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送来丝丝凉意，睡在地上的穆灵雪被冻醒，她睁开眼睛看着天空，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至脚上传来清晰的疼痛，她才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

白天已经过去，此时的夜比白天更热闹，五彩的灯光照亮夜空，复杂的音乐嘈乱震耳，稀疏没人影的街道此时也是出出入入男男女女，她这个时候混出去，谁还会在意她？

胖爷也一定想不到，她还会在这里！

拖着肿痛的腿，她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天台上有一个铁门，如果这个铁门没锁，她就可以从楼梯走下去，不用再爬水管。她过去推了推，有插锁的晃动声，用力的晃了晃，插锁就跟着松开。

“太好了！”如此一来，就不用那么辛苦，她推开门，往里瞧。什么都没有瞧见，却听见刺耳的音乐声传来。

白天只顾着逃难，没注意看这座楼，这会儿顺着楼梯缓缓走下去，才知道这是一个舞厅。一个很大的舞厅，时不时能遇到衣着火爆的舞女三三两两的互相跑场，还能遇到一些情侣，舞嗨了就抱着啃。

从舞厅啃到楼梯间，场面火热，穆灵雪不敢看，一蹦一跳跑得更快，迎面又上来两个浓妆艳抹的舞女，一边走一边说：“今晚真不痛快，都凌晨一点了，我还没有赚到三百小费，往常这个点，我都赚了大几千。”

“这事都怨胖爷，好好的把出入口都给封了，搞得客人都以为这里面出了什么大事，都不敢进来玩。”

穆灵雪脚步一滞，心眼提起来，她们说的人是胖爷，她们说胖爷把出入口都封死了……又听最初那个女孩说：“这闹得都什么事？胖爷要不惹到人家，人家会把他的店给砸了？他做事不小心，害我们受损失，他有意思吗？”

“这个怨不得他，谁让他比我们有钱有地位，这话也不好让他听见，不然我们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不过，听他们传，砸他店的人是个女人，年纪也就十几二十岁，还说长得很漂亮。”

“胖爷的好色是出了名的，这条街也是没人不知道他胖爷好女人那一口，但凡夜总有新到的姑娘，他胖爷哪一次不要去插一脚。没人跟他争的时候，他就吃个鲜。有人跟他争，他还不是一样灰溜溜地退，在这个地盘上，他胖爷好色第一，势力却未必是第一。”

“你还是少说两句，他再没势力也比我们强，想要弄死我们也跟弄死一只苍蝇般容易。也就今晚少赚点，明天就会恢复，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我说你就是怕事，这也怕那也怕，我说话怎么了，我又没藏他胖爷的女人。你说明天能恢复，可万一今晚胖爷还是找不到那女人呢？那女人又不是死的，能一直蹲在这里让他找？”

“他不是说，从监控里没看见这女人出去吗？”

“监控能看见人家没出去，为什么看不见她在哪里？监控总有死角，万一她从死角溜出去了呢？”

她们一边说一边往上走，穆灵雪为了多偷听一点消息，她是一步步往后退，直到她们发现了不对劲，朝她扭头望来，她才装成若无其事的往下走。没走两步，她又站在住，这么走出去，定然是走不出去。

胖爷不死心，从白天守到现在，就是狠了心想要逮住她！

如此一来，还不如给她们一个赚钱的机会，她转过身，迎上她们好奇的视线，缓缓地说道：“砸胖爷面馆的女人就是我，害你们赚不到钱的人也是我，所以给你们一个赚小费的机会，去告诉胖爷，我在这一层的舞台等他。他要不怕死，就让他带人过来。他要怕死，就让他带人散开，让我回家睡去。”

两个舞女好意外，不可思议地打量她，也不敢相信那么厉害的女人，会是这样一个瘦削的女孩！

“去吧，去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我到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能把我抓住。”穆灵雪在下面打，还不如在这里打，这里空间小，又有舞厅的老板做镇，她就不信胖爷敢在这里开枪。

但是在下面，胖爷还真敢开枪！

她不傻，枪有多快她知道，也知道自己的肉体软的受不住一颗子弹，所以她要找对自己有利的地形！

臭墨沉，等着瞧，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抬脚往上走，走一步都钻心的疼，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自己能赢。如果她的脚有没受伤，她一点都用不着，也一定早早就走出了这片范围，哪用得着躲现在。

两舞女没人走，也看出了她的脚有伤，都很同情她：“你的脚都拐了，还怎么跟他斗？要不，我给你拿套衣服，你换上衣服混出去？”

