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示意她去副驾驶这边,她先是绕到副驾的车门外,然后拉开后排的车门,将自己的背包放在地上,又把自己的塑料雨衣卷成一团,最后才拉开副驾前排的车门,坐在了副驾位置上,她很歉意的说道:“我的裤腿和鞋子有点脏,把你的车也弄脏了。”

“没关系。”我把车里的热水给她倒了一杯,问道:“你朋友呢?怎么就你一个人了?”

木子心情愉悦的说道:“我们分开走了,约定在左贡见面,她今天早上搭上了一辆车,车里只有一个空位,她就先上车了,我一路走过来,没想到在这遇见你了,我……我真的是有点走不动了。”

“喝热水吧。”我对木子说道:“从这里到左贡没多远,路通了之后几个小时就到了,木子我有点好奇,是什么促使你想到了徒步、穷游的?”

“穷呗。”说完木子自己都笑起来,说实在的,木子应该是个美女,只不过她的皮肤很差,给人的感觉就没有那么漂亮了,她捧着热水杯继续说道:“拥有一个骚动不安的心,又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所以只能选择穷游,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不是么?还是你觉得我这种穷游的女孩,有点不靠谱?或者是,不认同我的做法?甚至是觉得我的身体有点脏?”

听完我就情不自禁的笑了,说道:“走在滇藏路上约炮和去酒吧夜场约炮有什么区别么?都是成年人了,各取所需而已。”

“你为什么要去拉萨?”木子突然抛出来这样一个问题,“你是信徒么?”

我为什么去拉萨?我甚至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想了几秒钟才对木子说道:“我迷路了。”

木子听后误以为我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不愿意和她交流,她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我又问道:“你呢?为什么去拉萨呢?这是第二次么?”

“寻找。”木子看着窗外声音低沉了许多,“我在寻找什么我也不知道,总有一个声音在内心互换,来这里、来这里,至于为什么,我不知道。”

“木子……”我欲言又止。

木子看着我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我这人很随意的,什么都能聊。”

“我可以问一下,你出来徒步旅行,你的经济来源在哪么?是存够了钱就出来么?如果在路上你的钱不够了,又要怎么办么?”

“打工。”木子说的很轻松,“只要能赚钱的行当我都做,连自己的身体都能出卖,我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如果你愿意,今晚我就是你的,不用你给钱,算是搭车的报答。”

说实在的,木子要是好看一点,吸引了大一点,我可能就和她发生点什么了,遗憾的是她现在的样貌很难让我对她产生“性趣”。

塌方的地方是下午两点才清理出一条车道,拥堵了一天多的车队终于开始缓慢的前行,到达左贡是下午六点,找了一家三星标准的酒店入住,因为前一天大堵车,今天左贡的酒店房价飙升,平时可能几十块钱左右就能拿到房间,今天全都要两百多。

到左贡后,木子问我今晚是否需要她,被我委婉的回绝了,道别之后,木子去找她朋友,我一个人在酒店休息,吃过东西就躺在床上睡觉,从晚上八点睡到凌晨两点,起床撒尿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索性取出笔记本写我和雅婷的故事。

一直写到天亮,外面的闲杂声音开始多起来,我又倒在床上继续睡,睡到十一点半,起来收拾行李,准备前往八宿县城,途径邦达镇,我是不太敢在邦达镇落脚了,县城里的住宿条件都这么差劲,那一个小镇呢?岂不是更没法住?

以前觉得汉庭、如家都很差劲,现在看来,能有个汉庭或者是如家还是挺不错的选择。

事实上我的选择也是对的,下午两点到邦达镇,稍事停留后继续赶路。318国道又开始盘旋爬山,很快爬上了一座海拔4800多米的业拉山,也叫怒江山,在爬这座山的时候,我又出现了严重高反,远比白马雪山垭口的高反要严重,要不是木子留给我的两瓶氧气,我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翻阅过这座大山,到八宿县城第一件事就是找住的地方,今天说什么我都不走了,搞定住宿之后满县城的购买便携式氧气瓶。

第二天打算从八宿出发去到波密县,途径然乌湖,被然乌湖的美景所震撼,在然乌湖边支起了相机,等待拍摄日落的余晖,这一停就是三天,这两天的时间除了发呆就是写稿,每天夜里都有人在然乌湖边露营,有自驾游的人,也有那些朝圣的藏民,他们几步磕一个长头,就这么一步步走去拉萨,甚至是阿里、山南地区。

第四天早上,我从然乌出发到林芝,游览了巴松错,也叫错高呼。很多朋友都听说过“纳木错”、“羊卓雍错”等等,以前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都有一个“错”字,这趟自驾游才算清楚,这个“错”在藏语中就是“湖”的意思。

洋湖――羊卓雍错就是西藏的圣湖之一。

巴松措的景色没法用语言来形容它的美,此时已经临近十月,仍旧是处处生机,巴松措有一个湖心岛,岛上有一座古老的寺庙,寺庙并不大,里面的喇嘛也不多,我怀着敬畏的心走进这间古老的寺庙,周围有放养的鸡、猫,几条大狗却是被拴住的。

走进寺庙,一个老喇嘛双手合十向我致意,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回礼,我甚至没想过要和这个喇嘛有什么交流,因为语言的原因嘛,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喇嘛竟然会说普通话,虽然不怎么标准吧,至少可以交流。

