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全都看向商丘,商丘眯着眼睛,不过还没说话,突听“踏踏踏”的声音,有人冲进了酒楼,一脸急慌慌的样子,竟然是开封府的官差,看到他们,连忙跑过来。
那官差说:“谢爷!您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尸体……苦主找来了,想要认领,请您回去走个过场。”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谢一也有让人去找尸体的苦主,毕竟他们还想要了解一下这个孩子的情况,说不定会有什么突破口。
众人一听,都有些好奇到底孩子是什么人,为何会死在城郊的枯井,就赶紧把早点打包,准备回去再吃。
众人起身出了酒楼,匆匆往府衙赶去,他们进去的时候,就听到隐约的哭声,那苦主正在伤心的哭泣,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壮年男人,一看就是普通百/姓。
大家走进厅堂,那男人还在哭嚎,看起来伤心不能自已,见到他们赶紧站起来,竟然“咕咚!”就跪下来,连连磕头,说:“各位官老/爷,谢谢你们将小儿的尸首找到,已经半个月了,小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是什么办法都用了,我这儿子,他……他去的好苦啊!他是个苦命的啊!”
谢一赶紧把那男人扶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随即说:“您是孩子的父亲,您家的孩子是第一个失踪的,能不能跟我说说,失踪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那男人一边哭,一边擦眼泪,抑制着自己的情绪,说:“能,能!当时……当时是这样的,我们爷俩儿住在城郊,在城郊还有一块地,不大,种些菜,往城郊的寺/庙送去,换些银钱度日……”
男人平日里没有任何仇家,是个老好人,他的老婆嫌他穷,跟人跑了,只剩下儿子相依为命,小儿子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是懂事儿,平常帮着父亲种地做饭,给寺/庙送菜的时候,也会跟着父亲一起去,搭把手,日子虽然清苦了一点儿,但是也没什么。
男人说:“那天……那天我们还是照常去寺/庙送菜,因为是初一,所以寺/庙的香火特别旺,还在那里碰到了程夫人。”
谢一奇怪说:“程夫人?”
男人说:“对对对,程夫人,我听说程夫人的儿子前两天也失踪了,唉,都是苦命的人。”
商丘眯着眼睛,说:“你继续说。”
男人接着又哭了,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说:“程夫人她心地善良,那时候我和我儿刚刚送了菜,管寺/庙的僧侣讨杯茶吃,就准备下山回去了,程夫人看到了我们,她特别喜欢小孩子,一直夸赞我儿子长得水灵聪慧,还请我们吃了点心,招呼我们进了别院……”
程夫人是大户人家,每次来敬香都会住一天,因此有个专门的小院儿。
程夫人请他们进门坐了,还拿了甜甜的点心给小男孩吃,小男孩以前没吃过这奢侈东西,吃得不亦乐乎。
男人回忆着,说:“程夫人当时很喜欢我儿,还说……说她的儿子才刚刚出生没多久,刚办了满月宴,过几年啊,就要读书了,请个老/师傅过去教书,他看我儿有灵性,是个读书的苗苗儿,说到时候一定然让我儿给程夫人的儿子做伴读,也读个书,将来才能成器……”
男人说着,已经是涕泪纵横,说:“我当时还千恩万谢,毕竟我一个字儿也不识,心想我儿子以后给程家的少爷做伴读,那也是能读书的人,必然会成大器,哪成想……哪成想他根本没有这个福气!就在那天,就在那天……”
男人和儿子留的晚了一些,就准备下山回家去了,男人去解了个手,回来之后儿子便不见了,不翼而飞,哪里都找不到,男人跑回去,还向程夫人求救,程夫人让家丁漫山遍野的找,就是没找到孩子。
男人哭泣着说:“我儿子就这么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我报官,甚至请了法事,什么消息也没有,如今……如今倒是见着了。”
众人听着男人的哭声,都有些心中不忍,展昭拿了一块帕子递给男人,说:“节哀顺变罢。”
那男人说:“求各位官老/爷,一定要找到杀/害我儿子的凶手,否则我儿真的不能瞑目啊!”
