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末的师傅是他们认识并十分熟悉的牌手。一次楚末和他师傅打牌,王清颜在牌室旁观,珞珞跑进去点着楚末ID,说:“乖,叫声师姑听听。”
当时牌室的人不少,说实话这动作有打脸的嫌疑。楚末没叫,良久发了一句话,“各认各亲。”
珞珞点着楚末师傅的ID,说:“哥,你徒弟不认我,你认我么?”
何止一个咄咄逼人那么简单?王清颜和珞珞私聊,“楚末惹你了?”
“嗯呐,我打的比赛她算那颗葱还敢点评?我是她指手画脚的人?”
王清颜了然,闭上嘴当热闹看。
楚末师傅眼见场面有点僵,说:“徒弟,喊声师姑也不亏,她比你出道早。”
楚末师傅是个妙人,明明是个黑脸浓眉的伟岸男子,却喜欢扮美丽少妇。ID名字有叫风情,萱萱,雪儿的,唯独没有大气磅礴的男号。
游戏中途有事申请退出游戏,借口十足衬身份,白天时候会说要喂奶,或者烧饭,晚上会说老公回家需要自己伺候,总之女气十足。
他和殇诚都喜欢耍嘴皮子,殇诚嗜好挖苦,损人不倦。他就是各种调侃,从ID号到出牌的招式,都能让他找到话题调侃的不亦乐乎。因为他牌技出众,受到许多人喜欢和尊敬,大多数牌手见他多数喊哥。
王清颜却是个愣头青,谁的帐都不买,和他打牌打到别扭处一句不让,他又气又恼给王清颜起个别号犟妞。王清颜自然不服,大着胆子也送他一个号二花。珞珞问王清颜,二花何解?
王清颜回道又二又花哨,和他诡异的牌风十分相称。冷瞳他们大赞,都说这名字不错,话题扯得有些远,且把楚末的师傅唤作风情吧,这ID是他常用的,他说的出道早指的是上电视参加比赛的时间。
珞珞的确是出道最早又年轻的一批牌手,当时女子参加比赛的不多,难得她刚出道便取得不俗的战绩,所以尤其显眼。玩升级的人多自负,都觉得自己厉害,不允许别人对自己的牌说三道四。
若珞珞说的是真,就怪不得她要针对楚末闹她一个没脸了。
当时的场面很尴尬,风情那句话摆明是给珞珞面子的,面对不靠谱的师傅,咄咄逼人的珞珞,处于劣势的楚末心中该是何等悲愤。
王清颜在边上看着心中一刹那不忍,忍不住心想若有人这么对她,怕不是骂几句王八蛋所能泄愤的,大抵这师傅也不肯要了。
想不到楚末是个比王清颜心胸还要宽阔的,硬着头皮愣是一句没理,坚持打完一局才退出牌室。
如今珞珞在殇诚面前小小吃瘪,也就难怪楚末开心成这样。
楚末接着说:“你和珞珞的交情是你们之间的交情,和殇诚八竿子打不着,珞珞实在没道理到他面前讨要脸面。人最怕没有自知之明,觉着人人都会捧着她,经此一出事但愿她能成熟些。”
这是一笔烂账,王清颜和殇诚才不要参合进去。王清颜故作不以为意,说:“瞧你说的,不过是个误会,说开就没事了。倒是你,听说你师傅提点你参加B市的牌王赛,战绩如何?”
“都是前辈,我不过去学习,师傅说百练不如一战,想让我多打比赛积累经验,哪敢奢望什么成绩?”楚末从闲聊的状态走出去,用词还是一贯的谦虚严谨。
她对她的师傅一贯敬若神明,说风情类似袁隆平的存在。王清颜心里不赞同却也不反驳,春秋战国百家争鸣,彼此尊重才能和谐共处。王清颜从来不是多事的人,尤其不喜欢和人唱反调,觉着说服教育累脑累心是件挺累人的差事。
“嗯,你加油。”王清颜随口敷衍一句,关闭聊天窗口,不准备再谈。
退出游戏,王清颜在椅子上伸个懒腰,一拍桌子站起来。
琳琳吃惊的望着王清颜,“干嘛?”
王清颜对她挑眉一笑,“今天你值班,换我出门小小溜达一圈。”说着踱步走到门口。
琳琳交代道:“去吧,记得十一点之前回来。”
琳琳就这点好,不问去哪溜达也不问干啥,这么利落的女人可不多见。
王清颜扭头望她一眼,说:“你出去我可从来没给你定时间。”
琳琳理直气壮眼睛瞪得溜圆说:“你能和我比?我那都是正事。”
好吧,追男人是正事,这妞的理想是今年之内要把自己嫁掉。芳龄二十有五,得有多恨嫁才这么着急。
平常太宅,公司里认识王清颜的人不多,仗着这点优势突发奇想准备去找殇诚吓他一吓。
顺着步梯上楼,走过秘书室随意往里面扫一眼,王琪锋好像在说着什么,还带着手势比划的挺热闹。
王清颜悄无声息摸到殇诚办公室门前,门虚虚掩着,抬手轻轻一推,里面的声音清晰传出来。“王工,这件事我知道了,查证后自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李总,我这不是构陷何工,他私改图纸万一将来客户提出异议,对公司来说可是一项不小的损失。”男子的声音激烈中透着迫切,唯恐引人误会的腔调。
王清颜听到这里再想反手拉门显然来不及,比王清颜还迫不及待闯进门的是身后明媚的阳光。王清颜逆光站立,傻傻的望着看过来的两道视线。
殇诚最先反应过来,“王工,你先去忙。”
坐在殇诚对面的中年人忙不迭的点头,站起身说:“那李总,我先走了。”
殇诚点头,王工步履匆忙向外走,路过王清颜身边时候不忘打量王清颜一眼。
殇诚神情讶然望着王清颜,说:“稀客,请上座。”
王清颜关上门讪讪走过去,坐的是他对面的位子,为了与他平视,选择坐在扶手上。
殇诚身子后仰,靠着椅背问:“来兴师问罪?”
王清颜摇摇头,从笔筒里抽出一根笔在手上转着玩,“问什么罪?楚末说得对,我和珞珞交情再好,跟你也没关系,你没有担待她的义务。”
殇诚楞了片刻,说:“不错,知道以退为进了,不过我不会道歉的。她若是成年人有起码的判断,就该知道我那句话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