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声从宋明来到乌苏,只有唐矩和程月棠两人知道,而且燕无声一直没有现身,都是在暗处监视托索将军府的一举一动。所以托索手下的探子自是发现不了燕无声。
就在两人会面后第二天,燕无声传来消息,已然得手。
唐矩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程月棠,程月棠当即将驻扎在乌苏帝都附近的大军进行了一连串的调动,虽然都只是些日常的巡视和演练,但托索和国师还是发现了其中的一丝不对劲。
程月棠虽然在调动大军时尽量让大军的运动痕迹做了掩饰,可是这十几二十万的大军还是难以掩人耳目,托索和国师都发现程月棠似乎在刻意的将大军往帝都靠拢,已成合围之势。
托索以为程月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打算,当即让哈尔利斯山的军队停止活动。
在托索看来,程月棠如此频繁的调动军队,若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计划,那便是有将帝都孤立起来的打算,这两种可能无论哪一种,托索都无法接受。
可是就在托索打算和程月棠再打一次太极,比比谁有耐性的时候,托索的儿子,古里忽然身中剧毒。
托索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什么德行,当即向乌苏皇帝求救,请求宫里的太医为古里诊治。
“怎么样,太医?”
古里已经三日没有醒来,但是呼吸心跳仍在,身体表面也没有明显的中毒迹象。托索知道越是厉害的毒药越是难以看出端倪,所以对古里中毒一事很是紧张。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还指着古里还为他传宗接代。
不料太医把完脉后看了看托索,一阵摇头,一阵叹息。
托索见状,心中一凉,急忙问到,“太医,到底怎么回事?!你快些讲明白!”
那太医叹道,“此毒名为五行散,乃是专为克制人体五行所生,只有宋明才有解药,而且珍贵异常。贵公子的毒,怕是……”
乌苏和宋明才在詹海关打了一仗,此刻两国便似仇人一般,古里所中五行散即便在宋明有解药,可是宋明会给托索吗?太医之所以如此悲观,便是因为他知道宋明若是得知此事,即便有解药也不会给托索。
托索闻言脸色当即黑了下来,一来,他没想到古里所中之毒居然如此之奇。二来,他也明白太医心中的忧虑。即便当真能在宋明找到解药,可是谁又能带回来?
这时,托索想到了杨越遥。
送走太医之后,托索当即唤人联系杨越遥派来的使者。
托索已然意识到乌苏帝都的不安全,此次古里中毒定然是有所预谋,可是究竟是谁在背后主导,他却不知道。因为在乌苏帝都,想要扳倒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故此托索直接让杨越遥派来的使者前去哈尔利斯山等候,只有在那里,托索心中才有底。
哈尔利斯山靠近宋明东境,在宋明与乌苏之间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可是在这屏障之中,却是有一条极为隐秘的通道连接着宋明与乌苏。这也正是托索为何将与杨越遥会面交换情报地选在这里的原因。
再者,哈尔利斯山的北部乃是乌苏皇陵,一般少有人来,便是在这里驻守皇陵的军士都很少露面。
托索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他带着亲卫,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山中,而后穿过一片密林,来到了哈尔利斯山的东部峡谷。
早在那里等候的杨越遥使者当即迎了上来,“属下见过大将军。”
托索下马之后,立刻对着那人道,“你即刻返回宋明,告诉杨越遥,本王要一种叫做五行散的解药!”
如今古里危在旦夕,那五行散之毒到底何时发作,就连王宫里的太医也不知道,若是稍迟一步,只怕古里性命不保。
那人此次前来乌苏哪里知道会碰上这样的事,当即将手中杨越遥的亲笔信函交给了托索,而后上马便朝着峡谷的尽头奔去。
既然托索有令,他一个传信的也不敢怠慢,毕竟误了宁王大事,谁都知道回事什么下场。
托索此时哪里还有心情看这书信,当即揣进了怀里,而后对着副将问到,“飞豹军还驻扎在原地吗?”
副将应到,“回大将军,还驻扎在原地,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飞豹军的几位将领近日一直在要求面见大将军。”
那副将即便是托索的副将,但是与飞豹军的将领还是有些差距的,毕竟人家可是手握重兵的将军,而他只是一个为托索跑腿办事的副将。
托索闻言,冷哼道,“一群特吉库!前面带路!”
“上面有人!”
托索飞豹军近日有些不安分,当即便要去大营之中杀一儆百,却不料身后亲卫的却突的指着峡谷上的悬崖大喊了一声。
托索抬眼朝上面看去,只见峡谷的上方的高坡上,两个人影正在往峡谷右侧急奔。
“快上去抓住他们!”