众人点点头,谢一说:“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会查到底的,人……您先敛走吧。”
男人哭着点头,很快有人抬着小孩子的尸身出来,用白布裹/着,准备给男人敛走,男人是穷苦人,也没什么讲究,直接带走就行了。
说来也奇怪,那尸体被包的严严实实,结果突然就来了一阵邪风,“呼——!!”一声,仿佛要将房顶上的瓦片子给吹翻一样,那包着尸体的白布一瞬间就吹了起来,发出“哗啦啦——哗啦啦——哗啦——”的声音。
男孩的尸体皱巴巴的,皮包着骨头,像是放血而死,整个模样有些惨不忍睹。
那男人看到儿子的尸身曝露/出来,顿时哭了起来,四大门柱赶紧过去帮忙,准备把尸体重新卷好,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白玉堂突然说:“等等!”
他说着,快步走过去,他是个有洁癖的人,但是面对尸体,表情非常严肃,皱着眉,眯着眼睛,低头看了看那尸体的脖颈位置,随即这才若有所思的站起来。
男人不知怎么了,最后还是抬着尸体先走了,准备敛起来下葬。
等男人走了之后,展昭才说:“白兄,可是有什么发现?”
白玉堂若有所思的说:“这……我不知是不是真叫白爷爷我给说准了?”
谢一奇怪说:“说准了什么?”
商丘此时最淡定,他坐在桌边,还喝了口茶,茶杯发出“哒”的一声搁在茶桌上,淡淡的说:“容颜永驻。”
白玉堂转过头来,拍了一下手,说:“对,你们还记得,在酒楼里,白爷爷我说的那个邪魔外道么?二三十年/前在金华横行霸道。”
张龙说:“白爷说的那个,专门喝小孩血,保持容颜的那个?”
白玉堂点头说:“对,我刚才看到了一眼那尸体的脖子,他是放干血而死的,但是身上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剩下的擦伤和撞伤都是死后投下枯井所致,这十分不合理,这么大的孩子,难道不知道挣扎么?”
谢一说:“他的脖子,有什么奇怪么?”
白玉堂说:“他的脖子上,有一个很细小的针眼,因为血放干,皮肤发皱,因此很难发现,这种针眼是三棱暗器,江湖上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正是我说的那个邪魔外道管用的龌龊手法,针上粹了一种蒙/汗/药,能让人瞬间晕倒。”
王朝说:“还真是那些人?他们是要卷土重来吗!?”
马汉说:“若真是那个邪魔外道,肯定还有孩子要受难,咱们可要快些把这个邪/教给揪出来!”
谢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说:“商丘,你刚才在酒楼里说的,是什么办法?”
他这么一说,众人全都看向商丘,商丘淡淡的说:“其实很简单,作案的人很可能还会继续作案,我们找个孩子把他引出来。”
商丘见众人不解,解释说:“如今情势很紧张,失踪孩子的案/件发展到如今已经半个月的光景,开封府各个地界的人,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都十分戒备,再加上官/府排查的力道很大,作案的人想要继续饮血,恐怕难度很大,他找不到孩子,如果我们给他暴/露一个孩子,你们说他会不会上钩?”
张龙挠了挠后脑勺,说:“这……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哪找孩子去啊。”
赵虎也说:“是啊,谁家人愿意把孩子当诱饵,这太危险了,肯定没人想用自己的孩子去套狼的。”
大家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商丘却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很悠闲的饮茶,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说:“谁说一定要找孩子?”
他这句话把四大门柱又说蒙了,那贼子很可能就是几十年/前饮食孩子血浆的邪魔外道,他们不找孩子,怎么可能引蛇出洞呢?