穆灵雪寒了一天的心终于暖了，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胜过墨沉，很感激，也没有拖累她舞：“不用替我担心，我要没半点本事，我也躲不到现在。”

“不如这样！”其中一个大胆一点的女孩说：“你去告诉胖爷，就说她在这里。我去贵宾区找唐少爷，让他过来救救场。如果老板也在那里，那就最好。”

“老板会不会骂我们多事？”

“你个胆小鬼，算了算了，你去找唐少爷，我去找胖爷，就算老板说多事，那也是说我。记住，一定要找到唐少爷，就说是我求他的，让他一定给个面子过来帮帮她。也一定要提提她，说长得很漂亮很漂亮，还很会打架，唐少爷一定会对她感兴趣。”她是一边往楼下跑一边说的，说到最后，声音都很小很少。

胆小一点的舞女也没有办法，只能往下做下，她说穆灵雪进去等着，她则进电梯上楼找唐少爷。

脚上有伤，行动多有不便，心里也不那么有自信，但有了她们的帮助，她自信满满，觉得自己一定能活着走出去。她走进去，一进去就被强大的音乐震得耳膜都疼。

在A市，她去过舞厅，不喜欢这么吵的音乐，没怎么停留就出来了。这会儿再进来，她捂着耳朵，挤进人群，直接走上舞台，和一个乐手说了说：“把音乐关了，让人都散开，一会儿胖爷会上来找我，这里将会发生一场恶战。”

乐手起初不相信她，直至她把白天的事情仔细地说了一遍，他才信了，叫人把音乐关停，让区域保安疏导客人离开。有好事的客人不想走，贴墙站着等着看好戏。

穆灵雪坐在高台上，环视一圈，好奇的人还不少，离开的人并不多。胖爷收到情报，带着人匆匆赶上来，也一眼就看见她坐在高台上，灯光下，美的刺眼。

“臭婆娘，你给我滚下来，省得我动手，我还能手下留点情。”胖爷手里还拿着那把枪，对着她的方向瞄了瞄，威胁她。

她却熟若无睹，咯咯地笑：“想让我下来，那是不可能的，有本事你上来，有本事你对着我开枪。我就不信，你有种敢让这个舞厅染上命案？”

“……”胖爷确是实没种，这舞厅的老板在S市拥有很高的地位，这舞厅也有十五层的庞大规模，不是他一家面馆，私底下做点买卖就能比得上。他不敢玩枪，把枪收起来的同时手一挥，让跟来的一百多个手下全部围过来：“不单挑，速战速决，不要弄脏了董爷的地盘，把她抓到外面弄死她！”

地方再大，也不能一百多号人同时上去，一次上去十个，穆灵雪一脚扫来就全部放倒。再上来十个，穆灵雪又是蹦又是跳又是转圈圈，敏捷的身形快的没让他们看见轨迹，她又把上来的十个人放倒。

“再来，多来几个，打得不过瘾。”本来还担心以少难胜多，现在打了两圈，反倒觉得自己的筋骨全部打开，脚也疼得麻木，一点疼都觉不出来，心里就更不怕，伸着手指勾他们，多来几个多来几个。

然而，那些人明显有了惧意，都没想到这个女人的身手会这样了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去。最后都是被胖爷伸手推上去的，一个接一个上，上一个接一个倒，越打越没底气。

“哇，好厉害！”围观的客人哇哇的大叫，好崇拜穆灵雪，

被特意叫下来的唐少爷，也被穆灵雪的霸气收服，他看得目瞪口呆，也不忘打电话给朋友分享：“墨沉，快点来董伯伯这里，有一个美女，一个好会打架的美女，美呆了，帅爆了。”

“没空，也没兴趣。”墨沉还在街上找人，离这里倒也不远，却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他一定要找到穆灵雪，一定不能让她和坏人在一起，她那么傻，会被坏人占便宜的。

就要挂电话，又听唐睿的尖叫声传来：“对了对了，就是她就是她，上次我跟你说遇到一个美女，就是她，就是她。刚才只顾看她打架，都没有看她的脸。这会儿看清，真的是她。墨沉，你快点过来，绝对是人间的极品，等她打不动的时候我就去救她，然后把她签到我公司做艺人，我正好需要一个动作演员。”

“不去不去不去，很烦，知不知道……”

他很烦，唐睿却很兴奋，还在那头一个劲地叫：“太帅了太帅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帅气的女人，以一抵百，脚上还有伤……”

“嘎吱”一声，汽车紧急刹车，他在说什么，她脚上有伤，脚上有伤，很美，很会打……穆灵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