托索刚刚才面见了那杨越遥派来的使者,如何能让此事传将出去,当即命人上去捉拿。
而就在托索命人上去捉拿那两人时候,在峡谷左侧尽头,往宋明方向的一片山林中,程月棠刚刚将杨越遥的使者拿下。
燕无声看了看那便哈尔利斯山,“主上,我去吧。”
曲临江酒楼一事发生之后,燕无声得知程月棠失踪,心中当即懊恼万分。此次燕无声如何能让程月棠再度身处险境,那托索早就想对程月棠动手,若是等下程月棠有个闪失,燕无声只怕这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不料程月棠只是淡淡一笑,“没事,不过是个托索,我还未曾放在眼里。”
说着,程月棠便急急朝哈尔利斯山奔去,见状,燕无声提上一口气,当即跟了上去。
此刻哈尔利斯山北部驻守皇陵的军士正在悠闲的看着满山风景,如此微风和煦再加这满眼秀丽的景色,实在是让人心旷神怡。
乌尔曼来这皇陵大约三年了,再有两个月便能调回帝都,此时他的心中只希望能够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一个月,然后回到帝都跟在莫度大将军手下轰轰烈烈的干一番大事。
莫度大将军的事迹早就传到了乌苏各个角落,乌尔曼自是知道莫度大将军是何许人也,也知道这位大将军实在威武,便是托索大将军也犹有不及。
“救命啊!”
正当满山微风扑面让乌尔曼睡意十足的时候,后面的山顶之上却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乌尔曼当即站了起来,与身边几个军营中的兄弟一同往山顶上爬了去。
按道理,这时节应该没有人再出来游玩才是,乌尔曼有些奇怪为什么还会有人前来,而且一如既往的陷入了那山顶南部的陷阱之中。
“凯奇,你那陷阱什么时候能填上,你总有一天会弄出人命的!”乌尔曼朝着身后的那军士厉声问道。
哈尔利斯山的南坡经常会出现一些大型的野熊,野狼什么的,所以凯奇便在那南坡上挖了几个大坑陷阱,准备抓住一两头,改善改善军营里的伙食。不料这熊和狼没被抓住,倒是军营里不少士兵夜间前去巡视的时候会掉进去。
所以乌尔曼听到那呼喊声便以为是又有人掉进去了,当即让凯奇早些将那陷阱给填上。
凯奇是个善于动脑子的聪明人,若不是家里没钱供他念书,他也不会来这哈尔利斯山守皇陵。听到乌尔曼的喝声,当即暗骂了一句“哈絮儿”,他那陷阱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驻守皇陵的士兵难道脑子里装得都是沙子吗?怎么总是有人掉进去!
不过此时凯奇也顾不得那么多,得赶紧把人救出来才行,万一那人碰上了野熊野狼什么的,那可就麻烦了。
一行人轻车熟路的爬上了几道高坡,而后在林中穿行,最后绕过山顶,朝南坡跑去。
可是当他们跑到南坡上的时候,却发现在下方不远处的一片稀疏树林里,一大群身穿官军衣服的人正围住凯奇所挖的一个陷阱,而此时在陷阱里,一男一女正瑟瑟发抖的看着这些身穿官军衣服的人。
“嘿!你们在干什么?”
乌尔曼想也不想的便朝着下方大声喝道。
那凯奇闻言当即将乌尔曼往后拉了一把,而后狠狠道,“你想害死我们吗!”
乌尔曼一脸错愕的看着凯奇,“什么害死我们?”
凯奇一把将之扔到一旁,而后探出脑袋朝下方看去,可是不待他看清楚,几十个身穿官军衣服的人便从两边围了上来。
一行守陵士兵当即脸上露出了骇然之色,因为他们看到那些人已经拔出了刀,而且满脸的杀气。
凯奇当先站起来,不断对着那些人摆手道,“各位大哥,我们也是当兵的,你看,我们也是当兵的。”
说着,凯奇不断示意他们看自己穿的衣服,还把自己身上所佩戴的军牌取了下来,示意他们看。
可是这些人根本不理会凯奇,将一行守陵人围在一起之后,一个领头的站了出来,朝下方看了看。
只听下方传来一声,“砍了!”
凯奇和乌尔曼当即朝着下方喊到,“大哥,大哥,我们无意打扰各位,我们真的是无心的……”
“啊!”
两人话音未落,那领头手中的阔叶刀已经将一个守陵士兵的脑袋给砍了下来,鲜血溅洒到两人满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