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均为难的看着小蕾,显然不知道怎么回复。
小蕾双目通红,脸色铁青,是一个苦大仇深白毛女的形容,该吵该闹该争取的想必都施展过了,看来没用。
小蕾一向比王清颜刚强,她和大均出马都不行王清颜估计更没戏。王清颜识相的闭上嘴,接壶热水泡茶,满上,“喝茶。”
“喝屁,气都气饱了,那还喝得下去。”小蕾这一出声就口吐火药的,显见肚里撑不住船,这涵养也太浅了。
王清颜忽视她的态度,转而问大均:“最后得出什么结论,不是有介绍人么?让他出面沟通会不会更好一些。”
“提起那个介绍人我更恼火,现在的人除了杀人放火的事因为犯法要吃牢饭不敢做,其余坑爹出卖良心的勾当一个个做得得心应手。他把我介绍进去上班,得了五百块好处费,天花乱坠两边没一句实话。狗屁的半个月一结工资随时走人,都是假的。”
“哦,这么说都是受害者,怪不得人家用人单位啊。”
小蕾赤红着眼狠狠瞪王清颜,“你那边的,替谁说话?”
王清颜很无辜,想了想问,“你去那家店做了多久?”
小蕾哼一声,大均说:“十九天,主管说没让交押金,没收技术培训费已经额外开恩,想要工资门都没有。”
“说的这么决绝,应该没有回旋余地。算了吧,十九天能有多少钱,不要就不要了。”王清颜一向是个息事宁人的性子,凡事喜欢退一步最厌烦争执吵闹。
小蕾继续瞪王清颜,“说的轻巧,那钱可是我的血汗钱,平白便宜别人么?何况别看只有十九天,比我们两个月工资还要高,一万多呢。”
“那怎么办,不行你继续去混着,三天两头请假,等到工资到手,溜之大吉咋样?”
“想得美,你都能想到的事我会想不到,我和主管一提,人家说这个月请多少天假工资就往后推迟多少天。NND,一点活路不给我就去举报里面有情 色交易。”
王清颜眼睛一亮,“可以啊,拿这个威胁他们,你知道内幕一告一个准。”
大均连连摆手,小脸吓得灰白,“不要不要,这个不好,万一把你也抓起来怎么办?何况那种地方都有保护伞,我们升斗小民惹那些是非干什么清颜说得对,钱我们不要了。”
王清颜略一琢磨也有道理,“大均说的也对,钱去人安乐,算了吧。”
小蕾站起身,指责王清颜,“你就是墙头草。”
王清颜撇撇嘴,心里腹诽,你咋不骂大均百无一用是书生啊,他要是个李逵那样的愣子,至于要不来工资么?
王清颜端起茶杯喝茶,殇诚说的对,摆不平的事别参合,省的没参合出结果惹一身骚。
王清颜这里喝茶一句不说,小蕾却不放过王清颜,勾勾手指然后推开王清颜卧室的门,一副要密谈的样子。
王清颜狐疑的看向大均,大均脸一红,低下头。王清颜起身往卧室走,心里琢磨,看这神色他们已经商量出小九九,就等王清颜表态了。
“先借我一万应急行吗?”小蕾开门见山。
王清颜也不含糊,“这个不难。”王清颜打量小蕾的脸色,她那张脸柔美中带着执拗,是个不会妥协的性子。
“工资就算了,大均的优点为人谨慎,胆小怕事,不会在外面给你捅娄子惹麻烦。缺点同样,他优柔寡断耳根子又软,你在外面受了委屈他未必能把你护在怀里遮风避雨。女人这辈子,你找什么样的男人就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态度,认了吧。”
小蕾叹口气,不情不愿说:“我真咽不下这口气,可是大均,哎,我想把介绍人骂一顿出口恶气他都死命拦着,忒没用。”
“许是要面子吧,不是说是他朋友么?听我的,再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也不值当找工作,出了年我们一起去应聘,还在一起上班好不好?”
“好,前几天和小葵,阿芳联系,她们早早回家等着过年呢。小葵还说有家店收了老板男人的货,居然和老板联系要求调换,干的什么事,这不是往人心上扎刀子么?”小蕾仰起头,想了想又说,“大均虽然没用,对我倒是一心一意,这辈子就这样了,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两心相守,粗茶淡饭也情愿。”
“嗯,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老家?我这一趟怕是年关才能回来。花容请我去她家玩,热心邀请几次了,实在推脱不掉。”
“殇诚什么时候来?”
王清颜正要回答,手机响了。
王清颜看一眼来电显示,脸色顿时就变了,和小蕾对视一眼,她很识趣,转身出了卧室,顺手带上门。
王清颜深吸一口气,稳住心头的烦乱,平静的接通,“阿姨,你好。”
“清颜呀,最近好么?什么时候放假呢?”
听筒里的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看来爸爸在旁边,王清颜苦笑一声,温和的回道,“我一切都好,爸爸他身体还好吗?按摩针灸有没有坚持?还有阿姨,你有什么话请直说。”
“我,你这孩子,我能有什么事呢?就是快过年了,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家过年,你爸想你想的不行,这几天一直念叨着让我给你打电话。”
王清颜眼眶一热,倔强的仰起脸,回想起爸爸逼王清颜向赵姨儿子道歉时冷酷严厉的眼神,心肠瞬间硬起来,泪意在眼里来不及凝聚成水就迅速消失了。“我这边还有些事,今年就不回去了……”
王清颜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到那边传来,“让你爸和你说。”
王清颜下意识捏紧手机,屏息静气中耳边传来爸爸苍老含糊的声音,“颜,回家,回家好不好?”
天性里的孺慕之思是王清颜挡也挡不住的向往,泪冲出眼眶一发不可收拾,脸上一片狼藉。沉默良久王清颜低咳一声,冷淡回道:“回去做什么?赵宣燃媳妇娶过是不是该摆满月酒了?”
“我说不好,总之你回来。”爸爸从二年前患上脑梗,说话一直含糊,表达能力跟不上思维,反反复复说不清表达的意思。时间久了,越发不爱说话。
“爸,你把电话给赵姨,我来问她。”王清颜不相信无缘无故她会唆使爸爸来打这通电话,这个女人向来不做毫无目的的事情。
“你好好和她,和她说,不要,发火。”
王清颜冷笑,在爸爸眼里王清颜还是那个不懂事鲁莽顶撞长辈的丫头,而赵姨温良贤淑识大体是个比妈妈还要细致的女人。
王清颜咬咬牙,涩声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