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月棠再度踏上琳琅古墟时,已是黄昏了。他们这一趟下去至少花了数个时辰,没想到这下面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程月棠与国师回到营地时,程月棠看到在古墟之中与自己失散的亲卫当真已经被送了出来,此时正在这里焦急的等待着自己。
哈里斯已经被送回帝都治伤,剩下的亲卫们看到程月棠安然出来,当即欢呼声一片。
国师派人将在这里的发现写成书信送了回去,第二日午时便看到大队乌苏军士前来,尽皆是乌苏皇帝的禁军。
元秀带领他们下到琳琅古迹中将里面的金银财宝全都搬运了出来,顺手还将那怪兽引了出来,放火烧死。程月棠也让亲卫们进去找到了被自己杀死的野狼,而后装进了一个箱子里抬了出来。
待这里事毕,已经是第三日下午。
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的返回帝都。
武德候与国师进入琳琅古墟找到了琳琅古国的财宝,两人还未进入帝都,消息便已经传开来,帝都北门前聚满了人群,都想看看那琳琅古国到底珍藏了多少财宝,然而国师很给面子的将所有马车都罩上了黑布。
可是尽管如此,马车却是无法罩住的,这二十几辆马车缓缓驶入帝都,围观百姓潮水般的欢呼声直让程月棠一阵不适应。
朝堂之上,乌苏皇帝对程月棠和国师赞不绝口,当即重赏了两人。然而托索却是当场发难,质问程月棠到底找没找到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这时,程月棠命人将早已备好的箱子抬了出来,放在了托索面前,淡淡道,“大将军,你将此物与羽吉身上的伤口对比一番,便知道羽吉为何而死了。”
托索哪里会相信程月棠的话,当即打开箱子。然而托索刚一打开箱子,便立刻将脑袋扭到了一边,而后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在朝堂之上散开来。
“托索,这是何物!”
乌苏皇帝紧紧捏着鼻子,脸上满是恼怒之色。
托索皇帝闻言,当即对老皇帝躬身道,“回陛下,此乃一头野狼。”
说着,托索转身看向程月棠厉声喝道,“大胆莫度,竟敢拿出如此污秽之物戏弄我满朝文武,来人!”
“大将军!刚刚不是您要本候拿出找来的证据吗?”
程月棠似笑非笑的看着托索,眼中满是戏谑。
那托索见状瞬间便明白自己被程月棠给戏弄了,脸上火辣一阵,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程月棠挥手让人把这野狼给抬了出去,而后对着乌苏皇帝躬身道,“陛下,羽吉当日在古墟之中杀了木托之后,被微臣重伤。微臣本想将之擒住带出,不想却被他施以幻术跑了。后来托索将军带回他的尸体时,微臣便看到托索脖子上的伤痕乃是野狼所致,只是这古墟之中的野狼,獠牙出奇的长,故此微臣便没有与托索将军说明情况,想着找到证据之后再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羽吉的幻术在当日王宫破阵与木托动手的时候便可见一般,其移形换影的本事当时惊诧了所有人。故此此时程月棠道出被木托逃走也合情合理,而且羽吉若是一心要走,程月棠也不一定能留住。
乌苏皇帝闻言微微点头,叹道,“既是误会,那便毋须多言了。此次你与国师前去古墟寻宝定然累了,朕虽年事已高,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早些回去歇着吧。”
说着,乌苏皇帝转眼看向托索,“托索,此事到此为止,莫度将军虽然年纪轻轻,但能力却是极强,以后军事上有什么事,你们二人一定要好生商议才是。”
乌苏皇帝亲自抬高程月棠的地位,这让托索心中极为愤恨,可是挡着皇帝的面他如何能直接表现出来,当即沉声应到,“微臣遵旨。”
下了朝以后,程月棠回到侯府中与唐矩说起在古墟之中所遇到的事。
唐矩听到宋明曾攻打过琳琅古国,当即疑惑道,“论时间推断,这不过是一两百年前的事,为何宋明之中没有一点传闻呢?”
程月棠对此也很是疑惑,“当年武祖亲入琳琅古国王宫,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武祖如此视战争如生命的皇帝,为什么会放弃攻打王宫,反而还帮着琳琅女皇重修王城?”
此时没有任何文献可以考证,程月棠所知道的也是那本书上所记载的,两人沉思一阵都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程月棠暂时将这件事放下,问到唐矩,“这些日子帝都情况怎么样?”
