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爹爹,娘亲,在干嘛?(1/1)

春天是个万物复苏的好时节,正宜——交配。

被放养在梧桐林里的白兔们,一个眼错不见,又生了好几窝的小白兔。

林子里高大的梧桐木砍伐了不少,地方虽然宽敞明亮了起来,也让沈风斓有些感慨。

她还记得,初入晋王府,印象最深的就是那片梧桐林。

静清院就在林边,按照她的意思,林边还架了一座秋千。

她每日在那座秋千上摇摇晃晃,满眼梧桐翠绿,晃得人眼花缭乱……

轩辕玦牵着她的手,两人一道走入,只剩原来三分之一面积的树林。

沈风斓未免有些许可惜。

脚下踏着松软的泥土,春雨后的气息,格外甜美。

并肩携手,岁月静好。

“心疼了?你若喜欢梧桐树,府里各处再多种些。”

晋王府现在是沈风斓当家,她喜欢什么要做什么,轩辕玦不会说半个不字。

沈风斓摇头轻笑,“只是觉得,这里有很多回忆。”

有她独自被冷落在静清院,小心安胎的回忆。

那个时候,云旗和龙婉还在她的腹中,尚未出世。

还有火烧梧桐林的回忆,那一场有惊无险的的故事,还被编成了说书在街头巷尾流传……

若再往下想,便有些不算美好的东西了。

她适时打住了回忆,冷不防,被他压在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木上。

他一手扶在她脑后,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而后在她面前放大了面容。

那双柔软的唇,缓缓印下。

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他轻声呢喃,“这样的话,是不是会多一份回忆?”

复又欺上,将她牢牢压在树上。

鼻翼嗅到清新的梧桐木香气,她一瞬间有些恍然。

那梧桐木底下,生着些许矮矮的杂草,差点将她滑了一跤。

他的手捞住她的纤腰,语气暧昧。

“楚腰纤细掌中轻,扶着你竟丝毫不觉沉重,就是扶上一辈子也愿意。”

沈风斓微微垂眸,面色轻红,似胭脂新染。

“殿下当真要如此,一辈子扶着么?”

这话仿佛是一句邀请,惹得他心旌荡漾。

一辈子扶着,不做点什么吗?

她明眸抬起,眼泛秋水,叫人迷醉。

“唔。”

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已经被他堵住了唇……

“外面……有人……”

她喘吁吁地偷空说着,声音含糊成一团棉絮。

“哪里有人……”

他和沈风斓在一处,是哪个没眼色的会跑来?

正吻得酥麻之时,忽听得一个响亮的童声。

“爹爹,娘亲,你们在干嘛?”

两人回身一看,只见云旗抱着一只小白兔,歪着脑袋在后头看他们。

沈风斓一怔,面色瞬间红了起来,还要强装镇定。

轩辕玦倒是很坦然。

“下过雨的天,你怎么一个人跑到树林来了,奶娘哪里去了?”

转移话题这一招,永远都好用。

云旗担心自己的奶娘受罚,早把方才的好奇忘得一干二净了,只顾着解释。

“奶娘在外头呢,妹妹也在外头。是孩儿趁她们不注意,偷偷在林子里跑……”

他说着说着,小脑袋就耷拉下来了。

好像,是不是做错事了?

轩辕玦不落痕迹地放开她,两人走上前去,把云旗抱了起来。

“地上滑,爹爹抱你出去。”

他声音柔和,丝毫怪罪的语气也没有。

一手把云旗抱在怀中,一手伸出来,递给沈风斓。

又照着和云旗说话的口吻,同她说了一遍。

“地上滑,为夫牵你出去。”

沈风斓顺从地把手递给他,三人慢慢地出了林子……

林中空出来的地方,按照沈风斓的意思种了果树。

像是什么桃树、李树、杏树,都是开花结果热热闹闹的树。

若不是轩辕玦拦着,她还想种个西瓜秧子什么的。

结果新种下去的小树苗,被白兔们啃得乱七八糟。

云旗和龙婉正睁着眼睛,期待着小树苗长高,对兔子们的行为十分不满。

“不能再咬小树苗了,听见没有?”

