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灵雪不能让脸受伤,也不能让赵先生发现她的功夫,拳头冲到脸上的那一刻,她故意摇头,嘀咕:“难吃难吃真难吃,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鸡腿,不吃了。”说完,把吃得只剩骨头的鸡腿丢到桌上,赵先生的拳头也停在她的耳侧,带着一股劲风,吹动她鬓角的黑发。
也在心里暗暗诅咒他,用这么大力气,是想把她打得脸残吗?
再把脸摇回来,碰到他的拳头上,露出诧异之色:“你的手放这里做什么吗?想要吃鸡腿上,还是想要抢我手上的鸡腿?其实不用抢,你要吃你说一声就行,我不会跟你抢的,比如,现在!”说完,抓起桌上啃得只剩骨头的鸡腿塞进他的嘴里。
吃吃吃,吃死他,让他打她,让他试探她!
赵先生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摇头摇得那样自然,是真摇头还是躲避?是真摇头,是不是摇得也太及时?是躲避又为什么会露出那样诧异的神色?没想明白,嘴里又多了一根鸡骨头,她使劲地往他嘴里塞,想吐都吐不出来。
往后躲,她就揪住他的头发,不让他往后躲!
往后吐,她就使劲地往里塞,好几次都塞到了他嗓子眼的深处,呛得他想做呕!
“吃吃吃,你不是想吃吗?想吃就吃,吐出来做什么?”穆灵雪越塞越来气,混蛋玩意,敢绑架她,敢饿她肚子,敢把她囚禁在这里,还敢来试探她。墨沉那么骄傲的人都被弄得要死要活,都不敢这样对她,他是吃了豹子胆过来找死……既然是过来找死,那就弄死他,弄死他,弄死他……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叫嚣着造反有理,等她得到了合适的时机,她也会把他们弄得生不如死,把这里弄成人间地狱……
穆灵雪越玩越来气,眸光也在冷冽中变得凶狠,毒辣,是仇是恨,全记在心里,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赵先生也很意外,意外自己居然不能从一个女人的手里逃脱,口腔传来火辣辣的剧痛,他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她手里的鸡骨子把他的口腔刺破了。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和着唾液顺着嘴角往外流。也看到她的目光,冷的凶狠,一点都不输给霍先生。
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到底有怎样的底细?如果她不是霍先生要找的女人,那她又是谁?又有怎样傲人的身世?如果没有傲人的身世,她又怎么会有这种不同常人的气质?
无法逃避,各种疑问也在脑海升起,可是一转眼间,她的神情又变了,和刚才俨然不同。似受了好多的委屈,似受了好多的苦头,大眼睛眨着眨着就噙满了眼泪,手里的劲头也慢慢变弱,最后松手坐在桌边咧嘴大哭。
哇哇的,哭声震耳欲聋,惊天动地:“我要回家,我想妈妈了,我要回家,我要吃妈妈做的鸡腿……”穆灵雪再不哭,那她就完蛋了,她就要这样亦真亦假地弄死他们,让他们抓摸不透她的本性。
见好就收,坐在凳子上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
也好在她擅长哭,哭得嘶心裂肺,哭得惊天动地……哭声也惊扰了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马先生推门进来,看到赵先生满嘴的血,看到穆灵雪满脸的泪,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强吻她,被她咬了?”
赵先生想死,穆灵雪噗嗤想笑,又不敢笑,她加大声音哭得更委屈。赵先生也起身离开,指了指洗手间方向示意要去里面处理一下伤口,让他接着审问。
他点了点头,坐到穆灵雪的对面,叫人拿来抽纸,一张张递给她:“赵先生有妻子有儿子,他不会对其他女人动心,更不敢对其它女人动嘴,霍先生最恨的就是对家庭不忠贞的男人。所以,他满嘴的血,我也不相信他敢强吻你。要么是你强吻他,要么是……”视线落在鸡腿骨的上面,上面带着血,肯定不是鸡血。
不是鸡血,就是赵先生的血。赵先生不会自己弄伤自己,那就是她弄伤了赵先生。
赵先生和他同为霍先生的左右臂膀,这个职位是他们靠实力赚来的,而她能让赵先生受伤,那就说明她的实力在赵先生之上……想到这里,马先生心里不由一突,不得不警惕起来,哭的女人自然可怜,可哭的女人未必就是可怜的绵羊,也有可能是披着羊皮的狼……如此一想,马先生再往后移了移椅子,和她拉大距离,免得自己也被赵先生那样被祸害……
也不得不思索,她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背景?霍先生要找的那个女人,擅长偷,她替了那个女人,她又擅长什么?打?不然怎么会让赵先生受伤?
思及此,他也动了试探之心,且不同于赵先生,他抬起脚一脚踢中桌子,如果她有功夫,她就自然会躲开,不然桌子一撞过去,她必然受伤不轻……穆灵雪又想骂人,也在桌子刚刚碰到她衣服的时候,她柔软的身躯忽的往后一倒,看着就像是被桌子撞倒,却是没有撞到她一分。
她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在地上哼哼,哭声化成疼痛的抽气声!
