，她就可以得到新生。”

“我……”

殷若拙张了张嘴，这件事显然是违背他之前的道，天地之间都有万物运行的道理，青儿化作石像也是她自身使然，不应该强加干涉。

但如今，截止到目前为止，他自身的道心都发生了改变，喜欢用辩证的视角去揣摩世事，他觉得自己之前的不作为也有对有错。

若是青儿当年形神俱灭还好说，但如今她还有元神尚存，既然她身为女娲后人的职责已经完成，余下的元神也不应该再被人世间的事情困扰。无论是重生亦或是转生，青儿都不应该一直成为石像！

“我知道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行事？”殷若拙皱了皱眉，背负着的双手黯然紧扣，当年亏欠她的情谊，也该予以弥补。

莫一兮顿时笑了起来，搓了搓手窃笑道：“就这几天，师兄你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我觉得为了万全起见，还是叫上弟子们一起布个大阵吧？”

人数如果多的话，组成像是三十六天罡之类的阵法，威力也不容小觑。但相应的，让普通的弟子去面对水魔兽这样的远古魔兽，危险性也很大，稍有不慎死去几个，也是蜀山的一大损失。

所以殷若拙直接摇头拒绝了：“你的目的是镇压水魔兽的妖气，以及让迅速开放关闭两界通道，所以这件事不宜让他们参与进来。你与我，夏长老都是蜀山中人，再加两人便可分别持着五颗灵珠，组成五灵阵法便足以。现在的困难是这阵法的空缺，我明日去其他门派邀位同道过来吧。”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也就是练气，习武，养神都取得了接近入道的地步，才能有足够的法力，以及反应的速度和神识操控力去面对水魔兽。

“恩，这组成五灵阵法的人，我那个弟子他……”

莫一兮咂了咂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缓说道：“他现在的修为已经不比我弱多少，而且他对灵儿的事很上心，我觉得他应该也很想加进来。”

“你说什么？”

殷若拙被这话惊住了，满打满算距离莫一兮说他收徒也才过去了半年多而已，无论什么样的天才，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如此修为！

“这事听起来是挺匪夷所思的，但这是事实，师兄你可能不知道，我不管教他什么法术，那小子一学就会，一练就精。后来他又得到了女娲后人，也就是青儿的女儿用食妖蛊给他传功，我们寻常弟子修炼数十年的法力，他短短数日就达到了，并且，还能将其收为己用，丝毫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谈起李逍遥的传奇经历，莫一兮那颗早已饱受打击的心，也总算是找到一个可以倾述的对象，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才停下。

“听你这么一说，此子还真是个修道天才，当入我门！哈哈，那就他吧，除此之外还差一人，说说，你还有没有其他弟子？”

殷若拙听得是喜笑颜开，他这个掌门当得也十分憋屈，莫一兮有实力却爱乱跑，而下面的弟子还找不出可以独当一面的存在，所以之前的岁月里，很多时候他都只能坐镇在无量观，以防止妖物的侵袭。

“我，”莫一兮刚想说这些年他教的阿奴也不错，但他猛地打了个激灵，连连摆头道：“我哪儿还有什么弟子了。”

殷若拙也不傻，莫一兮此去十年的种种表现他也看出来了，这里边有事儿，不过现在的蜀山规矩也没那么严，他也不是下一任掌门人选，也就由得他去了。

他看着欲言又止的师弟，心知他定是有了主意，当下也不说在找人的话了，而是将问题交给了他：“呵呵，不愿说就算了。但这五灵阵还差一人。”

“那什么，南诏国圣姑对五灵珠也颇有研究，要不然让她也来？”

“可以。”

五灵阵法的布阵和操控不难，此法也多流传在其他门派，也不算是蜀山珍藏。加上南诏国的圣姑也是青儿的师姐，于情于理应该让她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