云旗蹲在地上,握着一把鲜嫩的青草,喂小白兔吃着。

“再咬小树苗,想吃兔肉的人,就要咬你们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兔子的小脑袋。

而他手下的兔子,只知道咔嚓咔嚓地嚼青草,也不知道是否听懂了他的话。

龙婉就凶悍多了,对着兔子指着七零八落的小树苗。

“是不是你啃的?不说话就当默认了哦!下次要是再啃小树苗,就把你送给厨房的宋妈妈……”

打蛇打七寸,对于兔子这种萌物,被吃掉就是最可怕的事了。

他们的确找准了兔子的七寸,问题是……

它们是兔子啊,哪里听得懂人话?

“听不懂吗?”

云旗歪着脑袋挠着头,小手指不经意地挂在面上,印出一个小小的梨涡。

沈风斓老实地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娘亲不是兔子,娘亲也不知道。我们看看明天,兔子还咬不咬小树苗,就知道啦!”

她不想武断地给孩子下定义。

有些事情,应该他们自己去发现。

尽管如此,晋王府白兔成灾的事情,还是需要处理一下。

沈风斓想起梧桐木的事,决定故技重施。

这种软萌的小生物,送给亲朋好友家里的孩子,大家一定都喜欢。

得知要把小白兔送人,云旗和龙婉亲自动起手来,给每只要被送走的小白兔打上蝴蝶结。

“大哥哥喜欢红色,给他挑一只最胖的小兔子,打一个红色的蝴蝶结。”

龙婉一边抓着兔子的耳朵,一边嘴里嘟囔。

沈风斓听了不禁好笑。

“因为大哥哥年纪最大,所以给他的小兔子,是最胖的一只吗?”

兔子越胖越萌,这应该能说明,龙婉对福昀还是颇有好感的吧?

毕竟福王待她那么好。

龙婉摇了摇小脑袋,一本正经。

“才不是,因为大哥哥最胖,所以他的兔子,也最胖。”

沈风斓哑然失笑。

平心而论,福昀还真不算胖,属于这个年纪的孩子中,比较结实的那种体态。

龙婉动不动就说他胖,真是个可恶的坏孩子。

“大哥哥不胖,那是长大了,懂不懂?长大了就不像你们这么小只了,就会有肉了。”

沈风斓耐心教导女儿,龙婉看着她一脸怀疑。

人长大了会变成胖子吗?

“肉?什么肉?”

云旗听见她的话,连忙转过头来,双眼放光。

他最爱吃的,是酥炸小排骨,肉烂烂的,表皮又极为酥脆的那一种。

沈风斓无奈地扶额。

为什么她和轩辕玦两个清高的人,会生出一个吃货儿子?

爱吃肉的云旗,身边竟然养着白兔、小鹿、刺猬……

这些小兽的肉没被惦记上,真是万幸。

龙婉挪了挪屁股,挤到云旗身边,捏了捏他的脸颊。

“是这个肉,这个肉啦!”

她刚刚抓兔耳朵的手,现在抓在云旗面上,留下了几缕微黄的兔毛。

映着云旗白里透红的面颊,慢慢地飘散开来。

春日的微风无处不在,将兔毛轻飘飘地浮了起来。

云旗努着小嘴,用力吹着兔毛。

细细的白绒在空中飘散,龙婉也凑了过去,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吹着。

可惜那一缕兔毛太少了,没一会儿,就吹得无影无踪了。

沈风斓看见孩子丧气的脸,忽然心生一计。

“娘亲想到了一个比吹兔毛好玩的东西,你们想试试吗?”

……

沈风斓让浣纱她们,找来洗衣裳的皂角,切碎放入一个小罐之中。

又朝那小罐里加上些许热水和白糖,用一个木头小杵慢慢地捣着。

云旗和龙婉趴在榻上,双手撑着脸看她捣皂角,小脚丫子翘在半空一晃一晃的。

“娘亲,这个真的可以飞起来吗?”

他们盯着沈风斓手中的小罐看,万分期待。

“能……能吧?”

