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买了早餐上来,很快又离开。
程牧一直待在病房里。
他没去公司,一早上接了好几个电话,处理公事。陶夭吃了早餐,没一会晕乎乎又睡着了。
“知道了,全部往后推两天。”
“没什么要事别打电话。”
“好。”
余光瞥到她睡着,程牧说话声音低了两度,简短地嘱咐了几句,很快挂断了电话。
抬步到床边。
陶夭脸色很白,映衬得发色漆黑。
她头发很长,一般不是披着就是简单地扎起来,没染没烫,不像这个圈子里很多小花那般紧跟潮流,却让他多了几分喜爱。
就是性子太差,又冷又倔,处在这圈子,不是自讨苦吃?
程牧的目光落在她嘴唇上。
昨晚一开始,这人一直死死地咬着唇,咬破了一处。
其实她有反应,未经人事的身体经不起逗弄,很快湿润,整个人都是又软又烫的,那滋味,比他想象中更销魂蚀骨。
程牧静静地看着她,半晌,坐到了一侧的椅子上。
陶夭挂完了点滴,那只手还露在外面,他便抬起她的手,掀开被子,再将她的手放了进去。
陶夭一直睡着,没动。
程牧看着看着,觉得她睡着了挺好的,安静柔顺,抿着唇没声响,乖巧极了,有了点小姑娘的样子,惹人怜惜心疼。
陶夭这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
十点多,程牧的手机又响了,他起身接通,问,“有结果了?”
徐东在那边汇报起来,到最后,补充道:“按着你的意思,提了陶小姐的名字,我看那小孩的样子,应该是明白了。”
“行,知道了。”
程牧答完,挂了电话。
徐东走之前,陶夭表达了别提她的意思。
简直傻!
十八岁的男生没一点法律常识?还是没长脑子?遇事不加思考不计后果,等谁帮他收拾烂摊子?!
他程牧不是圣人,让他知道,就当帮着长记性了。
程牧沉着脸,突然又想到了尤可为的年龄。
十八岁,朝气蓬勃风华正茂,和睡着的这一个年纪相当。那,陶夭毫不保留地帮他,有没有其他原因?帮他,却不愿意让他知道,除了出于关心怕影响他学习,还有没有其他顾虑?
比如,她和其他男人有牵扯?
程牧沉思着,转过身去,看到了已经醒来的陶夭。
四目相对,他还没开口,便听到陶夭问,“是徐东的电话吗?可为的事情解决了?”
小心询问,面露试探。
程牧不动声色,话锋一转,“要不要喝水?”
陶夭摇摇头,在他的注视下抿抿唇,又一次开口说,“这件事不全是可为的错,说起来也是因为他姐夫欺人太甚,徐东既然去办了,应该没那么难以解决吧?”
“你很着急?”
“他高三课业很重,再有半年就要考试了,不能耽误太久。而且那边在拘留所有关系,他妈担心他受苦。”
“你呢?”
“嗯?”
陶夭疑惑地看着他。
“他妈担心他受苦,你不担心?”
“……”
陶夭一时失语。
怎么可能不担心,不担心的话,她不至于东奔西走求人帮忙,甚至,放下傲气,委身于他。
两个人都想到这,齐齐沉默。
程牧走到了床边去,伸手去摸她脸。
陶夭不自在地偏了一下头,听见他声音低低提醒,“你最好尽快习惯我的触碰,现在这反应我不喜欢,懂吗?”
陶夭微微低头,没说话。
程牧手指扣了她下巴,盯着她眼睛,在她的闪躲下步步逼迫,最终,薄唇停在了她唇角。
男人霸道强势的气息将她环绕。
陶夭有点无法呼吸,微微张口,下一瞬,身子绷紧,靠在床头。
程牧一只手扶着她肩,舌尖抵在她牙关,不动。
陶夭闭了闭眼睛,张开嘴。
预想的疾风骤雨般狠厉的吻没有到来,程牧用舌尖纠缠于她,极尽耐心,甚至,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他扫过她唇舌,像君王,一寸寸巡视领地。
“砰砰!”
两道短促而清脆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程牧松开她口,扶着她肩膀,起身抬眸看过去。
陶夭也下意识看过去。
上了年纪的女大夫穿着白大褂,紧紧拧眉站在门边,那眼神,看起来非常不悦。
“李主任。”
程牧开口唤,声线低沉。
女大夫看他一眼,没理会,蹙眉到了床边,声音硬邦邦地问陶夭,“这会感觉怎么样?”
陶夭抿抿唇,“还好。”
“啪!”
女大夫将笔直接拍在病历夹上,彻底冷了一张脸。
陶夭依稀想起了先前听到的那段对话,反应过来,她应该就是训斥了程牧的那个主任医师。
莫名地,有些紧张惭愧。
程牧搂紧她肩膀,蹙眉看过去,“您这是什么意思?吓到她了。”
李主任:“……”
她吓人?
现在这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她阴着脸看了程牧一眼,终归,隐忍怒气,重新拿起笔,朝陶夭问话,一边问,一边在病历夹上勾勾画画。
临了,陶夭问她,“我今天能出院吗?”
“你想出院没人拦你。”
李主任语气不善,抬眸看过去,冷冷道:“不过我可提醒你,身体是自己的,要是自己都不知道爱惜,那就更指望不上别人了。”
陶夭一愣,点点头,“知道了,谢谢您关心。”
李主任哼了一声,又看向程牧,一脸公事公办道:“伤口养好得一两周,一个月之内不能同房,少食辛辣刺激,多休息,不能劳累……”
“好。”
程牧脸色比刚才缓和些。
李主任又瞥了陶夭一眼,叹口气,问程牧,“你觉得她有没有九十斤?回去给炖点汤,多补充一些营养,身子虚成这样,真不知道你这男朋友干什么吃的,也折腾得下去!”
“……”
程牧又黑了脸。
“想出院下班之前去一楼办手续。”
李主任收了话茬,临走前,没好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