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善后金州(1/1)

军令下达,金州城内万余城防军倾巢而出,何故需一马当先,领着大军直奔南虎军大营。

南虎军本在急攻晏楚山头,却不料后方何故需突然杀至。晏楚站在山头上看到此景,不由心中一喜,急命军士死守山头,务必将其先锋军牵制住。

何故需与晏楚已是老搭档,自知晏楚的用兵之道,金州大军奔至南虎军大营,一阵冲杀,将后面的一个万人队搅得一团糟。

但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只见两个万人队立刻转向,五千轻骑兵瞬间即至,冲到了何故需面前。

不料何故需只是虚晃一枪,见两个万人队转向,当即撤出南虎军大营,退至金州城下。

如此一来,何故需进可攻,退可守,而南虎军却两面受敌,不得不防,一时间晏楚山头的压力顿然减轻。

程月棠站在城门上见状,已知此战南虎军必败,当即与杨季修下得城门回到了别院。

杨季修刚一坐下,便淡淡道:“看来那人在京中势力之大远超过你我想象。”

这齐瑞祥乃是兵部侍郎,按例没有机会赢得老皇帝亲睐成为奉旨钦差。可是事实却不是如此,倘若不是杨越遥背后之人作祟,此事无论如何也说不通。

而一旦那人有如此能力让老皇帝破例降旨齐瑞祥,让他南下督办军务。那便说明此人在朝中分量极重,连老皇帝也不得不给一两分面子。

杨越遥是定然办不成此事的,纵使此次西境赈灾表面上有些功劳,但万不能让老皇帝做出如此决定

“不过有些手段罢了。”

程月棠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杨越遥是何等居心叵测之人,程月棠与杨季修再清楚不过。而能在这种人背后隐身如此之久,若不是有极厚的势力,那便是有过人的手段。不然,以杨越遥的蛇毒之心岂能容他存在如此之久而不知其真实面目?

“只是如今看来,你爹爹那兵部府衙也不甚周全啊。”

此次齐瑞祥之心昭然若揭,若不是程月棠与杨季修及时赶到,只怕晏楚这一万余人危矣。这齐瑞祥乃兵部侍郎,那人能将手伸到这种地步,一方面说明此人手段当真诡异,一方面却也说明,程景况的兵部衙门的确存在着许多漏洞,让那人有机可趁。

“此事……哼!”

程月棠本打算说“回到京城以后,她定会让爹爹彻查此事”,只是话刚一出口转眼看到杨季修脸上那淡淡笑意,当即想起在翠微谷深处的断崖之下杨季修是如何对待自己的,于是瞬间心中来气,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杨季修见状一愣,忙问到,“怎么了?”

“你当日在山谷之中是如何待我的,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不要以为这么轻易就算了,回到京城之中定要与你清算!”

程月棠心中有气,当日她冒死救下杨季修,却被杨季修一阵呵斥,虽然她也知道杨季修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但杨季修这说话的方式实在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不料杨季修闻言了然一笑,“我当什么事呢,这点小事本王如何敢劳驾王妃清算,本王回京以后定会负荆请罪。”

程月棠见他一口一个王妃,叫得甚为顺口,自己听得也是十分顺耳,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但是她脸上却仍是一脸冷色,嘟着小嘴道,“谁是你王妃……”

“啊?这样啊?那看来回京之后还得去找个王妃……”

“你……”

在两人谈笑调侃中,南城门的战事已经落下帷幕。

南虎军腹背受敌无法兼顾,被何故需与晏楚一阵冲击,当即军阵大乱。本来以南虎军的实力再撑个两三日绝对不成问题,但晏楚防守的山头已经给了南虎军很大压力,再加上何故需也是沙场老将,几次突袭均是得手。如此下来,纵使南虎军当真是条猛虎也是吃不消,急急撤兵退走。

晏楚与何故需兵合一处,战鼓忽起,追着南虎军一阵冲杀,直杀到南蛮董玉城外五十里这才凯旋而归。

兵不在多,在于精。晏楚手下精兵虽不能与南虎军相提并论,但也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南虎军气势一弱,饶是一条猛虎也感到疲乏,再加之战场远离董玉城,南虎军孤军作战深入金州城下,本身就在劣势,如此之下,焉能有不败之理。

是时,金州城内军民奇呼,整个金州城沸腾了起来。

晏楚与何故需第一时间赶到了程月棠的别院,尚未卸甲便拜倒,“末将参加程小姐,齐王殿下。”

程月棠虽有玉雕金龙在手,然在朝中并无实职,故此晏楚与何故需仅能以小姐称之。但这两人都是军旅出身,程景况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所以在拜见之时也是先程月棠然后才是杨季修。