沈风斓也不是很确定。

她小时候特别喜欢玩这个,小小的一罐肥皂水,可以吹上一整天。

方才看到云旗和龙婉吹兔毛,忽然就想了起来。

仔细回忆泡泡里头的成分,能找到的,也就是皂角而已。

被切成碎块的皂角,被她捣烂混到了热水中,成为了液体。

用手提起小罐摇晃一番,果然有大大小小的泡泡冒了出来。

沈风斓停下了手,用一个刚让底下人做好的小圈,伸进罐子蘸了蘸。

那小圈是用竹丝做的,前方凹成拇指大的一个圆,后头细长的柄用来抓握。

她提着小圈凑到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一瞬间,五彩斑斓的泡泡,从那个小小的圈里爆满了出来。

“哇!”

云旗和龙婉目瞪口呆,连滚带爬从榻上起来,挥手去碰那些小泡泡。

浣纱站在一旁伺候着,同样惊呆了,睁大眼睛看着泡泡飞出窗外。

“娘娘,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云旗和龙婉跑向窗边,眼睁睁看着那些泡泡飞出了窗子,抓也抓不着。

一着急,又发出了童稚的咿呀声。

忽然,一个人影从屋顶飞快,掌风猎猎,将泡泡全都挥了下来。

原来是陈墨听见了动静,正赶上泡泡还没飞远。

那群泡泡朝着云旗和龙婉的方向涌来,两人措手不及,被扑了个满面。

这一扑上去,只听得极有弹性的一声轻响。

啵的一声,圆鼓鼓的泡泡,在孩子柔软的面上炸裂。

两人皆是一惊,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拍着小手蹦蹦跳跳。

“娘亲,我也要吹,我也要吹!”

沈风斓把东西都给了他们,有了这个成功的经验,又让底下再做几份出来。

没有哪个孩子,会不喜欢这种东西的。

别说是孩子了,她一个大人看着,都觉得美好如回到了童年。

云旗和龙婉抱着小罐子,蹬蹬蹬地下了楼。

奶娘们跟在他们身后,唯恐他们兴冲冲地摔倒了。

在天斓居底下的院子里吹,就不用怕泡泡飞得太高,抓也抓不住了。

一时之间,满院子里都是五彩的泡泡,映着阳光分外好看。

院中的丫鬟们也都不干活了,挤在一旁看他们吹泡泡,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接。

一个泡泡才接到掌心,立刻就啵的一声炸开了。

溅起小小的水汽,落在人的掌心微凉。

云旗和龙婉咯咯的笑声,随着那五彩的泡泡,飞出墙外……

沈风斓在后头跟了下来,见众人兴致都好,便吩咐下去多制一些,让大家都能玩玩。

吹泡泡这种玩意儿,就是人越多越有趣。

她坐在秋千上头,怡然地看着满天缤纷色彩。

“娘亲,可不可以请大哥哥也来玩?还有小霸王他们。”

沈风斓一听,秋千架子蓦地停住了。

要把宫里那一群熊孩子,全都弄到晋王府来吗?

这可是不小的工程。

沈风斓不喜欢与人厮近,很少请什么人来府上,对于旁人的求见也是能避则避。

只有太师府和定国公府那边,并福王府、恒王府这几家走得近。

龙婉提出了这样的愿望,她不得不为云旗和龙婉的成长考虑。

孩子都是需要朋友的,何况他们两个,俨然是一众宗亲中的孩子王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先给人家下帖子,明日再请人入府。仓促请别人来做客,是不礼貌的。”

龙婉点了点头。

虽然她觉得,那些族中的兄弟姊妹们,要是听说泡泡这么好玩,一定会飞奔过来。

根本不会觉得不礼貌。

但是沈风斓说的有道理,她愿意听。

云旗也凑了上来,认真地点头。

“莫管事说了,不递帖子的人,娘亲一般都不见,除了外祖父家和舅爷爷家。”

龙婉倒是没注意这个,好奇地扭头看他。

“那递了帖子的呢?”

“递了帖子的,也不见!”