唐矩见她问起,当即道,“燕无声已经确定,那晚在托索府中现身的就是杨越遥的谋士,至于和他背后的人有没有关系,还不确定。”
程月棠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此时宋明太子一位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杨越遥心中着急也实属正常。不过既然不确定那黑衣人与杨越遥背后之人有没有关系,那就暂时不要动他。”
杨越遥在宋明继续活着,对于程月棠来说,还有一定价值。因为若是能够用杨越遥扳倒托索,那对程月棠来说,便是最好不过的事了。此时对于程月棠来说,既然已经在乌苏站稳了脚跟,那么接下来便是倾力寻找杨季修和常青山的时候了。
鹿寻太子对寻找杨季修一事,明面上看着到觉得他是真心的。但实则程月棠也清楚,杨季修对于鹿寻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多出一个杨季修,鹿寻不会如虎添翼,而少一个杨季修,鹿寻也不见得会黔驴技穷。
然而杨季修对于程月棠来说却是不可或缺的,所以此时最为紧要的,还是要找到杨季修和常青山。
想着,程月棠对唐矩道,“明日你再去太子府上打探一下,看有没有杨季修和常青山的消息,若还是没有,那便不用在暗示鹿寻去寻找了,免得他起疑。”
唐矩点了点头,而后问到,“那托索那边怎么办?”
程月棠道,“今次我在琳琅古墟之中满载而归,虽然一部分是国师的功劳,但皇帝如此赞赏于我,那托索只怕忍不住会对我出手,到时候咱们随机应变回敬给他便是。杨越遥自然能扳倒托索,可是利用托索也可以扳倒杨越遥。这两人此时都还可以继续留着。”
对于程月棠而言,所有一切能够利用的人,程月棠绝不含糊,纵然有时会觉得愧疚,但为了大局着想,她也不得不这么做。而对于杨越遥和托索二人,程月棠是绝对不会感到愧疚的,因为玩弄这两人,乃是程月棠人生的一大乐事。
果然不出程月棠所料,据燕无声传回消息,托索已经按捺不住了,要出手对付程月棠。
可就在这时,乌苏皇帝却突然下旨要将凌月公主嫁与程月棠。
凌月公主乃是沧月公主的妹妹,洛坎当初让单婉婉假扮沧月公主,为的便是能够与宋明之中的奸细联络。但程月棠在詹海关一把大火不仅将托索烧得人仰马翻,而且还把单婉婉给活捉最后一刀砍了。
洛坎闻讯当即派出飞鹰军前来攻打詹海关,但却被程月棠狠狠的给了他一下。
这时候,乌苏皇帝居然要将这凌月公主嫁与自己,饶是程月棠闻言也是感到十分无奈。
可是让程月棠更为吃惊的是,就在乌苏皇帝宣布了这个消息之后,那凌月公主当晚便来到了武德侯府。
程月棠闻讯急忙赶去府门口迎接,可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时候,这凌月公主居然和单婉婉假扮的沧月公主一模一样,若是两人性格和说话的声音截然不同,程月棠当即会以为这又是单婉婉所假扮的。
唐矩也是一脸吃惊的看着凌月公主,不想却被凌月公主看在了眼里,当即脸上微微泛红。
程月棠和唐矩将之迎进府内,凌月公主看着这侯府之中的装饰格外别致,当即忍不住赞叹起来。
程月棠闻言想到这凌月公主或许是因为从未见过这样的装饰,所以会显得有些惊讶。可是当她与这凌月公主聊过几句之后才发现,这公主不是因为没有见识,而是因为朕的纯真。
凌月公主看着程月棠,一弯月牙儿微微抖动,“你这么年轻就封侯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在朝廷中做官呢?古人有云,不是功成身退吗?”
程月棠闻言脸上满是错愕,她万万想不到这凌月公主的纯真居然可以达到这种地步。
这时,唐矩却是笑着道,“古人是说过功成身退,但是古人也说过激流勇进啊。”
凌月公主闻言“哦”了一声,而后微微点头,想来有些是明白了唐矩的意思。
程月棠见状不由也跟着笑道,“是啊,古人总是说些莫测高深的话来让我们费脑筋,若是天天想着古人怎么说,那我们这脑子岂不是过不了几天便会被古人说的话给全部堵住。”
程月棠最后还是想试试这凌月公主到底是不是纯粹的天真,毕竟单婉婉能够在乌苏朝廷内假扮沧月公主,那她有没有让人假扮这凌月公主实在难说。毕竟两人长相实在太像了,这不得不让程月棠谨慎对待。
不料那凌月公主闻言却信以为真,脸上露出骇然的表情,急声问到,“真的会把脑子堵住吗?堵住以后会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