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婚礼现场,她精心策划得一场婚礼闹剧,只因她想要他的一句我爱你,我愿意。
而他没有,他说,‘我娶你不是因为我爱你,你若不嫁,现在还可以滚。’
他崔闫玺就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一个男人,她恨,所以她拿枪指着自己的心,逼他说我爱你三个字。
后来她一直都在想,那个时候的她,真是太轻狂,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也是那一枪让她彻底明白,她永远都得不到他。
崔闫玺去夺她手里的枪,两人的争夺中,早就想要干掉崔闫玺的人趁机开枪,只是对方判断失误,子弹是朝着她飞来的,最后一刻,他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用他的身体来护她周全,那个时候,她觉得他就是她的天。
最后,那颗势不可挡的子弹打入他的脑袋里,让他当场晕倒。
也是在那一刻,孙小乔发誓,再也不逼着他说我爱你,她以为他保护她,为她死,这就是深深的爱,可醒过来的他,却是依旧的冷若冰霜,冷酷无情。
甚至对她,更疏离厌烦。
整整三年,他和她说的话不超过三十句,甚至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父母逼着生孩子,他一句人工授精,她点了头。
……
病房里,崔闫玺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孙小乔趴在床边似乎睡了,她紧握着他的手,他感觉到上面的湿润,动了动手指,是她眼角的泪。
孙小乔感觉到他手指的活动,猛然抬头,看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先是低头仓皇的擦掉脸上未干的泪痕,在他面前掉眼泪,那就是自取屈辱,她很不想听到他那些往她心口扎刀子的话。
两人的相处方式一如既往的清冷,孙小乔冷嘲热讽的揶揄他,“出门身边一个人也不带,就是为了去见心上人啊,这一见还真是遭天谴了,命差点都搭上。”
崔闫玺只看了她一眼就扭过头不再看她,她说什么他也都只当什么都听不到,一言不语。
孙小乔无趣的冷笑着,她的男人,为救一个喜欢很久的女人躺在医院里,这都是人家心甘情愿的,她瞎操什么心。
想到刚才医生说的那些话,孙小乔不禁问他,“你脑袋里的子弹是怎么回事?”
崔闫玺没有任何反应的闭着眼睛,像个聋哑人一样,完全的对她置之不理,无动于衷。
孙小乔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个死人样子,她对他怒吼,“崔闫玺,我问你,你脑袋里的子弹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终于有了反应,睁开雄鹰一般锐利的眸子看着被自己气到浑身发抖的孙小乔,冷冷的只说了两个字,“出去。”
孙小乔看着他,心里难受的厉害,有的时候她真的恨不得疯狂的打他一顿,但她知道,即使她动手打他,他还是会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冰山,任由她一个人撕心裂肺,“那个时候你不是告诉我,已经取出来了吗?为什么刚才医生说……”
“出去!”崔闫玺一个字都不会和她解释,冰冷的对她命令,看都不看她一眼。
孙小乔站在病床前,酸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残忍冷血的他,她再也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她歇斯底里的对他发泄心里的怨恨,“崔闫玺你为什么不去死。”
他紧闭着眼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谁也看不穿他心里在想的是什么?说都不知道,他的心是冷的,是冰的,还是疼的。
直到孙小乔离开病房,崔闫玺才睁开眼睛,他怔怔的望着门口的方向,出神,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的是什么。
一直等在病房门口的仲立夏和明泽楷看到孙小乔出来,仲立夏焦急的问她,“他醒了吗?”
孙小乔看着仲立夏,她很不明白,像崔闫玺那样的男人,为什么会喜欢像仲立夏这样清汤挂面一样的女人?
