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十舞离开皇宫的时候,身上只带了一个包袱,她有皇上赏赐的令牌,进出自如,那落兰院以后也会为她留着,只不过,她不一定再次回来。

皇上派了一辆马车给她,墨十舞欣然接受。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墨十舞虽不敢相信,却没想到昔日辉煌无比,门庭若却的打将军府,会变成现在这样破败的样子。

皇上当年亲自题词的牌匾歪了不少,却没有大量的蜘蛛网,门口几个柱子上布满了缺口,台阶上也有不少青苔,还透着湿润的气息,将军府的大门,更是歪歪扭扭,半敞开着,从门缝里能看出,里面没有一点生气。

正常人能够得着的地方都不怎么脏,最多也就是破败而已,墨十舞三年没有回将军府,究竟是谁在偷偷打扫呢?

“咦,那是谁,怎么在将军府面前。”

“快走快走,将军府都如此破败了,没什么好看的。”路过的几人,没多看几眼就离开了,墨十舞带着头帘,没有在意他们说的话。

车夫见墨十舞下车,头也不回地离开此地,眼中还一片嘲笑,多是讽刺她好好的皇宫不待,偏偏要回来这么寒掺的地方,当真是脑子不清白了。

他的表情动作墨十舞都看在眼里,墨十舞也不费时间在一个车夫身上,拎着包袱就走到了将军府的门口,试探性敲了敲门。

半晌没有人回应,也没看见个影子,正在墨十舞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从里面传来老人叫喊的声音。

“来了来了!一大清早的,又来催什么催!”当老管家扯着嗓子边喊边开门看见墨十舞的时候,他显得惊讶,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这又是哪家小姐,将军府什么都没有,别来了!”老管家说的话让墨十舞听的一知半解,墨十舞轻启双唇,“本小姐回自家府上,管家为何要赶?”

听着墨十舞的声音,那穿着粗布衣裳,嘴边大把胡子,一脸疲惫的管家立马来了精神,不可置信地看着墨十舞,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你是大小姐?”三年来,墨十舞一直都老实待在宫中,没有回府过,现在她回来了,老管家一脸喜悦,但这喜悦立马被担忧冲散。

“你真的是大小姐吗?”以前听说大小姐在宫中日子过得不错,他就安心,从两年前起,将军府就没人了,只剩下他这个老头子待在将军府。

前几日在街上的时候,他也在场,而且一直躲在百姓中间,在之后维护墨十舞的时候,他也开口喊了几句。

他本以为墨十舞此去皇宫凶多吉少,可没想到,她居然回将军府了,这让他有些不敢相信,他可是亲眼见过墨十舞脆弱不堪容貌尽毁的样子,这样子的她,以后能留在皇宫都是充满变数,更何况回到了将军府。

墨十舞轻轻一笑,摘下了头帘,那老管家看见她脸上的疤痕时,老泪纵横了起来,一双眼里满是心疼,他家的大小姐,就算以前容貌不出众,但也没受过这样的磨难啊,老天真是不长眼,让这么单纯善良的女孩变成这样,真是作孽!

“大小姐...真的是大小姐,小姐快进来。”老管家将大门完全打开,请墨十舞进去,墨十舞也不矫情,移步走进了将军府,由着老管家关上了那合不拢的大门。

墨十舞看着将军府内的样子,果然是和外面差不多,一点装饰品都没有,可以说是一座空府,要说下人散尽,墨十舞还不奇怪,因为一座府没了主人,仿佛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所以下人们才会走光。

可为什么连家具之类的东西都没有,这些就值得怀疑了,这几年,将军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管家还在一旁擦着眼泪,呼吸急促,上下起伏,面色也红了起来,看起来不像是装的,这管家墨十舞有些印象,原主以前在将军府的时候,他就一直伺候着将军,对下人和蔼,对夫人和原主很好,把以前的墨十舞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疼。

管家年近五十,胡子已经全部花白,看来是劳心了不少事,他没有儿女,当初在他年轻落魄时是将军好心收留了他,所以其他下人都走了,他还一直待在将军府里,为这将军府不时打扫。

“徐管家,辛苦了。”墨十舞想起这老管家的姓氏,语气没有像平日里说话那样冰冷,眼神里满是赞赏和欣慰。

徐管家仿佛等待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得到一句这样的话,他心中的巨担似乎放下来了一些,一个男人,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眼睛周围变得红肿,他泣不成声,只有连连点头,来回应墨十舞的赞赏和安抚。

“既然我墨十舞回来了,这将军府就不会继续这样破败下去!”看着哭泣的徐管家和这空荡荡的将军府,墨十舞充满气势,说出让徐管家心惊的话来。

徐管家印象中的墨十舞,从来就是温顺乖巧的样子,这样的她,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更加让徐管家相信,从墨十舞在刑场的那一天起,她就坚强了起来,不再随意任人宰割。

说来容易,可他们现在只有一座空宅子,徐管家心里知道这并不容易,但也不想打击墨十舞,所以顺从的皱着眉笑着。

墨十舞看得出来他不完全相信自己,也不生气,准备将这将军府好好逛个一遍,再细作打算。

徐管家开口要带她走动走动,还未动身,府外就传来嘈杂的声音。

“墨十舞,你给我们出来,在皇宫那么多年,终于舍得回来了,还不快点出来拜见我们这些亲戚!”

话音刚落,将军府被关上的大门就被撞开,三四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穿着俗气的衣裳闯了进来,她们的身上还挂着各种劣质的金银首饰,走起来叮当作响,她们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得意的怒气和不屑的眼神,直往墨十舞这边来。

墨十舞看着这些突然闯进来的人,眼神渐渐冷了起来,连在她身旁的徐管家都感受到了一股寒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