沈风斓:“……”

泡泡飞散在京城之中,某个角落里,有名护卫站在一个包子店前。

正耐心地等候肉包子出炉。

这家包子铺连个名字都没有,小铺子的模样也甚是普通。

要说哪里好,那便是地段好,就在宁王府左拐第三条大街上。

每日清晨与黄昏,这家包子铺都要出炉最新鲜的肉包子,香气可以飘过三条大街。

于是三条大街外的宁王府里,兰公主便嗅到了这香气。

“本公主是有功之臣,把平西侯都气到吐血了,你不应该为本公主做点什么吗?”

逮不到宁王,兰公主便拿元魁做起了文章。

元魁想到她身上那股香气,不敢靠得太近,只是拘谨地站在不远处。

“兰公主,我们殿下说了,不把您赶出宁王府,便是犒赏您这个有功之臣了。”

兰公主在心中骂了宁王一通,而后心生一计。

她交叉着步子,一脸妖娆地朝着元魁,慢慢地走去。

元魁果然惊恐,不自觉朝后退了两步。

“你身手那么好,替本公主做些愉快的事情,很容易的……”

她慢慢靠近,元魁面色爆红。

什么……愉快的事情?

她到底要让自己做什么啊!

“公主,你别,别……这样,这样不好……”

兰公主翻了一个白眼。

“让你去买个肉包子,有这么为难你嘛?”

肉包子?

元魁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别说买肉包子,就算让他吃一百个肉包子,他也不想在兰公主跟前待着。

自家殿下一向待自己亲厚,没想到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自己躲清静去了,把元魁留给兰公主欺负……

“客官,要几个包子?”

那卖包子的小二笑眯眯地,看着抱着一把剑的元魁。

“全部。”

元魁从袖中摸出一块银角子,递给那卖包子的小二。

小二笑眯眯的,身后排队等包子的人,一片哀嚎。

他们低声切切察察,商量着要不要让元魁,匀出几个包子给他们。

还没上前,看到元魁手中的长剑,便缩了回去。

算了算了,小命要紧。

那小二觉得遇到了大主顾,一面往纸袋里装包子,一面笑着同他搭讪。

“客官买这么多包子,是家里人口多吗?”

元魁想到兰公主妖娆的脸,恶作剧似的回了一句。

“是家中有个胖大汉子,一顿三斤不够吃。”

“三斤?!”

那小二惊恐地看着元魁,似乎觉得自己太过失态,连忙合上了嘴巴。

“能吃好啊,好啊……”

元魁嘴角掠过笑意,接过那满满一纸袋的包子,飞奔回宁王府去。

人在半空几个起落,包子在他怀里稳稳当当。

到宁王府兰公主面前时,香气四溢,令人忍不住咽口水。

宁王从书房里出来,便看到一盘堆成小山一样白胖的肉包子,和后头咀嚼吞咽的声响。

他驻足在门前,眉心微蹙。

忽然,一只带着血红指甲的手,伸到包子山上,取走了山尖。

咀嚼之声伴着香气,四处飘散……

很快那手又伸了出来,包子山的山顶彻底被夷平。

埋首在山后的女子,总算露出了脸来。

那脸不露出来,宁王也知道是兰公主。

“表哥!”

兰公主一手一个肉包子,嘴里塞得鼓鼓的,含糊地喊了他一句。

她的神情就像是饿了许久的人一样,对着两个包子大快朵颐,很快就把一手的包子吃掉了。

由于吃得太过香甜,连一小块包子皮沾在唇角,她都没有注意到。

这样的兰公主,与她平素的妖娆妩媚,真是天差地别。

宁王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宁王府饿着公主了吗?”

她是有多饿,吃相才会这么难看?

兰公主从包子里头抬起脸来。

“这个肉包子实在太好吃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兰公主的语气叫人怀疑,她吃的不是包子,而是仙浆玉露。

宁王狐疑地踏进厅中,兰公主伸手递了一个包子给他。

“你尝尝,真的特别特别好吃!”