他请我去他的禅房内喝茶,喝的自然是酥油茶,寺庙内飘荡着大悲咒的旋律,老喇嘛给我倒了酥油茶之后,发现我正在努力的聆听大悲咒,他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对我说道:“闭上眼,用心听。”

我听了老喇嘛的话,闭上眼睛认真聆听周围的佛音,仿佛自己置身于一片缥缈的仙境,盘膝坐在云间,周围满天神佛,我从未如此真切的感受过如此意境,以前我路过寺庙甚至不敢去看诸佛的面容,总觉得这些太过神圣。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的我们对神佛不能说是反感吧,至少看到身边有人信佛的时候,会觉得有点“封建迷信”的感觉。

然而在我的内心却是对这些充满了敬畏,不褒不贬。有时候也会在内心虔诚的祈祷,尤其是在得知雅婷身患肝癌之后,我祈祷雅婷可以康复,不知不觉的也变成了一个信徒吧。

耳边的大悲咒久久的回荡,最后逐渐声音变小,我这才睁开眼打算和老喇嘛聊天,没想到睁开眼竟然看到面前矮桌上放了一盏酥油灯,老喇嘛坐在我对面闭着眼睛,手里转动念珠,嘴里念着我听不懂的经文。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呼吸声惊扰到了老喇嘛,他也睁开了眼睛。

我挺尴尬的,道歉说道:“对不起,我好像是是睡着了,感觉我就是听了一首《大悲咒》怎么天就黑了呢。”

老喇嘛微笑说道:“施主与佛有缘。”

我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老喇嘛又开始拨弄念珠,对我说道:“我带你去吃些斋饭,今晚就住在这里吧,明天我再带你在寺庙走走。”

我再次谢过老喇嘛,吃过斋饭,晚上睡在了他安排的一间客房。

如果真的有轮回,下一世我们是否还会在茫茫人海中遇见?我相信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一次的相遇,那这一世我们要用多少次的回眸换取下一世永伴呢?

第二天,寺庙的钟声敲响了天明,我在房间内洗漱,老喇嘛亲自来找我,叫我一起吃早餐。早餐后他带着我游了整个古寺,我们坐在院落的石桌边闲聊,喇嘛一直说我与佛有缘,又聊起为什么一个人走上这条路。

我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走上滇藏线,玩全是毫无目的的旅行,听我这么一说,老喇嘛更确定我和他有缘分,对我说道:“我前些日子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匹来自东方的白马奔向这里,我寻求上师解梦,被告知会有有缘人过来,现在看来,这个有缘人就是你了。”

我不知道他所谓的“上师”又是何许存在,他说这样的话,我也只能学着他的口吻说道:“每一次相遇都是前世注定的因缘吧。”

“我请过很多人去我的禅房喝茶,有的人喝了一杯茶就走了,有的人喝了两杯茶,而你是唯一一个没喝茶而坐了几个小时的。”

回想起昨天,我好想真的没喝酥油茶,他给我倒茶之后我就听到了《大悲咒》,然后就睡了过去。

我看着面前的老喇嘛问道:“人死后真的有灵魂了?灵魂又去了哪里?我的祈祷可以为她做些什么么?”

老喇嘛脸上仍旧是带着慈祥的微笑,问道:“那你希望她怎么样呢?”

“我希望她能和我在下一世仍就相遇。”

“那就祈祷吧。”老喇嘛对我说道:“在佛前祈祷,下一世的事,谁又说的清楚呢?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明天么?努力不一定成功,但是不努力你一定不会成功。”

这话说的真深奥,深奥中又带着朴实,我跪在佛前祈祷来世的相遇,而是否能相遇……

明天的事都说不清,还谈什么来世呢?

老喇嘛挽留我在寺庙住了三天,临行前我拿出一点钱留给他,也算是留给寺庙。他却一分都没收,我把车上的水果都留给他,这个他没拒绝,临行前,他把我送到了巴松措湖边,用一个我叫不出名字的器皿从巴松措取水,然后用手指沾了水,弹在了身上,嘴里仍旧是念着我听不懂的经文。

离别是为了再见,我双手合十弯腰向老喇嘛致意道别。

离开巴松措的古老寺庙我继续前往拉萨。

拉萨,似乎是这次旅行的终点,至少我到拉萨之后不知道下一站的方向是哪,在大昭寺面前,我见识到了什么是信仰的力量,广场上有数不过来的信徒在面对大昭寺叩长头,很多信徒的脑门上长有黑茧,那是常年用额头亲吻大地所留下的印记,八廓街顺时针方向有着数不过来的转街信徒,他们一边走一边晃动手里的转经筒,也有用叩长头方式的信徒在转街。

身上背着着破旧的书包,游客会将一些零钱放在他们的背包里,周围还有一些专门兑换零钱的地方,基本上兑换的都是1毛的纸币,游客将一毛纸币送给叩长头的信徒,他们会面带微笑的向你致意,然后继续叩自己的长头。

这种执着不是用语言能表述清楚的,真的走到拉萨的街头,才能感受信仰的强大。

到拉萨的第二天我购买了去布达拉宫的门票,是从酒店前台购买的,也算是布达拉宫一日游,这一路第一次跟着导游一起游览,我承认到拉萨逛布达拉宫如果没有导游,真的游不成,没有人讲解,你根本看不懂里面的文化底蕴。

导游给我们讲述了仓央嘉措和玛吉阿米的故事,传说玛吉阿米是仓央嘉措的情人,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再此我有必要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和大家分享一下,关于仓央嘉措和玛吉阿米餐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