商丘轻笑了一声,长身而起,言简意赅的说:“等着。”
他说完了,转身进了内堂,众人都在外面等着,谢一也有些奇怪,不知商丘要干什么,大家等着都有点饿了,就把带回来的早点拆开,全都围在一起吃早点。
就在大家吃早点和早茶的时候,就听到“哒哒哒”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又有点轻飘飘的,从内堂转出来,众人抬头一看。
“噗——!!!”
茶水和点心瞬间全喷了,不只是一个人喷,所有人都震/惊的等着从内堂跑出来的人。
从内堂跑出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萌包子,小豆包就到膝盖,圆圆/滚滚的,好像一只大号奶黄包,小/脸蛋儿肉肉的,白白/嫩/嫩,大眼睛,眼神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背着小肉手,就从内堂转了出来。
“这……这……谁家的孩子!?”
大家都惊讶着,就看那小孩子背着手跑出来,谢一突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因为这孩子怎么看着如此眼熟,怎么那么像……
他还没想完,那可爱的小豆包就“哒哒哒”的跑了过来,因为他身材不够高,所以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椅子。
谢一看到他爬的这么吃力,小屁/股扭来扭去的使劲往上蹭,心中爱心大增,没忍住就托了一把他的小屁/股,把他托上了椅子。
哪知道那小豆包还回头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很是“犀利”,看的谢一毛毛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豆包爬上椅子,一屁/股坐在了谢一腿上,谢一怕给他弄掉下去,都不敢动了,僵硬着身/子。
小豆包用肉肉的小手抓起桌上的点心,往嘴里塞,那吃相可爱到爆棚,圆圆的小肉脸,老神在在的眼神,小大人儿一般,肉/嘟/嘟粉/嫩/嫩的小/嘴巴,嘴唇不/厚,但是显得水灵灵的,嫩的好想让人啃一下,绝对像果冻一样。
谢一“咳”的咳嗽了一声,感觉自己就跟怪叔叔似的。
这个时候展昭却笑了一下,那笑容让谢一又是后背发/麻,白玉堂也哈哈大笑,拍着桌子,说:“绝!绝了!”
谢一奇怪的看着他们,就听白玉堂抱拳说:“商兄,你这缩骨功,白某是佩服的!”
“啊?!”
谢一大喊了一声,吓得他差点把身上的小豆包给甩下去,赶紧低头去看,说:“商丘?!”
不只是谢一惊讶,四大门柱比他还惊讶,眼珠子恨不得瞪下来,说:“商……商兄?我还以为是商兄的儿子哩!”
小豆包此时正在吃点心,肉肉的小手捧着点心,嘴边都是点心渣子,像是一只龙猫捧着点心吃,吃的速度还挺快。
小豆包此时却点了点头,似乎想要证明白玉堂的说法是正确的。
谢一更是吓了一跳,心想着原来这小豆包是商丘,那自己刚才还摸了……商丘的屁/股。
谢一一阵悔恨,怪不得小豆包看了自己一眼,眼神麻嗖嗖的。
谢一以前在武侠片里也看过缩骨功这个功夫,但是没成想还能缩成一个可爱的小豆包。
商丘嗖了嗖嗓子,简直就是演技帝,开口也是嫩/嫩的童音,说:“如今孩子也有了,就剩下套狼了。”
众人这才醒过神来,原来商丘所说的孩子竟然是自己。
商丘见大家还木可可的,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一脸恨铁不成钢,不过他那Q版的肉肉小/脸太可爱了,表情仿佛小大人儿,十分好笑。
商丘又抓起一块点心,肉肉的小手捧着往嘴里吃,还奶声奶气的说:“这个好次。”
谢一差点被他那漏风的口音给萌一脸血,连忙说:“这个我也会做,要是咱俩能回去的话,我给你做了吃,十顿八顿,做一辈子都没问题!”
谢一所说的回去,自然是回现代去。
商丘吃着点心,肉肉的小/脸儿上挂着好多点心渣子,听到谢一的话,坐在他怀里,回头看了谢一一眼,那目光,简直别有深意,幽深得不见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