“二位将军快快请起。”程月棠连忙将两人扶起,而后笑道,“今日大捷两位将军功不可没,月棠如何能受此大礼。”

晏楚摆手道,“小姐,此间并无外人,咱们便毋须再如此客套了吧。”

“对啊小姐,末将与晏大将军乃是军人,军规如此。”

何故需与晏楚乃是程景况的部下,向来重视军规,程月棠手中握有玉雕金龙,那在此间便是二人的上司,两人自是要行跪拜之礼。

程月棠闻言也不多过多计较,直道今次南蛮犯境实属预谋已久,金州城防当不能仅仅只有两万士兵。

晏楚闻言道,“末将稍后便将此事禀报上去。”

不料杨季修听罢,眉尖似乎有疑惑,道,“晏大将军将此事报上去作甚?”

“当然是让大将军调派其他驻军前来金州支援啊,齐王殿下为何有此一问?”

“那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此次南虎军敢如此猖獗?”

南蛮此次犯边之凶狠比之以前实在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南虎军竟敢深入金州城下围困晏楚,那说明金州城内的一切,南虎军都了如指掌,不然也不会在四路大军就到抵达金州之时迅速撤退。

晏楚思付,“齐王殿下的意思是金州城内有奸细?”

晏楚与程月棠和杨季修不一样,这两人一个手持玉雕金龙,一个是皇亲国戚,论身份,比之晏楚高贵十万八千万倍。而齐瑞祥虽只是一介侍郎,但此次南下却是奉了圣旨督办军务,晏楚在他面前也只得低头,不然何以何故需在金州城内眼睁睁看着晏楚被围而不敢调动一兵一卒呢?

故此,晏楚在谈及此事之时并未明言,而是隐晦的说到“奸细”。

只是他与何故需不敢直言齐瑞祥便是奸细,但杨季修与程月棠可是不怕。杨季修闻言冷笑一声,眉间露出一股凛冽杀气,“齐瑞祥见你部大军被围却不发一兵一卒,实乃叛逆行径,岂是一个小小的奸细所能为之?”

程月棠点头道,“此事,晏大将军暂时不要上报朝廷。”

“末将……实在有些不明白……”

晏楚当真不明白程月棠与杨季修的意思,此事若不上报,这金州城防卫已然被南蛮清楚,那南蛮一旦再犯,却让晏楚与何故需如何抵挡?

程月棠星眸一闪,问到,“齐瑞祥何时返京?”

“圣旨上虽没有明言,但督办军务向来轻巧,无非便是走走大军营寨,察看察看补给调动,至多半月。”

晏楚思索片刻,这才缓缓答道。

程月棠闻言,点头道,“如此一来,齐瑞祥回京之期定然比月棠与齐王殿下要晚。那你还上报什么呢?”

晏楚与何故需闻言一怔,面面相觑不明其意。

这时,杨季修解释道,“本王与程姑娘率先回京,若是你将此事上报上去,以皇兄多疑的脾性定然会以为本王在金州动了手脚,以至于诬陷他亲派的钦差。程姑娘乃是你们顶头上司的女儿,你们上奏说齐瑞祥在金州叛逆,而他本身就是兵部衙门的人,你让程尚书如何处之?”

晏楚与何故需闻言这才恍然点头,按杨季修所言,若是这件事传到老皇帝耳里,只怕非但不会相信,反而还会怀疑杨季修与程月棠。所以这件事不能在第一时间上奏,而要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对于程月棠和杨季修来说,若是晏楚与何故需不把此事上奏天听,不仅可以免去老皇帝的怀疑,而且还可以麻痹杨越遥背后之人。毕竟今日在城门上程月棠并未戳穿齐瑞祥,也就是说齐瑞祥尚不知道程月棠与杨季修已经对他有所怀疑。

主要此事晏楚没有上报,那齐瑞祥自是不会多言。

“当然,也不是全都不报。”

这时,程月棠忽的对晏楚道。

晏楚闻言,面露异色,“小姐的意思是?”

“你在塘报之中便道南蛮意图犯境,在金州边境处两军曾发生过摩擦。”

“这般上奏既不会引起陛下的怀疑,也可以给陛下提个醒。小姐智计,末将佩服!”

晏楚这才明白程月棠的意思,当即对程月棠的无双智计感到钦佩。他虽身在金州,但程月棠在京中的事多少还是有过耳闻,此次程月棠南下金州,晏楚本担心她会不会在金州出事,却不料金州城出了事,这位大小姐都能安然无恙。若不是有绝顶的武功,那定是有无双的智计。

晏楚如今来看,自己的担心当真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