宁王府的食谱里头,没有包子。

若不是她偶然经过附近的街巷,闻到这股异香,不知道何时才能吃到这等美味。

她的手上还染着油渍,宁王扫了一眼,没有接。

他从包子山里拿了一个。

包子皮是雪白的,一口咬进去,皮薄馅大。

油光水滑的肉馅,叫人唇齿留香,后味十足。

他却只尝了一口,便放下了。

“本王还当是什么美味,原来就是包子。”

和大周京城的大街上,其他的包子铺做的,并没有什么两样。

见他一脸寻常的模样,兰公主难以相信。

“这么好吃的包子,你竟然说得这么寻常?”

她翻了个白眼。

“得,我自己吃。”

说着又抓起一个包子,大快朵颐。

宁王道:“按这包子堆放的形状来看,你至少已经吃了五个了。楼兰公主撑死在宁王府,你让本王如何交代?”

兰公主头也没抬。

“你命人悄悄把我抬回驿馆,顺便把这些包子也抬回去。说不定我回光返照,还能再吃两口!”

宁王把那堆包子朝她推了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慢慢吃。”

宁王府供不起这尊大佛,看在血缘之亲的份上,包子还是能让她吃饱的。

他正要起身回房,兰公主的侍女热亚,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公主,不好了!鸿胪寺的大人去了驿馆,说是前几日递交的文书有误,要请公主再核对一番!”

兰公主道:“不可能,文书绝不可能有误,在上大殿前,鸿胪寺卿就已经核对过了。”

“奴婢看他们不像来核对文书的,倒像是故意来寻衅的。人都堵到公主房门外头了,这下怎么办才好?”

兰公主的仪杖都在驿馆,随身也只带了热亚一个人,对外宣称她一直在房中。

若是那些人闯进去,发现她不在房中,该如何解释?

一个敌国和亲公主,出门不带仪杖,谎称在驿馆,实际上是悄悄地去了哪里……

这件事很难说清。

宁王敏锐地抓住了她的话,“他们?除了鸿胪寺卿,还有谁?”

“来通报的人说,还有个什么武威将军,气势汹汹的。”

兰公主放下了包子,走上前来。

“这个什么武威将军是谁?我怎么从来也没听过?”

宁王嗤笑一声。

“不是什么人物,只是平西侯手下的一条狗罢了。身为武职将军,其实并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军功。”

简而言之,一个躺着吃官粮的人。

一听平西侯三个字,兰公主瞬间就想明白了。

“这是绝后的那个老头不服气,来找本公主的麻烦来了。快,我们现在就赶回驿馆!”

说着就要带着热亚回去。

宁王伸手拉住了她。

“你现在回去,要如何解释你去了哪里?”

兰公主对此有些羞愧,是她执意要逗留在宁王府,想不到成了旁人拿捏的把柄。

平西侯虽然绝了后,他的侯爵之位,却是实打实的。

真要盯着他们的行踪,是很容易抓到把柄的。

兰公主道:“那该怎么办?他们分明就是故意来抓我辫子的,我再不回去,连你都连累了!”

她毕竟是楼兰的公主,是来和亲的,圣上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宁王就不同了。

这本来就是圣上不爱的一个儿子。

“跟我走。”

他当即转身,不朝府外去,反而引着她朝府里走。

兰公主是第一次进宁王的卧室,与宁王府外头的锦绣不同,卧室显得朴实又冷寂。

她饶有兴趣,四处打量。

“都说人到了寂静无人的夜里,总要卸下假面恢复真实的自己。这间卧室就是真实的你吗?这么朴实无华。”

最后那四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宁王自然不认为,她这是在夸赞自己。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本王的卧室?”

宁王斜睨她一眼,走到屏风后头的墙边,轻轻叩了两声。

墙壁霍霍地从中间分开,移到了两边,看得兰公主眉梢飞扬。

她弯身钻了进去,里头地方狭隘,略显昏暗。

宁王手里捧着火折上来,身后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闭。

“这条密道通往驿馆你的院子里,赶快走吧。”

原来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布置驿馆的院子,其实最花心思的,还是这条密道……

兰公主对他的高瞻远瞩,很是敬佩,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题外话------

工作繁忙,只能分开上传,晚上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