马先生糊涂了,这是什么情况?有功夫,没功夫,他错乱了,起身出去找赵先生,门让外面的锁好,一定要锁好!
“她那是什么情况?她到底有没有功夫?没有功夫,怎么能把你弄伤?有功夫,又怎么会被撞倒?如果说,被撞倒是她的演出来的假相,那她的功夫岂不是在你我之上?”如此真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赵先生漱口,把嘴里的血漱干净,也对着镜子找了找伤口,口腔的两壁划破了好几个口子,血暂时不出,但是舌尖一碰,还是疼得很。也如马先生怀疑的那样:“我也觉得她挺可怕,你要说她什么功夫都没有,那我这嘴里的伤是怎么来的?我就弱到连一个女人的手都摆不脱?
她的手力很大,揪得我头发都疼,而且她用的是巧劲,我根本就使不上力躲。我也看见了她眼中的寒光,和霍先生生气的时候一个样,只是一瞬间就散了,好似我看错了一样。然后就看见她哭,哭得就是一个被欺负的孩子,所以我又产生的怀疑,怀疑这一切都是巧合,巧合之下的受伤。”
马先生觉得不对,受伤能有什么巧合?他不敢再轻易审问,打电话给霍清寒,汇报了刚才的事情。
霍清寒眯起眼睛,神情十分不悦,念出来的声音也寒冷似冰:“我让你们去给她上酷刑,你们倒好,让她给你们先上了酷刑,我真的要开始反思,我最近是不是让你们过得都太安逸了,我是不是又该启动我的魔鬼式的操练。”
“……”马先生后背生出冷汗,魔鬼式的操练那就不是人练的,撑不住的刚开始就要掉半条命,撑下来的也是苟延残喘,他受过一次,不要再受第二次,比噩梦还要噩梦:“我……我们……我们是想要对她用酷刑,也在一步步逼她,只是没想到,还没到酷刑的开始,她就打出这样一局,让我们不得不警惕。那个女人擅长偷,她也一定有自己擅长的,不然不会出来做替罪羊。我们也担心,在使用酷刑的时候,她趁乱跑了,必竟她的身手很诡异,让我们都有点捉摸不定。”
霍清寒眼中的光芒更冷,可是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理,这个女人一定有她的长项。既然长项这个方面显示了,那他就来试一试她的长项到底有多深:“是妖是魔,拉出来练练,把她带到我的别墅来。”
“好!”马先生一口答应,再进去,穆灵雪已经躺在地上没了动静,不知道是痛晕了,还是睡着了,他们也管不上,拿了一块同样的毛巾朝她鼻尖一捂。
冰冷又熟悉的感觉又传来,穆灵雪又觉得脑袋一空,意识瞬间不成系统,手脚也麻的没了一点力气。第一次经历不知道怎么回事,再经历就懂了,自己又被迷晕。
她不起来,躺在地上,是想躺在地上装可怜,也是想把他们弄得掉以轻心,却没有想到他们会再一次把她迷晕。迷晕她,又想做什么?还是想把她带到哪里去?
意识在薄弱的念想中消失,她也再次堕落在黑暗的世界,人事不醒!
意识再回来的时候,耳边有风声,呼呼的风声吹得她好冷,也能听到不远处有粗重的喘息声。这股喘息声带着躁动的敌意和杀意,还隐隐夹杂着呜呜的……狼嚎声……狼嚎……狼……
头脑瞬间清醒,眼睛倏然睁开眸光犀利,躺着的身体腾空一翻稳稳地站起……环视一圈,天色已经大亮,也不是昨天的地方,换到了野外,脚下是绿色的草地,四周遍布着各种大树,大树上盘着清晰可见的大蛇,花纹鲜艳……前方的不远处有一群躁动不安的野狼,一只只都精瘦精瘦,眼睛冒着绿色的光,贪婪的口水流得老长老长,他们被赵先生和马先生关在铁笼里。
也在他们视线对上的那一刻,赵先生和马先生一起打开铁笼,里面的饿狼像听到命令一样,直冲冲的朝她飞奔而来。
“卧槽!”穆灵雪是文明人,不常爆粗口,却是又一次爆了粗口,也在饿狼朝她跑来的瞬间,她掉头就跑,脚下的高跟鞋踢掉,身上的裙子真TMD的碍事……回头一瞧,又想骂人,谁家养的狼,都不给喂东西吃吗?追她那么紧做什么,她的肉不好吃,不好吃……
墨沉,救命啊!
墨沉在琳莎拉的床边打了一个寒颤,心中也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预感穆灵雪要出事了,可是,她在哪里,赌气的跑去了哪里。难道是回到了唐睿的身边?被唐睿坑了?
打电话给唐睿:“穆灵雪有没有和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