看来她是真的很不了解他的。
“醒了。”说完,她不留一丝牵挂的离开。
仲立夏和明泽楷一起进了病房,除了说不停的感谢,仲立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崔闫玺看着明泽楷,嘴角微微上翘,“好久不见,我的情敌。”
明泽楷笑着,对于他关键一刻的挺身而出,抛开其他,他还是想说,“谢谢。”
“别,我纯粹是为了救我喜欢的立夏,当时可没想她是你老婆。”
“那还是要谢谢。”
仲立夏在旁边听的很无语,看看躺在病床上孤单的他,“小黑,不是,崔闫玺,其实孙小乔很爱你的,她刚才走的时候……”
崔闫玺打断了仲立夏的话,“你们回去吧,我这边有人照顾,这件事情真的不必放在心上。”
仲立夏想劝的话只能收回去,因为崔闫玺心里都很清楚,他也不想听其他人说什么,他非常有主见,该怎么做,怎么走,他的每一步都很清晰。
明泽楷和仲立夏一起离开,一路上仲立夏心事重重,明泽楷刚才都还没责备她,“以后没我的同意,不准和他见面。”
仲立夏没好脸色的白了明泽楷一眼,真是的,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瞎吃醋,要不是因为他那点儿破事,她根本就不会再见到小黑,小黑也不会现在躺在医院里,让她心里非常的过意不去。
“你听到没有?”仲立夏不说话,明泽楷再次问她,逼着她回答。
仲立夏和他说,“首先,初步了解也是最终真相,那天晚上,你和孙小乔,什么都没有发生,孙小乔那么做,无非就是误以为,崔闫玺心里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我,她才决定试图破坏我们的婚姻。”
明泽楷打转方向盘,将车子停到路边停车位,看着仲立夏,确认她刚才说的话,“真的?”
仲立夏很郁闷,“你是猪啊,自己的身体有没有情况,你自己都不知道吗?真是很让人无语。”
明泽楷反驳,“你还说我,到现在你不都是不知道我和你的第一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吗?要不是有血的见证,你还死不承认呢。”
“我……”她是到现在都装作不知道的好不好。
不过也可以理解他,毕竟那天晚上他被喝安眠药了,浑然不知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反正现在你是清白了,小黑却因为我受伤了,我觉得对他很不好意思,过会儿回家煲汤来给他送过来吧,他虽然是黑道老大,那么多人都听他的,也很怕他,可他好像很孤独,身边连个贴心照顾他的人都没有。”
明泽楷听仲立夏说完,心里认可,但嘴上不同意,“他有老婆,怎么就孤独没有人照顾了,用不着你。”
仲立夏把自己发现的那个秘密告诉明泽楷,“你没发现吗?其实他们很爱对方,却都很嘴硬,也可能是有苦衷的吧。”
明泽楷不信,“少来,他明明喜欢的就是你,不然他怎么会拿命救你。”
“拜托,人家小黑都说了好不好,是谁他都会救的,和我无关。”
“呵呵,我不信,反正你要和他保持距离。”
“……”无聊。
第二天仲立夏和明泽楷一起去医院看小黑的时候,医生都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早上查房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果然的与众不同,来无影去无踪,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大家的世界里。
明泽楷说风凉话,“看来他对你也并不是特别在意,走都不打声招呼。”
仲立夏叹气,“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还是那么不开心,真希望他可以过得更好。”
……
孙小乔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崔闫玺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桌上吃早餐,额头上的胶布他也给撕了,疤痕还很明显。
他就是这样,对自己的命一点儿都不在意,把自己的身体当成铜墙铁壁,从不爱惜。
佣人看到孙小乔过来,去多拿了一套餐具和早餐摆在餐桌上,三米长的餐桌,两人隔着最远的距离坐着,不像夫妻间的吃饭,而像是一场没有感情的谈判。
两人谁都不说话,完全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可能是米粥里有海参的关系,孙小乔闻着那股腥味犯恶心,所有的早餐一口都没吃就离开餐厅。
在洗手间里难受的干呕之后,她盯着镜子里泪眼婆娑的自己,不禁苦笑,这样的婚姻,真的是她从一开始想要的吗?
她觉得自己再也忍无可忍了,自己的丈夫可以拼了命去保护心爱的女人,她这个妻子的存在还有多少价值?
她气势冲冲的重新回到餐厅,站在餐桌旁直瞪着他,“崔闫玺,我要和你离婚。”
崔闫玺直接把她一个大活人当空气,不动声色的继续细嚼慢咽着他的早餐。
孙小乔觉得自己真的受够了,她在餐桌上拿了一个盘子直接狠狠的摔在地上,“崔闫玺你听到没有,我说我要和你离婚。”
崔闫玺依然的毫无波澜,孙小乔直接把他面前所有的盘子碟子还有碗筷水杯全都推到了地上,乒乒乓乓的破碎声,让佣人们都吓坏了,但没有主人的指使,他们也都不敢动不敢说。
“我要离婚!”孙小乔歇斯底里的朝他嘶吼着。
崔闫玺从华丽的餐椅上起身,看着已经愤怒到全身发抖的孙小乔,嗓音低沉,毫无温度,“可以,但要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留下,你滚。”
“崔闫玺,你不是人。”
离开的崔闫玺冷冽的唇角略过一抹清冷,他本就是嗜血的魔鬼。
......